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薛遠山的認知,他知道如果沒有財富,憑自己一個風燭殘年還行動不便的老人,像阿嬋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心甘情願的伺候自己?
薛遠山是一個十分清醒的人,清醒的可怕。
也許阿嬋覺得自己已經迷倒了薛遠山,覺得自己在薛遠山心目中有着多麼重要的地位。但是薛遠山卻知道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而瞭解薛遠山的人,除了他自己,還有一個人。
凌晨十二點,薛遠山覺得自己應該休息了,他撥了薛浩然的手機,作爲父親,雖然他並不覺得兒子夜不歸宿有什麼問題,但他還要讓兒子知道父親還關心他。
手機已經關機!
薛遠山下意識的感覺到有些不對,他手裡握着手機怔怔的發呆,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而更讓他心亂的是這裡是夏威夷,是美國領土,而不是國內,不是在自己住的那個城市!
躺在身邊的阿嬋坐起來看了他一眼,雙手把長髮從腦後撩起來要結個髮髻,因爲這個姿勢,她睡衣的領口露出大片的春光,非常誘人。
薛遠山平時最愛把玩的就是阿嬋胸前那對白兔,他是個老人而且行動不便,作爲男人的樂趣已經少了很多,手足之慾是他剩下不多的樂趣了。
換做平時,薛遠山說不定已經伸手扯開阿嬋的睡衣把自己頭髮花白的頭顱埋在她溫暖香軟的胸口,但這個時候他卻沒有一點慾望,有的只是擔心。
阿嬋結好了髮髻下了牀,忽然對着薛遠山笑了笑,笑容裡說不出的譏誚:“怎麼?你兒子的手機打不通?”
薛遠山心裡一沉,轉過頭死死的盯住了剛纔還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你怎麼知道?你……”
阿嬋的臉隱沒在黑暗中,牀頭燈的光亮裡看過去,她臉上的笑容顯得那麼惡毒:“呵呵,本來想在這裡對付你這個老不死的,沒想到你兒子送上了門,這是不是天意?”
薛遠山手裡緊緊握着手機,手背上青筋畢露,他竭力鎮定自己的情緒,沉聲問:“浩然在哪裡?你不要傷害他,你想要什麼?錢?只要你放了他,我給你一千萬美金!”
“哈,哈!”阿嬋聽到薛遠山的話,仰起頭尖聲笑了起來:“一千萬美金?真是大手筆啊,哈哈。”
“想不想聽聽你兒子的聲音?”阿嬋停住笑,問薛遠山。
“當然,你快讓我和他說話!”薛遠山有些亂了方寸的焦急道。
“呵呵,那你求我吧。”阿嬋走過來,伸出手在薛遠山蒼老的臉上摸了摸:“求我啊?董事長,總裁,老不死的!”
阿嬋忽然激動起來,嘴裡一邊噴出各種惡毒的咒罵,一邊用手扇着薛遠山的臉!
她扇的並不重,但十幾個耳光左右抽下來,薛遠山兩邊臉頰還是高高的腫脹了起來,但是這個老人並沒有發出一聲求饒,只是定定的看着歇斯底里的阿嬋,目光說不出的怨毒。
阿嬋打着薛遠山耳光,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激
動目光也越來越興奮,就在她越打越起勁,薛遠山嘴角已經開始滲出血的時候,房間裡忽然響起了一陣音樂。
阿嬋停住手,對着薛遠山陰陰的笑了笑,然後走到衣帽架邊從一個包裡摸出手機。
“把電話給老頭子。”手機裡傳來一個男人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
“搞什麼鬼,老孃正爽着呢。”阿嬋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放浪的笑起來。
“你不要亂來,老頭子身體可不行,弄死了我們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手機裡的男聲有些不耐煩的道:“快把電話給他,等計劃成功了你想怎麼處置他隨你。”
“OK,”阿嬋接着電話,手從包裡又摸出了一盒煙和一個精巧的打火機,她隨手把手機扔到牀上薛遠山面前,自己從煙盒裡取出一根點上,熟練的吐出一個菸圈。
薛遠山望着落在面前的手機,手微微發顫的伸過去拿起手機放到耳邊:“喂?”
“老爺,你好啊。”聽到這個聲音,薛遠山一下瞪大了眼睛:“是你?!”
