風一戈吼聲很大,那道倩影聽聞後呆呆站在那裡,卻沒有回頭。駐足良久,最終搖搖頭進入軍營中。
嘭嘭嘭!漫天的箭矢再度射來,雖然方纔已然選好藏身之地,但那一嗓子還是將這些士兵驚動,除了漫天的箭矢還有步兵和騎兵相伴。僅是一聲響動過後,便連鎖出無數士兵,這樣的軍隊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
可風一戈卻不管那一套,單手舞動數道冰箭飛出,將地面上那些前來阻擋自己的步兵斬殺,而後漫天冰氣狂泄而出,令箭矢停住腳步後,再度前行,他的目標十分準確,那就是將藍染塵帶回,目標準確後的結果便是行動無偏差。縱使前方無數箭矢密佈,衆多敵人包圍,他還是一往無前。
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風一戈在外征戰多年自然知曉這個道理,頃刻間他猛的閃現至那剛剛發號施令的男子面前,想必此人定是這支隊伍的統領,冰氣所至頃刻將人凍結而亡。
而做完這一切後,風一戈極速向藍染塵方纔進入的軍帳中行進,但地表這邊竟又出現一統領,進行着戰鬥部署與指揮,剛剛突破的包圍圈霎時又被填滿。
風一戈如法炮製將其統領冰封,而此後看似嘈雜的人羣中竟又閃出一男子指揮將自己保圍。
“操!”風一戈頓時怒火狂起,此刻他的想法已然十分明確,毫不留情的將這裡所有人殺光!然後在將藍染塵平平安安的救出。
心念所致,風一戈通身冰氣籠罩,頃刻間連同雙眉亦盡是冰霜。他面沉似水,雙眸兇光大露,全身不再單是殺氣而是暴戾之氣。好似一個地獄而來的使者般令人心生畏懼。
“破!”隨着一聲低喝,他動了。
依舊先行斬殺軍隊中的統領,冰封后並不停留,而是將那散落在空中的冰花通過靈氣快速聚集,繼而呈掃射狀向着那羣手持利器的士兵轟擊而去,士兵呈面倒下。風一戈見目的到達暫停腳步大喝道:“還有誰不想活了儘管上前!”這話語是帶着靈氣而出,氣勢攝人,聲音轟鳴。
人都是怕死的,即使是拿槍當兵的也不例外。在風一戈看來,不怕死的人有兩種,其一就是傻子,其二就是參透生死,也可以說是拿自己性命做兒戲的人。顯然這是士兵不屬於此兩者行列。
東盛士兵漸漸向後退去,而後便是棄甲曳兵而逃。當然也有幾個不怕死的上前,風一戈也沒有虧待他們,直接將其盡數冰凍而亡。
其實,風一戈並不想在此大開殺戒,他並不是嗜殺之人。他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爲了救那縈繞腦海九年的揮之不去的倩影。
就在士兵盡數退去,他剛想動身之際,卻驚奇的發展那些士兵竟然又回來了,並且是逃亡而歸,比起方纔自己趕走他們的樣子更加恐怖。並且時不時還伴有士兵發出的鬼哭狼嚎之音。
風一戈徒然皺眉,同時雙手冰氣再次籠罩。短暫的思考後,他得出結論,這樣的情景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逃跑士兵遇到了比起自己更加恐怖且實力更猛的人或事物。
“無量天尊!”
遠遠的道家法號呼起,這道呼號剛猛強勁,且語中靈氣十足,定是修爲等級高深之人所吟,僅聽聞此聲,風一戈便有一種氣血上涌,靈氣紊亂感覺。
“滾!”而尚未等到風一戈反抗起身,那道人聲音再起,夾雜着吼聲而來的還有數道由赤氣化成的虛態長矛,那飛速而來密密麻麻的長矛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穿過風一戈的身體,令其如一道快速落下的流星,狠狠地砸在地表形成一道深坑。
“大叔!”云然一延伸無限銀色靈氣勉強將其拖住身形,她身上的靈氣依舊有損。
而風一戈此時已然虛弱的睜不開眼睛,昏了過去。剛纔的大喜和大悲都來得太快,令他心中承受不住,再加之靈氣尚未全部恢復之際就強行與人鬥法,此時的昏迷有赤氣長矛所致亦有怒火攻心所導。
注視着滿身被鑽出幾個血洞的風一戈,云然一眼眶溼了,探手將傷口以靈氣暫時覆蓋,雖不能痊癒但可暫保血液不向外噴出。繼而咬緊銀牙欲要帶他離開這裡。而就在小丫頭欲要動身離開之際,風一戈的手緊緊拉住她。嘴中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
云然一俯身下去方纔聽清他的話語,這次噙在眼眶中的溼潤終於忍不住,兩行清淚落下。單手一揮將受傷昏迷的風一戈暫時藏匿起來,將老妖留在其身邊作伴,自己則是憑空拔高化作一道銀光向着東盛軍營的方向快速掠行。
風一戈彌留之際所言正是“救她…”在將死之際他的心中率先想到的不是拯救自己的性命,而是將藍染塵這個生活自己腦海中九年的倩影救出來,足可以看出藍染塵在他心中的地位。
云然一不爲了讓大叔傷心,不顧生命危險毅然決然的飛身戰鬥,亦是有情有義的好女子。
可這時候天公並不作美,就在云然一欲要接觸東盛大營之際,憑空猛地升起一道濃重的赤火色氣息所化屏障,那道靈氣屏障高達數丈,云然一使盡全力拔高依舊不能躍過,蠻力衝撞了多次後依舊停留在原地,不但沒有進一步相反的還被靈氣屏障震得體內氣血不穩。加之先前傷勢未好,再三權衡後云然一決定暫時離開。
隨即返回原地,帶着風一戈拼命離開這裡。
……
寅時
云然一帶着風一戈一路向北,終於在天色矇矇亮之際找到一處藏身之地,正是兩人先前路過的那衰敗已久的‘殘若寺’!
