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的命。
這四個字說來容易，但從進入這竹樓開始，孟方的嘴裡就對一個人用過貴客兩個字，不是別人，正好是我。
現在竟然把這個籌碼牽扯到了我的身上，要的竟然是我的命。
我心中頓時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甚至是一種無力的感覺，憑什麼我的命就成了餘小可手中的籌碼，甚至天聖還十分認同。
我的眉頭越州越深，想要直接衝下竹樓，去找餘小可問個清楚，但鳶九卻是緊緊的抓着我的手，對着我搖了搖頭。
這是她第一次勸我不要衝動，如果是在以前，碰到這種局面，鳶九重來都是殺在最前面，任何想要我命的人，都是鳶九的敵人。就宛如任何和鳶九過不去的人，都是我的敵人一樣，難道餘小可有讓鳶九忌憚的地方麼？！
我不解的望着她，鳶九的眼中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但卻沒有解釋，白芷在一旁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復雜的看了看我，然後又將目光挪到了鳶九的臉上，出奇的沒有幸災樂禍，反而聽出了一絲擔心。
“鳶九，現在的你，還能護得了他即時。三界大亂，傳聞中的…”
“夠了。”
鳶九的聲音很冷冽，再度打斷了白芷的話，擡起頭溫柔的看着我，說道。
“夫君，不管如何，奴家不死，便沒有人能動你分毫，茅山不行，天聖不行，黑白二鬼也不行。”
聽見這話，我心中頓時有些酸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鳶九說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難道他們都想要殺了我麼？！
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一個男人，哪怕我已經習慣了鳶九的強勢，但是我還是有着一個男人該有的，可以說可笑的自尊心。
我想要做的是保護鳶九，是陪着她完成她的大業，而不是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一樣被矇在鼓裡，還要靠着鳶九的保護才能苟延殘喘。
我沉默了，我的心很亂，握着鳶九的手心已經出汗了，當我慢慢的擡起頭，望着鳶九，第一次態度如此的堅決。
“鳶九，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鳶九還是搖頭，眼中甚至出現了一抹水霧，我不能心軟，我必須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這對我和鳶九都很重要。
我回過頭，望着白芷，她一定知道，她肯定會告訴我。
但是這一次，白芷也是愣愣的看着我，然後偏過頭去，輕聲說道。
“這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情。”
剎那。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鳶九回過頭對着我笑了笑，拉進了我的手，然後破天荒的對着白芷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白芷只是輕輕的哼哼兩聲，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我，沉默了下去。
拍賣會就在這個時候結束了，竹樓的大門一下子打開，樓下的那些人有序的離開竹樓，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我這包廂的門卻是被人叩響了。
這個時候，誰會來找我呢。
我心中頓時有些奇怪，白芷和鳶九的面色一下子警惕了起來，二女的眼中都閃爍着一抹敵意，好像有些緊張。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這可是在鬼城，我的命可是天聖買的，誰敢動我？！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愛，示意鳶九和白芷不要這麼緊張，慢慢走過去將門打開，發現竟然是孟方站在門口，對我鞠了一躬，說道。
“陳公子，天聖大人讓我帶您過去，說是有事相商。”
我看着孟方這笑呵呵的樣子，說句心裡話，真想把他這層皮給扒下來，看看這傢伙的心肝脾肺腎是不是都黑了，竟然這麼害我。
不過聽說是天聖要見我，我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動，天聖的幾次出現，我都只是聽到聲音，或是看到黑影，真容從未見過。
心中不禁對這個不知是何來歷，很有可能是地府天齊仁聖大帝的天聖，有着足夠的好奇，而且酒鬼的事情一直都掛念在我的心中，我想知道，在我那段記憶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吧。”
對孟方，我是沒有什麼好語氣的，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後，鳶九和白芷下意識的想要跟上來，孟方卻是攔在中間笑道。
“鳶九大人，白芷大人，天聖大人說要單獨見陳公子，您二位還請稍等。”
我對着鳶九和白芷點了點頭，讓她們在這裡稍等片刻，至少在目前看來，天聖是絕對不會急着要害我的。
孟方回過身，徑直走向竹樓的頂樓，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心中一直盤算着馬上將要看到的天聖會是什麼樣子，他會給我說些什麼。
但是，當到了頂樓之後，孟方示意我推開門自行進去，他則是匆匆走了下去。
我心中覺得有些奇怪，但來都來了，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一把將門推開，就看到一道身影背對着我，看樣子竟然是個女人，還有些眼熟。
我慢慢走了上去，剛要說話，就發現這個女人回過身來，笑着看着我，不是別人，竟然是餘小可。
不是說是天聖找我麼，怎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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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當我看到她的笑意的時候，我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妄想，她可是拿着我的命去當籌碼的女人。
“怎麼是你？！”
餘小可只是輕鬆的笑了笑，說道。
“怎麼不能是我，怎麼，我拿你的命去當籌碼，似乎你很有意見。”
她沒有絲毫的掩飾，直接開門見山的就把話給說出來了，我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坦蕩，剛想說話，就聽到餘小可繼續說道。
“這是你欠我們茅山的，在火車上我就告訴過你，有些東西只是我們茅山不小心丟了，總有拿回來的時候，不過現在，白帝陰符經是你的了。”
呵？！
白帝陰符經是我的了，這是我拿命去換的。
正在這個時候，包廂內慢慢匯聚了一抹黑影，我知道是天聖來了，他的聲音慢慢響起。
“餘姑娘，你們茅山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從今往後，我希望這個秘密爛在你的肚子裡，陳宣的命是我的了，如果你以後繼續拿白帝陰符經威脅他，我想就算是你的師公在世，也不想承受我天聖的怒火。”
果然是這樣，聽見天聖的話，我就能夠猜到，餘小可說要我的命當籌碼，肯定是準備將白帝陰符經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我一旦離開鬼城，就不單單是要面對張家，甚至是整個內江湖，甚至龍虎山都要牽扯其中。
餘小可笑了笑，壓根就沒管天聖，而是望向我，投來一個歉意的目光，低聲說道。
“你很有意思。”
我愣住了，不過她卻是走上來抱了抱我，在我耳邊說道。
“我們不是朋友，但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和你做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