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戈手指鮮血滴落其上,軟甲發出轟鳴,繼而流轉出聖潔的五光十色。風一戈見狀心頭大喜,看來無意之中所犯的錯誤卻打開一個秘密。自此他便知曉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新煉製的法器都需自身血液的印證,纔算作數。
事後風一戈靈氣涌入軟甲上,便暢通無阻,一路順暢。雲溫兩女見狀大喜,這麼多天的努力沒有白費,繼而也紛紛灌入靈氣,爭取使這軟甲中的靈氣充沛,這樣救治井本然的把握更大一點。
三人做好一切後並沒有耽誤時間,繼而奔向井本然藏身處,也就是北徐邊境的那個廢棄道觀中。餘下時間僅剩半天一夜,溫心茸加快掠行速度,終於在戌時趕到此處。風一戈擡手揚去門口設置的靈氣屏障,繼而閃身進去。
毫無二話,便把續命軟甲套在尚未甦醒過來的井本然身上。三人合力以靈氣催發,直接使得靈氣外放後又重新籠罩於井本然身上。靈氣灌入,井本然鼻息稍微動了一下,繼而三人都注意到,續命軟甲上散發的靈氣全部進入井本然體內,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不再是慘白的樣子。
五個時辰後,東方破曉。井本然終於睜開眼睛,儘管十分虛弱。但好孬醒了過來,只要醒過來那就證明活下去不是問題了。井本然疑惑的注視周圍,腦海中盡是昏迷前的場景,嘴角微動:“木盒…”
風一戈猶豫再三又道:“木盒子讓我弄丟了,對不起。”
“你!”井本然被氣得不輕,臉色通紅,劇烈咳嗽起來,“拿不回木盒,俺娘就沒希望了,你知不知道!”最後一句是咆哮出來的。而風一戈沒有辯解,只是又說了一聲對不起後,默默走出房間,緩緩坐在石階上。
木盒子確實是自己弄丟的,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爲自己救過人家性命而掩蓋自身錯誤。
而後云然一和溫心茸將這些天三人所做的事情,尤其是風一戈爲此受到多少苦頭講給井本然聽,這一切傳到他的耳中,這個樸實的漢子眼圈紅了,喃喃自語道:“風大哥爲了我…我卻那樣對他…”
“沒事,大叔人可好了,不會怪你的。”云然一笑着勸解,但在心中卻暗自心疼大叔。
說雖如此,但井本然依舊堅持起身,親自來到風一戈面前,風一戈趕緊起身:“快坐着去,雖然醒了,但身體還很虛弱。”說着就要扶他回到屋中。
井本然倔強的拉住風一戈那充滿老繭的手說:“風大哥,多謝你了。”話罷,淚水又涌動出來。風一戈眼圈也紅了,他是真的心疼這個孝子。兩個男子鐵鑄的大手握在一起,久久不能分離。
井本然身體已無大礙,靜心修養便好。而風一戈三人也回程,臨走前井本然問出盒子下落,風一戈執拗不過只好告訴了他。完事只說了一句:“現在你的命不只你一個人的,也有我們三個人的份,要對他負責任。”
井本然重重點頭。至於那件續命軟甲也就送給了他,他還起了個好聽的名字‘風雲溫心’,意思不言而喻。
……
之所以風一戈這樣極力要求返回東盛,因爲這些天他的心中始終有不好的預感,感覺要有危險發生,而這危險的來源正是那個讓他朝思暮想了九年的倩影——藍染塵。
其實,自從盛禹城將藍染塵的消息告訴自己後,風一戈的心思就不得平靜。總感覺藍染塵出了什麼事情,所以他直接讓溫心茸將他送到了盛禹城所說那個位置。
銀帆鎮
東盛國沿海的一個小鎮,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銀帆鎮百姓就是靠着出海捕魚而發跡起來,再加上地理位置靠近東盛國都,故此銀帆鎮的經濟很不錯,就是比起一些東盛境內偏遠的城池也差不得多少。
而讓這個小鎮最引以爲傲的還是因爲一個人。那人不過才而立之年,就在東盛國中擔任要職,據說他是統領數萬人的將軍嘞。銀帆鎮百姓都說,老盛家這兒子可真有出息,年輕人也都以這個年輕統領作爲偶像。倒不是因爲他的官職多大,而是這小子已經有三房姨太太,據說這些天又納了個小妾,一時間成爲年輕男子心中的偶像。
酉時
就在銀帆鎮中一片歌舞昇平,燈火通明時候。兩個不速之客悄悄潛入。他們趴在銀帆鎮最大一所宅子的房頂上,悄悄打探着情況。
“丫頭,早就說了,你先在靈寶派待着,我辦完事就去找你。”一襲夜行衣的風一戈小聲道。
而一旁的云然一小聲道:“大叔,就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已經來了,你也沒辦法了。”
風一戈還想說什麼,但小丫頭伸手一指:“有情況!”前者順聲看去,細細觀察着這戶人家的情況。他得到盛禹城的消息,據說那得勝還朝的東盛先頭部隊的統領就住在這銀帆鎮,故此兩人便殺了到這裡。
可是兩人並不知那統領家住何處,只好來到一所面積最大,氣勢最爲恢弘的宅院中,打算探聽些消息。
趴在屋頂的兩人,只見到一個前呼後擁,身着華貴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的推開大門,朝着院子怒喝一聲,顯然是喝多了。而後急忙從偏屋中跑出幾人,急忙去攙扶那個氣質華貴的中年男子。
“怎麼會是他?”風一戈注視着男子,心頭一緊,一絲不好的預感籠上心頭。不過強行忍了下去,依舊注視院中動靜。
而那中年男子根本不領情,依舊大聲吵鬧着,而後又從主屋中走出三位身着華貴的女子,應是府中夫人,前來攙扶那喝醉中年男子。卻被男子一把推開,嘴裡罵罵咧咧的。
最終還是從主屋中嫋嫋瑩瑩的走出一個女子,女子約莫年芳雙十,生得傾國傾城,臉上鎮定自若,看不出絲毫表情,舉手投足間大家閨秀氣質十足。女子腹部微微隆起,應是有了身孕不久。
嘭!
