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錚心中一動,頓時便醒悟過來,那冰霜的臉上綻出笑容,繼而大喝一聲:“兄弟們,擺酒擺肉!”
手下將士領命去辦,不必再提,而與此同時風一戈和石滄行兩人也穩穩落於大地。三兄弟相識哈哈大笑起來。
“大哥,二哥,進營!喝酒!”徐年錚笑道。沒有什麼比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迎來自家兄弟的事情更高興了。
進入軍營,兄弟三人落座後閉口不談國事,只是喝酒聊天。約摸酒喝的差不多了,風一戈纔將懷中之物掏出來,只見其是一份地圖。
此物並不是尋常的地圖,而是一份東盛國家的勢力佈局分佈圖。這對於徐年錚這個北徐少將來說,無異於是雪中送炭。這份勢力分佈圖對他來說可能現在用不上,但是不代表以後隊伍壯大,行走更遠的地區是也用不上,這可是高瞻遠矚的先見性。
徐年錚眼圈紅了,聲音有些沙啞:“大哥,謝謝了。”
“不說沒用的。”風一戈擺擺手繼續開口,“東盛國家修行人很多,你只靠這些將士恐怕是不行的。”
徐年錚點頭,要不說還是大哥看的透徹。一句話便點到了重點上,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北徐境地並沒有合適修行的靈氣資源,也就是說北徐出衆的修行宗門幾乎沒有,只有兩個不太出衆的道教宗門,一爲‘聖真派’二爲‘玄武派’。可是僅僅憑藉這兩個道教宗門還是遠遠不夠的,此番話語也是戳進了徐年錚的心窩中。
“我會加大力度,廣收天下修行界的能人異士,爲我北徐出力,抵抗東盛!”徐年錚一口濁酒入肚接着道,“並且,我這將玄武派的掌教請來。直接傳我修行法術,雖然北徐的法術修爲可能不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最適合我的!”
風石兩人笑着打氣,看來這北徐太子爺並不是這麼輕鬆的,這份重擔要是換做常人恐怕早就癱了……
三兄弟飲酒過後。風石兩人又休息了一下,便起身告辭,畢竟雙方都有要緊的事情去做。風一戈石滄行兩人急於飛身至北徐,尋找五行鎮符;而徐年錚則是要忙着修行和打仗。
分別之際,三兄弟紛紛重重握手,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彼此珍重……
告別徐年錚,風石兩人再度啓辰,奔赴北徐,上次五行鎮符消失之地乃是北徐國都龍陽城附近,而龍陽此時已經成爲東盛的佔領區。此番路途註定又是不平坦的路程。
風石兩人一路風餐露宿,終於在第七日來到北徐境內,龍陽城附近。此時正值七月,夏暑炎,但北徐卻格外涼爽,所以兩人行走在北徐密林中但也爽快。
北徐境地多密林,這倒是給風石兩人做了很好的掩護。晌午時分,兩人有些口渴,欲要找水之際,卻被飄在半空中的炊煙所吸引。應是有人家在此,風石兩人便打算去那戶人家討碗水喝。
映入眼簾的是一所茅廬,只有一大一小兩間草廬,應該是一大供人居住,一小存放雜物。草廬十分簡陋,連頂上毛氈也被捲起不少,烈風中好似風燭殘年的老人微微搖曳。
風一戈心頭一酸,頓時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居住在類似於這樣的草廬中,只不過那是所被人廢棄的草廬,並不像此地這樣看似溫馨。
“有人嗎?我二人討口水喝。”風一戈上前一步說道。
“請稍等片刻。”屋中傳來一柔弱的男子之音。不到片刻便見到一身着青灰色破舊長衫的中年男子,手持青花白瓷的茶壺茶碗笑面而來。
“夫君,等等!”這時,自那間小草廬中快速走出一年輕女子。女子也是身着粗布衣服,頭戴發巾,美麗的臉上盡是焦急神色,欲要攔住先前那男子,也就是他的夫君。
瘦弱男子微微一笑:“素娥,你是怎麼了,只是碗水。”話罷,將風石兩人請進籬笆牆,又親自到了兩碗水給風石兩人。
兩人道謝接過水,喝下後並不解渴,石滄行還想接過茶壺但風一戈卻擡手將其阻止,而後獨自來到水井處,打了桶水,又悄悄以靈氣將其桶中泥沙沉澱後,兩人才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樣拮据的家中,夫妻兩人尋得的柴火肯定不多,用來燒水也不富裕,所以方纔那婦人才會對一碗燒開的水都是這般重視,風一戈在心中這樣想到。
解暑過後,石滄行忙着將水袋灌滿,而風一戈則在道謝。
那好似書生的男子一個勁兒微笑:“不打緊,午飯就在家中吃吧,當然,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我去獵些野物。”尚未等風一戈開口,石滄行便高興的答應下來。老石就喜歡熱鬧,他說,這有種小時候一大家人在一起時候的熱鬧感覺。
男子也是喜好熱鬧之人,滿口答應下來。而那名爲素娥的婦人卻不高興了,正當老石出門打獵之時,素娥冷冷開口:“既然已經喝水解渴,那就請快些離開。”
風一戈明顯一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了聲叨擾了,便和石滄行欲要離開,臨走前不忘打量一番那女子,素娥生的花容月貌,只不過那雙一直被隱藏在身背後的雙手其上毛髮有些濃重。
風一戈也沒說什麼,只是暗暗點頭,於是兩人離開這裡。
“老風,剛那女人真是太…”一路上石滄行都在埋怨那女子,好端端的打擾了熱鬧的聚會。
而風一戈也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或許人家也有苦衷呢。”
兩人行至數十里,忽然之間,風一戈猛的想起了什麼,暗道不好,繼而便拉着石滄行急速返回。
話分兩頭,正當風石兩人離開後,那男主人十分不解的對妻子問道:“素娥,怎麼了不舒服嗎?”平日裡妻子也不是這般,心地善良,也很熱情,但今日這是怎地對人如此冷漠?
