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半空中那道聲音突然變得沉默。風一戈見狀,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看來被自己猜中了。
方纔那男子所說,“冥王、跪倒、悍匪。”都是三人在伏魔追捕令上的名號。而根據此人方纔的言語論斷,風一戈也將他的身份推斷出來,那就是在伏魔追捕令上排名第九的‘月光·甘與興’!
雖說風一戈不認識伏魔追捕令上前十名的許多人。但是對於他們的瞭解還是有一些的,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一羣什麼樣的人惹怒了五國的朝廷。畢竟在一定程度上說這也是自己的‘同伴’。
這個月光·甘與興,風一戈也有所瞭解。甘與興曾經是正一教的弟子,而且還是正一教上任掌教張天師年紀最小的弟子。不過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與正一教決裂,並且從此變成了各國貪官污吏,以及作惡之人的噩夢。
無論五國之中哪國有作惡之人以及貪官污吏違反了甘與興心中的底線,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斬殺。久而久之的也就成爲各國的眼中釘肉中刺。而‘月光’這個名號也是由此得來。據說甘與興每次斬殺這些惡人的時候都會選擇一個充滿月光的晚上。
他說,只有月光灑滿大地的時候,纔是人類最爲純潔的時候……
可是最爲奇怪的是,甘與興本身的修爲並不高,據說只有赤氣巔峰的等級,而他能多次初入皇宮正是憑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速度輕功,以及精密的大腦構造。而這些知識都是風一戈在閒暇時候觀看的,沒想到今日真的會遇上此人。
見甘與興還不說話,風一戈又道:“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你身份的嗎?”
甘與興依舊沉默,風一戈笑着說:“能夠躲開老石刀波攻擊的沒有幾人,除非是黑氣修爲。而我已然通過靈氣查探出你的靈氣乃是赤氣巔峰。那就說明了一點,你的修爲雖然不夠,但你的速度已然達到了黑氣等級。”
“天下速度快的人多了。”那男子終於發言。
“可是刻意前來尋我的人就只有甘與興了。”風一戈笑笑又道,“那夜在我走後,你故意將高僧殺死,等的就是今日。一但金龍廟的人找上來,你就師出有名,能和我試煉一場。”
聽聞風一戈此言,那男子沉寂了一會,最終響起鼓掌的聲音,隨即又道:“冥王就是冥王,推理能力,心算能力強大不已。服了。”
“現身吧。”風一戈面無表情道。
甘與興又道:“雖說智力上服了,但武力上不服。敢不敢不用靈氣和我近身試煉一場。”
風一戈收斂通身靈氣:“來吧。”
嗡!
風一戈的話音未落,只感地下面前一塊石子輕輕晃動,而後便是一道寒光逼近自己的脖頸處。風一戈向後撤半步,避開那道匕首寒光,緊接着,身體幾乎沒有停留的向前一橫,整個人以一種十分詭譎的角度朝着甘與興舞動過去。僅僅憑藉雙手將已然碰到甘與興的衣角。
但速度還是慢了一步,這小子的速度與反應實在太快。不用靈氣的風一戈在速度方面確實不如他。
此時,在場的衆人全部沉默。沉默的原因,一是因爲方纔兩人精彩對決,已然讓他們完全看呆了;雖說所有的動作幾乎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的,幾乎肉眼難以捕捉到,但還是令在場的人能夠回味良久。
其二,便是衆人都知道這種近身爭奪戰,且比拼速度與智慧的戰鬥,根本不能有外界的任何雜念。
嘭嘭嘭!
