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薛浩然答了一聲,薛遠山聽到兒子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回答,臉色頓時就不太好起來。
“嗯?”薛遠山擡頭看了看兒子:“翅膀硬了,在外面胡混一天回來給你老子擺臉色?”
“你想多了,爸。”薛浩然伸手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到了薛遠山對面,平靜的看着自己父親。
“你有事。”薛遠山指了指薛浩然:“說,有什麼事?又想要錢?”
薛浩然抿着嘴沉默了片刻,眼睛落在薛景然那張照片上。
終於他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父親,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銳利:“我哥是怎麼死的?!”
薛遠山驚訝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想不通他怎麼會問出這麼一句話。
“景然是意外……”
薛浩然粗暴的打斷了自己父親的話:“我知道那是意外,但是意外是爲什麼發生的?這幾年沒有人告訴我大哥當時的情況。我只知道我去燕京參加數學比賽前大哥還打電話爲我加油,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你們就告訴我他走了……”
“沒有人告訴我當年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告訴我大哥爲什麼搬出去住……”薛浩然的目光中充滿怨憤:“他根本不是酗酒的人,爲什麼出事那天晚上喝了那麼多酒?”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薛遠山狠狠的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景然是我的兒子,他的死難懂我不難受?”
薛浩然被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憤怒:“你難受?你的心裡只有薛家,只有公司!只是因爲違背了你的意願就被你趕出家門,大哥是被你逼死的!”
“胡說!你這個畜生……”薛遠山臉色大變,大聲咆哮起來聲音卻又突然低沉:“那是意外……是意外……”
“別騙自己了,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薛浩然站起來看着彎着腰捂住臉的父親,臉色說不出的冷漠:“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她是傅雨辰的妹妹。”
薛遠山聽到傅雨辰的名字整個人明顯震了一下,但他還沒把捂着臉的雙手放下來。
薛浩然的眼裡有着憐憫,但更多的卻是悲傷和憎惡:“我要搬出去,你不當小龍是你的孫子,但他是我的侄子。”
說完這句話薛浩然決然的轉身走出書房,身後傳來薛遠山嘶啞的聲音:“爲什麼,景然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爲什麼你們不能理解我?”
“父親,你總是要我們按照你的想法生活,可你從不會問我們要什麼。”薛浩然頭也沒回的說出這句話走下樓去,哐啷一聲,砸碎東西的聲音從書房裡想起。
“少爺,你……”何叔聽到聲音趕忙上樓,薛浩然對他笑了笑:“何叔,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少爺,你怎麼惹老爺生氣了?兩父子有什麼過不去,給老爺道個歉就沒事了……”何叔抓着薛浩然的胳膊情急的說。
“讓他滾!就當我薛遠山從沒有過兒子!”薛遠山的咆哮聲從書房裡傳出來,何叔嚇得一抖
,薛浩然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快步走了出去。
“老爺,到底怎麼啦?你身體不好千萬不能動氣啊!”何叔走進書房低下頭收拾地毯上摔碎的湯碗。
看到這個從小跟着自己的管家薛遠山才平靜了一些:“孽子,孽子!”
“少爺還年輕只是貪玩了一點……”何叔試圖勸說薛遠山。
“他不是貪玩,他是想氣死我!”薛遠山恨恨的拍着輪椅上的扶手:“他知道當年景然的事情了,竟然爲了那個孽種要搬出去,還說是我逼死了景然!哼!如果不是那個妖精迷惑景然,景然這麼老實的孩子會忤逆我?他會死?笑話!!”
何叔低着頭,臉上露出不以爲然的神情,但他擡起頭後就又是一副老實誠懇的樣子:“可少爺這麼走了不行啊。”
薛遠山揮了揮手:“這個臭小子和景然不一樣!景然性子溫和,骨子裡其實倔強的很。他不同,哼,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他能蹦到哪裡去!你去,把他的信用卡都給我停了!”
何叔答應了一聲,想想又開口:“老爺這不好吧……”
“讓你去你就去!對了,去查查那個妖精的妹妹還有那個孽種,明天中午以前我要看到資料!”薛遠山蠻橫的說着又劇烈咳嗽起來,他按了一下按鈕控制着輪椅向和書房相通的臥室行去:“我要睡了,叫阿嬋來!”