“是我,想不到吧,老爺。”何叔陰惻惻的笑起來:“廢話不多說了,你的寶貝兒子獨苗在我手上。”
“你想怎麼樣?”一開始的狂怒過後薛遠山立刻就冷靜下來,森然問。
“你放心,我既不要你的公司也不要你的錢。”何叔陰笑道:“我也不會傷害你的兒子,當然,我也不想傷害你,畢竟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嘛。”
“那你要什麼?”薛遠山冷冷的道,既然對方這麼說,只能證明他圖謀的東西遠比他的公司和財富更貴重。
“老爺,你總是那麼睿智啊。”何叔笑嘻嘻的順手拍了薛遠山一個馬屁,只不過這話現在聽在薛遠山的耳朵裡卻是那麼的諷刺:“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說說出薛家的珍藏在什麼地方!”
“什麼珍藏!沒有這回事!”薛遠山想也沒想斷然否認。
“先不要急否認嘛,看來你是不想要兒子了。”何叔冷笑了一聲道:“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好好想想,是兒子重要還是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玩意重要。”
薛遠山剛要說話,何叔已經掛斷了電話,聽着手機聽筒裡的忙音,薛遠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何叔是怎麼知道薛家珍藏的秘密,這個秘密在薛家一向是隻傳長子,而且一般是在上任家主彌留之際纔會說出來!
雖然何叔和自己很親近,但是他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薛遠山愣愣的坐在牀上,手裡握着手機,他的腦子裡天人交戰,到底該怎麼辦?報警?可是報警就一定能把兒子救出來嗎?答應他們?可誰又能保證他們知道了珍藏的秘密會放了自己的兒子!
薛浩然緩緩睜開眼睛,後腦的傷口疼痛難忍,他痛苦的呻吟出聲,頭很暈,就連眼睛看到的事物都彷彿在晃動着,他晃了晃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的同時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雖然看不到是用
什麼綁的,但應該是和綁住雙腳的繩子一樣,是粗糙的麻繩。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幾分鐘後慢慢的想了起來,眼睛看到的東西也變得清晰,薛浩然竭力讓自己慌亂的情緒穩定下來,這個時候害怕並不會起任何作用,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似乎被綁架了。
薛浩然儘量轉動着自己的頭好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狹小破舊的房子裡,房子的牆壁和門都是木板的,透過木板間的縫隙照進房子裡的光亮,讓他知道現在應該是白天。
薛浩然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救命,但隨即就意識到不妥住了嘴。既然他被綁住手腳關在這房子裡,那麼綁架自己的人就不會遠,叫救命有什麼用?
綁架自己是爲了什麼?應該是爲了錢吧?薛浩然心裡這樣想着,他在夏威夷無仇無怨,應該只有爲了錢這一個原因了,雖然雙手被綁在身後,但他還能簡單的活動一下手腕,他感覺到自己左手腕上的手錶已經不在了,那是一塊江詩丹頓,雖然不算特別貴重,但也價值十幾萬美元。
確定歹徒是爲了錢,薛浩然心裡反而安定了一些,至少自己沒有被馬上殺死,那麼歹徒就是覺得自己還有價值,自己暫時生命還是安全的。
剛剛心情緊張慌亂的時候,他還不是很在意身體上的疼痛,現在心情放鬆了一些,渾身都火燒火燎的疼痛起來了,尤其是後腦的傷處,疼得他齜牙咧嘴。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兩個小時還是三個小時?木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陽光照進來讓薛浩然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他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赤裸着上身走了進來,心裡不由得驚訝了一下,隨即他看到黑人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塊明晃晃的手錶,很熟悉,那正是他的手錶。
“嘿,這小子醒了!”黑人的目光和薛浩然的目光接觸到,立刻咧開嘴用英文叫喊起來。
“是嗎?讓開,你這個黑鬼。你擋住門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黑人身後響起來,黑人似乎並不爲沙啞聲音叫他黑鬼而生氣,笑嘻嘻的讓到了一邊,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着鮮豔的花襯衫的男人。
這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個子不高,還不到一米七的他站在那裡剛到黑人的胸部,但是就這麼一個矮小的,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黃種人,一雙眼睛卻冒着兇殘狠辣的光芒,看到這雙眼睛,讓薛浩然心裡不由自主的冒着寒氣。
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薛浩然在心裡這麼想着,他小時候在軍隊大院裡長大,有一些軍官身上就透着一股讓人發寒的氣勢,那樣的人都是參加過戰爭,手裡有着人命的!
而在這個花襯衫男人身上,就有着這種可怕的氣勢,那是殺氣!
薛浩然的心像是灌了鉛一樣沉了下去,他現在非常擔心,因爲這兩個人都毫不顧忌的讓自己看到他們的臉,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而從這個花襯衫男人身上的殺氣來看,他們顯然是殺過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