就在衆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又猛然撞擊在一起。而後的短暫時間內,兩人幾乎都是這種不相上下的地步。而不知什麼時候,風一戈嘴角泛起一抹弧度,就在兩人激戰之際,風一戈猛地雙腳向後一退。而甘與興幾乎是下意識的衝了過來。
單手反握的匕首筆直的插在風一戈的腿上,而見此景象,風一戈長舒口氣,繼而猛地甘與興整個身體鎖住。繼而猛地躍起,將懷中的甘與興大頭朝下奔着地面轟擊而去。臨近地面之時,開啓通身靈氣緩緩降落,而後又以靈氣屏障將甘與興放了下去。
落地之後的甘與興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方纔那種生離死別時候之後的餘悸。他笑道:“冥王,我贏了。”
風一戈點點頭:“恭喜。”按照方纔的規定,兩人試煉時候,都不準使用靈氣。而風一戈在降臨的時候已然使用靈氣,故此判定他輸掉了比賽。
“冥王,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從一開始你便計劃好要讓我佔據上風,從而在心理上讓我有一種想贏的緊迫感。而後故意賣出一個破綻,並且以自己的腿作爲代價,就是不讓我跑掉,在速度上控制我。”甘與興嘆了口氣又道,“最令我欽佩的還是方纔你故意放出靈氣。一方面是在保護我的性命,另一方面是故意輸掉比賽,爲我着想。看來外界對你冥王的評價不假。”
“外界怎麼評價我的?”風一戈饒有興趣的笑着問道。
“善人。”甘與興沉聲道。一臉的嚴肅。
風一戈聳聳肩:“你們說是就是吧。”
甘與興十分嚴肅的躬身一拜:“冥王,請求您讓我加入你們的隊伍。”
“我們的隊伍乾的都是玩命的。”風一戈微笑道。
“嗯,我知道。”甘與興重重點頭。
風一戈看了一眼石滄行和葉示,兩人哈哈大笑:“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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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纔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從此,甘與興也成爲了風一戈這冥王戰隊的一員……
解決這件事情後,甘與興獨自一人找到金龍廟的七個喇嘛,嚴肅道:“高僧的確是我殺的,因爲他手上有三條無辜的人命。還有你們金龍廟那些已然死去的人,皆是有命案之人,因爲逃到廟裡就能躲避天道的輪迴了。即使天道不輪迴他們,老子也要送他們輪迴!做錯事情必須受到懲罰!”
風一戈見甘與興激動了,繼而出面向那七個喇嘛道:“各位師傅,事已然發生了,惡人終有惡報,這也是他們的因果。希望你們還要看開些。如果你們不相信甘與興的話,儘可以去調查那些人出家前都是做什麼的。如果甘與興錯殺了一個好人,你們來找我。但是,如果沒有錯殺一個人,你們還要找麻煩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可是冥王,這畢竟是我金龍廟的人。”那個年紀大的喇嘛面露難色的說道。
風一戈從懷中掏出三張千兩銀票交到他們手中道:“夠了?”
“夠了!夠了!”七人頓時面露喜色,紛紛道,“謝謝冥王謝謝冥王!”
“滾!”風一戈面無表情道。他沒想到貧窮竟然能夠讓人性扭曲這麼多。方纔還是義憤填膺的要給同門報仇,而一見到銀票便立刻改變了性子,這種人是風一戈最爲看不起的。不過,事後風一戈也反思過此事,畢竟西周國度實在太過貧窮,人們的想法如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可以理解這個行爲或是這種人,但絕對不贊同……
打發走了金龍廟的喇嘛,天色已晚,天上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四個漢子並未繼續前行,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身心都十分疲倦了。故此,隨便在雪山上找了個雪洞,四人找出些烈酒,就這樣對飲起來。
還是那句話,烈酒是幾個男人在一起聊天談心時候,幾乎必不可少的事物。
“老甘,你講講你是怎麼脫離正一教的?”石滄行邊喝酒邊問道。
甘與興年紀比風一戈小一歲,他們都是同齡人。
甘與興笑笑,雙眸眯起來,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幾年前吧,應該是幾年前。正一教張天師,也就是我的師傅,突然眼睛看不見了。接下來的幾天內,身上法力全失。一下子由紫氣巔峰的修行者變成了普通人。”
“誰都不知道原因,我查了很久,才查出原來是門派中的一個弟子被南施國朝廷的城王侯顧明收買了。聯手加害我的師傅。”甘與興咬牙說道,“後來我就把那個弟子給殺了,同時也退出了正一教,因爲我要不退出正一教而去殺城王侯顧明的話,勢必會連累正一教。故此,漸漸的就成這樣了,痛恨狗官和叛徒的人。”
風一戈點點頭,張天師原來退隱,並不是閉關提升自己的實力,而是恢復自己已然損失了的實力。如若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年紀輕輕毫無經驗的張青闕繼承掌教一職。而也不得不說,甘與興真是個漢子,行事沒毛病。
“放心吧,顧明我殺了。”風一戈微笑道。
“這也是我來追隨你的其中一個原因。”甘與興笑笑,“冥王,我能問你一句,你說像咱們這種人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什麼?”風一戈笑笑,“不爲名利,只爲自己的心安理得……”
甘與興點點頭:“是啊,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