何叔見薛遠山進了臥房就從兜裡摸出一個對講機:“阿嬋,到老爺臥室來。”
阿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穿着月白色的睡衣,容貌算不上很漂亮,但是眉眼秀氣身材嬌小,整個人就給人一種柔媚的感覺。
但她的這種媚卻是和夜場裡那些女人帶着風塵味的媚不同,媚的恰到好處我見猶憐,是很正的那種媚。
這個女人嫋嫋婷婷走上樓,正和何叔打了個照面。
看了一眼何叔手裡端着盤子上的湯碗碎片,阿嬋微微皺了皺眉:“老頭子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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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火氣還不小。”何叔笑起來,臉上那種面對薛遠山時卑微謹慎的神情很神奇的消失了,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自信從容。
“一身的病還動不動發火,他還能撐幾天啊?”阿嬋撇了撇嘴,譏諷的說。
“至少得撐到我掌握了薛家那些收藏的時候啊。”何叔伸手在阿嬋胸前高聳上輕佻的捏了一把:“所以你還得好好伺候他。”
“哪有你這樣的,讓自己的女人伺候別的男人。”阿嬋被何叔這麼一捏一雙眼睛頓時都要滴出水來,咬着嘴脣吃吃笑着低聲道。
“反正他也不能真做什麼……”何叔嘿嘿一笑:“好了,先去把老頭子安撫睡了,回頭我去你房間……”
阿嬋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扭着細腰走上樓去。何叔慢慢的下樓把湯碗碎片倒進垃圾桶,然後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看着窗外。
這片莊園的主人是樓上那個好像風中的蠟燭隨時都會熄滅的人,但實際掌握一切的人卻是自己。
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裡的感覺還真是好啊……何叔眯着眼,看到布加迪威龍從莊園中駛出去,臉上的笑容更加深刻。
停掉薛浩然的信用卡?別開玩笑了,如果這個二世祖在外面撞得頭破血流跑回來,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想了想,何叔慢慢走到自己房間裡取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何叔,不用勸我了,我不會回來的。”薛浩然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道。
“少爺我不是勸你回來。”何叔的聲音一下變得慈祥親切還帶着點難受的感覺:“老爺正在氣頭上你出去躲兩天也好,剛纔老爺還要停掉你的信用卡。”
“什麼?讓他停好了,我也不想用他的臭錢!”薛浩然的聲音一下憤怒起來。
“唉,少爺你和老爺賭什麼氣啊,老爺的脾氣你知道,當他面我沒辦法答應了,不過我不會真的這麼做。”何叔語重心長的道:“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身體更要注意安全,等過幾天老爺消了氣我就會打電話給你讓你回來。”
“何叔麻煩你了。”薛浩然感激的道:“不過我不會回來的,信用卡我也不會用那,我就不信離開他我薛浩然就活不下去了!”
掛掉電話薛浩然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他沒想到父親會那麼絕情竟然要停掉自己的信用卡。
當年他就是這麼對待大哥的吧!薛浩然憤憤的想,打開車窗讓夜風吹進車裡,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纔好。
離家出走這種橋段如果讓那幫狐朋狗友知道了一定會被他們笑死,薛浩然點了一根菸抽了幾口,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再慢慢打算。
第二天早上怡辰來到公司,一如既往的被各種眼神圍觀,不過經過昨天的事情她已經無所謂了,和孫青青薛浩然的勁爆八卦比起來,這點事算什麼啊。
一上午的世家在不溫不火的工作中度過,期間怡辰神色平靜的和同事們做工作上的溝通,葉星揚過來找過她一次約中午一起吃飯,被她拒絕了。
並不是因爲害怕別人背後嚼舌頭,而是前段時間因爲心情不好確實影響了手上一份設計的進度,現在怡辰決定加班把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啃着叫來的外賣怡辰聚精會神的敲着鍵盤把各種參數輸進去,手機忽然響了。
看了一下屏幕,是林影的電話,怡辰接通電話就聽到林影的聲音:“明天有一場時尚設計展在上海,要不要去?我有票哦。”
怡辰一聽就有點心動,她現在正愁靈感枯竭呢,如果能在現場觀摩時尚設計展的話對自己肯定有很大的幫助,不過她還是躊躇了一下:“上海?那很遠啊。”
“遠什麼啊,走告訴三個小時的車程,設計展下午纔開始,我們早上八點出發到那邊吃過飯還能休息一下。”林影在電話那頭拼命鼓動:“這次可是歐洲最著名的設計師都有參與,別說我沒告訴你啊,維克多德卡斯特蘭也會展出她的最新作品。來不來,給句痛快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