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大家久等了。)
街上依舊在上演着士兵瘋狂抓孩子的景象,以及衆多母親哀嚎哭喊的悲慘聲音。云然一注意到,被抓來的孩子多達幾百,應是鎮上所有窮苦人家和一些流亡至此的北徐人家孩童,孩子們嚇的嗷嗷嚎啕,而東盛士兵視而不見,回答哭聲的只有利刃鋒刀。
小丫頭氣的牙根癢癢,剛想出手阻止時只見一個漢子衝了過去,只見那漢子衝到東盛士兵身前,沒有二話,如同猛虎般閃身進入人羣,雙拳如風,雙腿似石專門朝士兵們的迎面骨招呼。清脆的骨裂聲音不絕於耳。
說來也怪,自從這漢子出現後,孩童和母親悲切的哭聲停止,換來的只有士兵們清脆的骨裂聲音。不到一刻,三十個士兵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只剩一個面色陰暗的統領跪在地上求饒。
“大叔太行了!”云然一揮動着小拳頭吶喊道。神態可愛至極,見此景象那些士兵竟一時忘記疼痛。
風一戈笑笑露出一口白牙:“男人能說不行嗎?”兩人將孩子們送回各自母親的身邊,百姓紛紛道謝後兩人便欲離開這裡。
此時站在原地的黑紫衫少年已經徹底驚呆,師傅不禁修爲高強,外功招式更是一絕。且師傅很是仁義,對付這些毫無修爲的士兵根本不用靈氣。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還是師傅在送回孩子時候那天真的笑容,此時他的代名詞已不是‘草莽英雄’,而是‘俠客行’!
“師傅,能不能救救家父!”少年飛奔至風一戈面前猛然跪下,絲毫沒有猶豫。
風一戈笑了欲要將他扶起,但少年卻執意跪下,他才又道:“我不是郎中,不會醫治。”
“家父應是被邪祟纏身,一般郎中根本醫治不得。”少年說着將頭擡起,雙眼灼灼的注視着風一戈。
風一戈被他這份孝心打動,將他攙起:“走,去看看。”方纔要是少年下跪時有一點猶豫,他也不會答應救治。並不是因爲風一戈講排場,而是在考驗少年的心性,看他如何在家人安危和自己尊嚴兩者中選擇。
“等等!”三人剛想離開之際,方纔那唯一倖免的士兵統領頓時囂張叫囂起來。也不怪他叫囂,僅一刻的時間,他的二百援兵便將三人包圍。
未等風一戈開口,那少年不怒自威道:“賈丁!退下!”
“盛少爺,我們奉夫人的命領行事,抓回所有孩童,救老爺的命!”賈丁統領絲毫不退半步。雖說最終叫着少爺,但眼神中盡是輕蔑之色,而周圍那些士兵也盡是輕蔑之色。
風一戈報臂於胸冷冷打量他們,雙方僅一句話就表明了身份。這些士兵顯然是少年的家族勢力,但卻不屬於他,而少年應是這鎮子官家少爺,這一點從他的談吐以及穿着服飾都可以看出。
盛少爺被氣的渾身哆嗦,但此事是二姨太發號施令且是關於父親性命的,他也不得不忍耐下來,一字一句道:“不勞孃親,禹城已找到高人救父親性命。”
“就這小子?”賈丁眉毛一挑,顯然也氣的不行,當衆被打臉的滋味還是很不舒服的。
風一戈報臂冷冷道:“沒毛病,就是你爺爺我。怎地不服?”
盛禹城看着風一戈自豪的一笑,師傅說話就是提氣。賈丁怒氣十足卻不敢動手,只留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走着瞧後便消失不見。想必是和那二夫人通風報信去了。
“走,給你爹治病去。”風一戈大手一揚,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意味。
盛禹城一路上都在爲風一戈介紹自家情況。他家本是東盛國的皇親國戚,祖上時代都是護國將軍,但就在十年前盛禹城的父親因在宮中得罪了一位權貴,而被皇帝舉家調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邊境駐守,說是調防,實則就是降底權利。
原本手執百萬兵馬的大將軍如今卻成手中只有幾百人的統領。這口氣一直積在老盛的心中,再加之積勞成疾,這才一病不起。
“你娘呢?”風一戈問道。
“十年前去世了,我爹就是因爲想爲我冤死的孃親平反,而落此地步。”盛禹城搖頭道,“如今家中二姨太當家,原本盛極一時的禹城軍也變得聲名狼藉,潰敗不堪。”
“操,尿性!”風一戈給盛禹城一個腦瓢,繼而神色無比嚴肅道,“告訴你小子一個道理,屬於老子的誰也奪不走!輸了,我們東山再起;贏了,我們君臨天下!”
嗡!