云然一注意到一旁的大叔捏碎了拳頭,發出轟鳴的響動。雙眼通紅,身體都在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啪!
中年男子見到這已有身孕的女子,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將那位準母親打翻在地,嘴裡依舊罵罵咧咧,似乎在責怪那女子出門迎接慢了。準母親被打翻在地,但周圍卻無一人出手相助,卻在肆意嘲笑。那位準母親緩緩爬起,臉上盡是痛苦,淚水在眼中打轉,卻堅強的忍了下來。
可中年男子頓時起了怒火,竟要拳打腳踢相加!
“盛成!老子操你娘!”
黑暗中一個漢子悲傷憤怒的咆哮道,繼而衝了出去。男子雙腳震碎瓦礫,通身深藍色靈氣大放,身邊周圍刮動猛烈颶風,好似地獄修羅降臨人世一般。剛勁兇猛,無人能擋!
原來,先前那醉酒男子正是東盛統領,設計多次欲要抓捕風一戈的盛成!
自從盛成從北徐回來之後,作爲先遣軍統領的他受到了東盛皇室的重用,雖說原本是東盛皇室的一員,卻因出身不淨遭人唾棄。這次回來就不同了,手裡有了重兵實權,也有了金銀,男人一但手中有銀子腰桿子也就硬了。
盛成就是個好例子,回到家鄉的封地後,夜夜笙歌,每每醉酒。家中已有四個夫人依舊不滿足,每天依舊出門尋花問柳,很晚纔回家,據說盛將軍每次醉酒回來,他那四個夫人都要遭受一頓毒打。
而近日聽說又迎娶過來一個北徐的女子,這個黃花大姑娘才二十歲,百姓們紛紛爲着女孩苦命身世而感到悲哀。
今日,盛成繼續上演毆打妻子的一幕,並且每次盛成都愛打這個從北徐掠來的‘賤民’。這小娘皮纔夠勁,老子纔不管她有沒有身孕,對於盛成來說,這女子只是他可有可無的玩物罷了。
可是方纔手臂剛想落下之時,面前突然站定一個黑臉大漢,大漢雙眼通紅,血灌瞳仁,身體微微發抖。那漢子沒有二話,死死攥住盛成的手臂,左手奮力揚起,好似導風板犀利無比,猛地落下,盛成頭顱橫飛,鮮血如柱般噴出。
“小塵!”風一戈拋開盛成屍體,淚流滿面道,“你…你是天…界…仙子啊,怎會…嫁…給他…”
那位被毆打的準母親,正是令風一戈朝思暮想九年的倩影,北徐龍陽城首富,藍家大小姐——藍染塵。
藍染塵滿臉淚痕,痛苦不已,緊閉雙眼:“對不起……”
風一戈雙眸通紅,環顧四周,方纔他們都沒有出手拉起藍染塵反而肆意嘲笑,都是惡人!當誅之!而後對藍染塵小聲道:“小塵,等我。”話罷,風一戈閃了出去,身形一轉,這些惡人頓時死屍倒地。
“跟我走!”風一戈不由分說的拉起已經嚇傻了的藍染塵,向外面跑去。
此刻,依舊潛伏在屋頂的小丫頭已經被面前這一幕驚呆了,在她腦海中只有方纔那可憐楚楚的姐姐,還有風一戈凌厲殺人的情形,別無其他,而風一戈的景象真是可以用八字形容:匹夫一怒,血濺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