小丫頭將昏迷的風一戈平躺放在地上,注視着他那已經成血色的狼皮襖再看向身體上那六個血窟窿,云然一再度落淚。沒想到大叔竟然傷的這麼重,自己又毫無治傷的經驗這可怎麼辦纔好。定是不能尋找郎中,先不說北徐國中還沒有郎中,就算找到,在尋找那段時間中肯定會讓風一戈獨處,一但那東盛士兵發現他的蹤影那就送羊入虎口了。
情急之中,小丫頭決定親自爲風一戈治傷。
人的潛力都是逼出來的,先前兩人在一起都是風一戈一直推理事情,佈置方法,甚至安排後路。而現在自己失去了這個靠山,所以所有的事情必須親力親爲了。
可是當小丫頭將覆蓋在風一戈身上的靈氣拔出時,那如柱的血液猛地噴出,嚇得她趕緊又用靈氣覆蓋。這樣也不是辦法。這可怎麼辦呢?云然一心急下亂翻着包裹,卻無意間將包裹中那兩塊陰陽雙圭取出,卻沒有理會放置風一戈的頭頂。
“你能救大叔嗎?”而後又對着老妖道。可是誰知老妖聽聞後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樣的狀態令云然一有些摸不着頭腦,隨即只見老妖一扭一扭的走到風一戈身邊,俯身下去直接撒尿一泡。不過尚未尿完就被云然一拉開了。
不管遇到什麼情況,老妖就會這一招。
嗡!可是就在老妖尿完後,那兩塊陰陽大圭竟然發出輕微轟鳴,繼而通身縈繞起光芒,一紅一藍、一赤一寒,一陰一陽,兩種相互輝映。緊接着這兩道瑰麗靈氣驟然寧就在一起,緩緩化作一道青絲向着風一戈傷口處遊走而去。
而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云然一注意到那兩道靈氣先是將自己的覆蓋封血的銀色靈氣掀開,繼而將其傷口一層一層覆蓋。這道混合靈氣就好像是水泥一樣,不斷的往血窟窿下方灌入,直至將這個六個窟窿填滿後方才消失殆盡。
並且在此期間,風一戈體表外側時而呈現藍色時而紅色。最後才恢復成常態。那幾個血窟窿隨被填滿,但留下的傷口痕跡依舊明顯可見。
雖然心生疑惑,但好歹風一戈的命保住了,云然一這才撿拾些乾燥的柴火升起。她看出風一戈額頭上都是冷汗,定是方纔失血過多所致。而後又將冷水燒熱緩緩餵給風一戈,做好一切後天光已然大亮。
而這個殘廟乾燥的令人疑惑,幾乎沒有一處潮溼的地方,按理說這地方多年無人居住打掃,應該很潮溼,既然潮溼就有雜蟲生活,而這裡顯然都不見這些東西。
一整天風一戈都處在昏睡中,直至第二天子時,他醒了。
“我還活着?”這是他醒後的第一句話。而後便見到小丫頭那甜美的笑臉,又道“對不起丫頭,又讓你救了一次。”
小丫頭傻笑着搖搖頭:“大叔,快吃點東西吧。”
“是什麼?”風一戈心頭一暖。
“有紅棗、紅皮花生、紅糖。”小丫頭像是變戲法的從包裹中掏出東西,最後神秘的拿出一塊方形黑色事物,“這個就厲害了,阿膠!”
阿膠並不是現代纔有的東西,始於秦漢,傳統的滋補、補血上品,是以驢皮爲主要原料,放阿井之水而製成。
風一戈滿臉黑線:“這些東西從哪弄得?”
“和一個坐月子的姐姐換的。大叔你不知道呀,這姐姐的孃親可兇了,那大嬸…”小丫頭掰扯着那如玉般的手指細數道。
風一戈一臉黑線沉默不語,完全把自己當成產後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