話音未落,一陣烈風襲來,盛禹城眼含熱淚,內心好似大浪拍岸般洶涌。彷彿此時胸中便有千軍萬馬,只要號令發出,便可殺敵無數,封侯萬戶!
可風一戈一句話將他從理想拉回了現實:“行了小子,想要吹牛逼,就要有吹的實力。”
盛禹城堅定的點點頭:“師傅,我知道怎麼做了。”
三人來到盛府,盛府在鎮中面積不小,但其落寞和蕭條明眼人還是一眼便看了出來。
盛禹城引着風雲兩人進入府院,未到後院便聽到賈丁和一女子聲音。風一戈冷笑聲沒有說什麼,繼續前行,來至後院正中房間。進門便見到一約莫三十歲,打扮妖豔的婦人橫眉立目,身邊站定的則是方纔見過面的統領賈丁。
“盛禹城,耽誤了老爺的病情,你能承擔起這份責任?!”婦人冷聲呵斥道。
“回稟孃親,父子連心,這感情恐怕比夫妻間更加濃重。”盛禹城不卑不亢迴應道。方纔師傅的話徹底將其心中的驚濤駭浪激起,身爲世代名將後代的他已經蟄伏太久,如今也該利劍出鞘了。
二夫人氣的說不出話來,賈丁想要說話卻被風一戈刀鋒般凌厲的眼神硬生生壓了下去。二夫人到底是見過市面的,沉吟一刻又開口:“請大師傅出來,到時我看這個江湖騙子還有什麼話說。”
賈丁點頭離開。不一會腳步聲響起,而後便聽聞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
大師一出現,風一戈和那人雙雙震驚。風一戈憋住笑意注視那胖和尚:“手好了?”此人正是方纔在二葷鋪遇到的混吃混喝的騙子。
胖和尚見到風一戈明顯一顫卻強裝鎮定,如若不然銀子就騙不到手了。
“大師,您說,我家老爺是何病狀?”二夫人底氣明顯足了不少。
“盛老將軍乃是被妖物衝身,需三影孩童換魂!”胖和尚不緊不慢道,自信十足。這時盛禹城才明白先前爲何在鎮中出現大肆抓捕孩童的景象。
此言落定,風一戈嘴角的冷笑更濃了。沒有理會衆人,直接由盛禹城引着去往病人房間。
古樸的梨花木牀上躺着位滿頭銀髮面色慘白的中年人,尊容顯然和年紀不符。
風一戈看向云然一,後者皺眉搖頭。小丫頭的意思是病人三魂七魄正常,並無妖怪衝身,既然丫頭都這樣說那就指定沒錯。後風一戈勾起一絲靈氣滲入病人體內,發覺病人經脈也無異常,只是經脈中堵塞嚴重,不像常態。
這種情況除了積勞成疾以外,很有可能是被人下毒了。
“你爹中毒了。”風一戈做好一切後淡淡道。同時雙眼不住打量二夫人,但後者卻十分鎮定。
“你胡說,明明是被妖物衝身!”胖和尚拍案而起,雖然風一戈實話實說,可無形中也將自己的臉狠狠抽了一番。
風一戈聳聳肩:“小子,相信誰?”
“當然是信師…仙人!”盛禹城語氣堅定至極。
“那就沒問題了。”話音未落,風一戈通身靈氣大放,靈氣化作兩道靈氣遊走於病人頭頂足下,將其通身經絡打通。繼而接過盛禹城手中端過的熱水,將其餵了下去。
不到半刻,病人劇烈咳嗽起來。而後猛地吐出幾口黑血,繼而便恢復平靜,祥和的躺在牀上。
風一戈拍拍手:“行了,沒事了。”
盛禹城對師傅的話絕對信任。而隨後盛老將軍也將其證實,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盡是清澈無有渾濁。看樣子病情已控制。
“請問這位大師還有話語可言?”盛禹城十分平靜的問道。可人羣中那裡還有胖和尚的身影,早在風一戈通身靈氣外放的時候,已然被嚇的無影無蹤。
事情解決,老爺子的病情得到控制,二夫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
分別總是難免的。
“師傅,我們還能再相見嗎?”盛禹城眼圈紅了。
“拿着這個。不能讓你小子白叫我師傅。”風一戈將一本書放到他的懷中,“原本你爹已然積勞成疾,再加之旁人微毒摧之,故有此病情。”
盛禹城點點頭:“徒兒知曉了。”
“多注意二夫人。你父親的身體已是風燭,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風一戈微笑接着道,“三思後行,殺伐果斷。”
“徒兒謹記師傅教誨!”盛禹城最終沒有控制住淚水。除了父親外,風一戈是對他最好的人了。
“有緣再會!”風一戈轉身擺擺手。
盛禹城傷心良久後拿出懷中之物,只見冊子上書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玄黃太元真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