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派乃成名已久大宗門,根基牢固,斷不只一人可撼動,行事切記三思後行。”溫心茸搖頭說道。作爲一派掌教,她的心思更加穩重,考慮事情更加完備。
風一戈點點頭:“老溫,叨擾數日,我們今日便要離開,去往中原了。”
現在自己已經是東盛國的重金通緝人員了,不止是東盛世俗皇室,還是東盛大大小小的修行宗門,都將自己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而溫心茸又是一派掌教,自己依舊留在靈寶派,那就真的給溫心茸帶有很大的嫌疑,以及巨**煩。
風一戈性格極其自負,他不想麻煩任何人,更不想給兩次救助過自己性命的恩人溫心茸帶來麻煩。
溫心茸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淡淡點頭:“你切安心,藍姑娘貧道自會照料好。”
風一戈重重點頭:“那就真的謝謝了。”
又歇息了一夜,風一戈三人終於踏上了啓程中原上清宗的道路。臨行前,溫心茸還準備了些許丹藥及銀票。現在兩人關係不近,溫心茸此舉實在明智,既有關心風一戈三人之意,且銀票不多,又有避嫌之意。
風一戈看破也不點透,接過丹藥卻沒有要銀票,而後笑着說:“錢我有,這些貴重丹藥我就收着了啊,日後再報答你。”
溫心茸微笑搖頭:“此番中原旅程兇險萬分,切記三思後行。”
“溫姐姐,放心吧。我會看住大叔的。”云然一甜甜道,雖說臉上有笑意,但眼圈紅了。兩個善良的女子一見如故,此舉分別不知何日能再相見。
“因爲我的緣故,商金丹他們定會多次找你麻煩,日後的道路也要三思後行,殺伐果斷!”風一戈微笑道,雙眸中無比嚴肅。
溫心茸還想開口說什麼,但風一戈已然轉身擺擺手。只留下一個自認爲瀟灑的背影…
這個堅強自負的男人,連離別時分也不願讓他人看見落淚時的樣子。
……
剛剛離開靈寶派,五覺靈敏的風一戈便察覺出詭異之處,有人在跟着自己。
和石滄行對視一眼,後者與之點頭,眼神中盡是相同神色。
“丫頭,保護好自己。”風一戈留下一句話後,雙腳一沉,而後便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而當云然一轉身看向石滄行之際,他早就不見蹤影,原地只剩兩柄破舊刀鞘。
嘭嘭嘭!
密林中數道爆裂轟鳴聲音響起,繼而只見密密蔥蔥的樹林裡一道道深藍色冰封之氣舞動轟鳴。與冰封氣息遙相呼應的便是陣陣刀光。
“老石!煞風!”風一戈便反握陰陽雙圭,將其當做雙刀使用。而對面的石滄行心領神會,兩柄類唐刀鐵劃銀鉤。頓時四柄鋼刀匯聚在一起,將其迎面而來的敵軍殺得落花流水。
風一戈兩人面對的敵人乃是東盛國家盛金騎兵,這些騎兵裝備十分精良,且武藝高強,與人動手絕不糾纏,上來就是殺招,一擊致命絕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但面對風一戈和石滄行的聯手攻擊,這些金盛騎兵毫無招架之力,不到一刻便已然潰不成軍。可令風一戈不解的是,這些金盛騎兵雖潰敗下來,缺未有一人撤退,看來這些騎兵的戰鬥意識還是很強。和那些酒囊飯袋並不相同。
風一戈擦了擦手中血漬,暗啐一口,遠遠擡頭望去,只見衆多騎兵中,一通身金甲的戰馬之上坐定威風凜凜的女統領。統領一臉冷漠指揮戰鬥。
“你還敢來?!”風一戈朝遠處的盛璽擺擺手,雙眸閃過猛烈殺氣,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意思不言而喻。
數日前,若不是這個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女統領盛璽下令,商金丹一行人也不會動手,而藍染塵也不會造此大劫。所以,此女統領纔是始作俑者。
風一戈對她的仇恨深入骨髓。
不遠處的盛璽被風一戈冷冷的神色心中一震,腦海中又浮現出來當日風一戈的那句“小塵,你放心,我風一戈定情不負卿。”繼而不顧一切的舞動頭頂火龍,不惜大火燎原,讓地下數千性命爲自己心愛的女人陪葬…
若有一有情有義的男子爲我不顧一切的付出,那麼…不知不覺中,風一戈在她心中有了一絲特殊的情愫。
數日前的圍捕行動,使東盛國受到的創傷很大,他們大致損失了三萬多士兵,其中不乏類似盛金騎兵這樣的高強度兵種。而在戰鬥報告中,消滅數萬士兵的竟只有兩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未免太不可思議。