素娥並未說什麼,苦着臉搖搖頭默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阿彌陀佛,孽畜,還不現身!”正當草廬內氣氛沉悶至極時,屋外猛地傳來一聲爆裂之響。
椅子上的素娥猛地一驚,心頭好似被絲線牽動般震驚,下一刻竟然嚇得通身瑟瑟發抖。丈夫不明所以,上期詢問妻子素娥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可素娥卻緊閉雙眼,額頭冷汗直流,就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嘭!
一陣爆響,只見草廬外面那溫馨的籬笆牆竟被猛地轟開,籬笆散落滿地,滿地狼藉。迎面衝進來的是個身着暗紅袈裟的中年僧人,僧人身形魁梧,肥頭大耳,卻一臉凶神惡煞,並無半點出家人的慈悲像。
“孽畜!”中年和尚進門怒喝一聲,繼而單手揮動,無數兇猛罡風瞬間襲來,直奔素娥面門。
情急之中,素娥不知何處生得那般力氣,直接將丈夫推到一旁,隻身擋在那道洶涌罡風前面。
鏗鏗鏗!
電光火石之間,數道金屬撞擊聲音響起,只見一團淡橙色靈氣化爲屏障擋在罡風面前,繼而那靈盾竟再次變化,幻化爲數道橙色冰封之氣,直奔僧人面門。僧人大驚,他也是修行中人,只不過是青氣靈仙淡然修爲級別,自然知道這橙色靈氣比自己高出兩個對手,顯然來得此人並非自己能與之抗衡的。
而自己方纔以靈氣打水,定然會引起周圍修行人的注意,將這‘屎盆子’扣在毛狐頭上,故此他纔會急於趕回!
“娘個球!出家人不在廟中好好吃齋唸佛,卻跑出來濫殺無辜。”塵煙中響起風一戈那熟悉的聲音。身邊還有淡淡的拔刀之聲,長刀磨刀鞘聲音好似鬼魅嘶吼一般,氣勢懾人。
“你們!你們幫助妖孽,絕非好人!”那中年僧人顯然被震驚了。
風一戈咧嘴一笑:“老子啥時候說我們是好人了?”
“是非不分,你也是修行中人,難道看不出你身後正是一隻千年毛狐嗎!”僧人大怒,氣的肥臉通紅,如不是修爲不夠,恐怕就要將風石兩人斬殺了。
“敢問大師,此毛狐是否做過違背天地良心的事情?”風一戈冷笑又道,“沒有!她雖然妖類,但一直本本分分,並且和丈夫恩愛至極,難道大師非要拆毀這段美好的姻緣。”
風一戈早就看出這女子絕非人類,手臂上濃重的毛髮,以及見到自己這個修行中人時候的懼怕,都是最好的證明。方纔趕自己走,並不是因爲喝了他家本就不多的白水,而是因爲她怕自己撞出她的真實身份,故此纔會這般,從這裡也可看出,毛狐修爲並不高,甚至沒有修爲。
僧人被問的啞口無言,只得搬出佛家經典:“阿彌陀佛,我佛家禁慾,不懂七情六慾。”
“呵呵,禁慾有個毛用,連世上最甜蜜的事情都嘗不到。”風一戈冷笑後又道,“愛情纔是萬歲的!”
身背後毛狐和夫君抱在一起,雙雙淚如雨下。這一句愛情萬歲道出他們多少的酸辛,又使得他們衝破多少人界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