東盛皇帝當即震怒,這是明顯在打自己的臉,更是打東盛整個國家的尊嚴。所以當日,皇帝立刻發動東盛境內所有修行宗門,下令定要將此人誅殺!還好事情結果是完美的,僅用華嚴宗一個和尚的性命就換來絕大勝利,將此人極其黨羽一衆誅殺。東盛皇帝的臉色才漸漸平息下來。
而盛璽卻不這樣認爲,在她眼中,風一戈是個做事極其嚴謹的人,並不會只想到攻擊方式卻無有善後事宜,故此盛璽纔會在靈寶派外圍埋伏重兵,卻未進入靈寶派,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她也知道,此人乃是極度危險之人,當日若不是商金丹幾人以靈氣相助保護自己,可能就真的葬身於大火之中。這種男人有魅力不假,但其危險程度不能小覷。不過越是這樣有難度的男子越能引起這個女統領的注意。
盛璽坐在戰馬上,玉手揮動:“將兩人活捉!”在她看來,風一戈的經過那事以後,頭髮一半變爲銀色,定是修爲減退。再加之自己這邊有倚仗之人,並不懼怕風一戈,她也想看看這個男子會有什麼應對之法,還能給她多少新奇。
但風一戈好像故意令盛璽失望一般,和石滄行解決幾個外圍的東盛士兵後,竟然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就連奔襲速度極快的金盛騎兵也不能尋得兩人的方向。
盛璽重重的一拳打在金甲戰馬之上,眼中盡是失望,但表面卻絲毫不顯現出來。
商金丹自後方緩緩踱步而出,冷笑道:“統領不必惱怒,俗家有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就是這個道理,雖風一戈跑掉,但靈寶派卻是依舊在我東盛國內,依貧道所見…”
商金丹話語未出,盛璽調轉馬頭,冷冷道:“盛金騎兵,收兵回城!”
盛璽很討厭這個陰險的丹鼎派掌教,她也是從小在官場中混跡多年,識人無數,怎麼會看不出商金丹的心思,他想依靠皇室的力量打壓同屬東盛道教的靈寶派。這種陰險之人,令她不悅。
望着盛璽離去的背影,商金丹這個老狐狸並未當場發作,只是嘴角泛起一抹陰笑,沉默不語。
話分兩頭,風一戈在這裡並未戀戰,一則是因爲儘快送小丫頭去中原上清宗,不要耽誤了上清宗每三年六月份的試煉。二則,此役並無需要保護之人,故此沒必要戀戰。
三人一妖便再度啓程,踏上去往中原上清宗的道路。
上次通陽子離開之際說過,每年三年上清宗六月便是選拔弟子時期,此時已是五月中旬,給幾人所剩時間不多,故此加快速度。
本只有風雲兩人的路途多了石滄行,三人的路途也並不無趣。石滄行是個話語不多的人,一路上多半是傾聽,只有時不時一句話說出。惹來一陣爆笑。
一次,風一戈給老妖餵飯,石滄行看了大驚,繼而問道:“老風,這白鼻涕還會吃飯?”
風一戈默然,當然小丫頭已然笑翻在地。
由於事前在溫心茸手中得到同往中原地區的道路地圖,所以三人的行程並不算困難。
行至半月,三人一妖便來到中原邊境。不愧是神州大陸上最爲富庶國度,尚未來至中原邊境,三人便見到整個中原地區外圍竟有一層極大的靈氣屏障作爲護衛。
云然一有些緊張,天性善良的她認爲中原地區凡人不能進入,要是耽誤了選拔,便不能進入上清宗學習修行,也就不能幫助大叔分擔,這纔是她最爲擔心的事情。
而反觀風一戈和石滄行兩人,依舊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並未有擔憂之色,看來男人還真是天生大條的呀,云然一在心中這樣想到。
沒有絲毫停留,風一戈一行三人極速來至中原邊陲城池。
“站住,你等什麼人?通行靈符何在?”三人尚未來至於此,迎面而來的便是城池入口處兩位駐守士兵的呵斥訓責。
“啥是通行靈符?”石滄行撓撓頭問道。
兩個中原士兵立刻露出一絲鄙夷神色,小聲道:“不知又是哪國而來的土包子。”
聽聞此言,風一戈暗暗將掏出銀票的手又收了回去。蹲下身子緊了緊綁腿。而石滄行也將雙刀收於身後,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云然一看出石滄行的意思,卻不便勸阻,便轉身看向風一戈。卻只見到大叔已經將綁腿重新綁好,原地蹦了蹦,準備攻進去。
云然一趕快上前拉住他:“大叔,一定要冷靜呀,溫姐姐說過中原不比東盛北徐,一定要三思後行。”
而那邊石滄行已然準備完畢,隨口問道:“老風,啥時候動手。”
但風一戈卻擺擺手:“回去弄通行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