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這話,驚蟄走過來站到胡滿身後,神色冷冷的看向曹青。
曹青對他友好的笑笑,叫了驚蟄的名字。驚蟄沒沒反映,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特像保鏢。
“你怎麼出來了?”胡滿不自覺的蹙眉。
驚蟄把目光移到她身上,酷酷的吐出一個字:“餓。”
胡滿帶着驚蟄走了,曹青目送他們一高一低的背影走遠,心底忽然一種嫉妒感,嫉妒驚蟄被胡滿收養,而且還待他這麼好。
曹青又想起幾天前驚蟄一棍甩在胡老大頭上的情景,猛然想起還有事情忘了。
他追到竈房,左右找了半天,纔在角落裡看見臉色不好的胡滿,還有蹲在她身邊的驚蟄。
“哎哎,你們幾個老孃們別瞎了,狀元公來了,年紀別嚇這他。”
曹青娘嗔怪:“可別這麼叫青兒,他也就是考中了個童生,還都是託了白大姐他們家的福。”
白氏有些強顏歡笑的假意瞪曹青娘一眼:“在什麼託福不託福的話我可要生氣了,是孩自己爭氣。”
“呵呵,”曹青很是不好意思,但也站着沒走。
被他打斷的話題就又續上了。的又是鬧鬼那事兒,而且是升級版,不光死去的胡老大變成鬼在村裡飄蕩,還看見胡家墳頭上做坐了個老太太。樁樁件件都又指向胡家。
“在把那個道士請過來一次,上次不是打了黃鼠狼了嗎?”白氏提醒衆人,她慘白着臉,盆裡的肉也洗不下去了。
“黃大仙估計是沒能請走,”曹青娘跟着附和,別的八卦試圖把話題扯開。
幾個婦人接了幾句閒話,又快被鬧鬼嚇死的事情。
“好了,這件事不要在傳了。”
聞言,衆人都看向從凳上站起來胡滿。
“這件事不要在傳,傳的人心惶惶對你們有什麼好?”她重申一句,接着道,“真鬼也好,假的也罷,這事我會處理。”
她自己就是超自然現象,世界上有很無法解釋的事情,但人死後變鬼純屬瞎扯蛋。鬧鬼的事情不是有人在瞎傳,就是有人想搞事情。
沒理會一羣婆娘東問西問,胡滿在村裡找到同樣知道鬧鬼事件的胡老爹。
“我想晚上出來看看,看明白怎麼回事兒,”胡滿蹙眉,對這件事不耐煩的很,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要不是那墳包裡埋的是自己爺爺的親孃,自己非一把火燒了不可。
煩不煩人?鬧一次又一次,沒完了還。
“行,我跟你一起。”胡老爹錘錘上不來氣的胸口。
胡滿單擔心他的身體,硬拉這他去看了郎中,抓了幾副藥纔算放心。
村裡氣氛雖然很差,但空氣中瀰漫着肉香,聞者口舌生津。男女老少都端着碗,拿着盆往胡家去。寬大的門樓下已經擠了一堆人,路伢旁蹲着幾個饕餮客,正埋頭大快朵頤。
嬉笑叫罵,很是熱鬧,陰鬱的氣氛根本就不存在了。
大鍋就架在家門口,十來根勺在裡面舀。分了肉的有的端這回家,有的就地蹲下,邊吃肉邊吹牛。
婆娘們扎堆倚牆站着,跟對面的漢笑這對罵。
每當這個時候,胡滿就覺這是羣可愛的人。
熱鬧的氣氛在晚上又掀起高潮,人們都聚集在曬穀場,搖這蒲扇圍坐成一圈嘮嗑,中間的火堆上正翻滾着烤野豬,香味兒勾的人流口水。
胡滿挺直腰背,在胡老爹耳邊了幾句,他們就帶着驚蟄出了人羣,走出很遠一段距離還能聽到喧囂聲。
祖墳在半山坡,背山環水,雖然現在水沒了但位置非常不錯。老太太的墳包就在山坡上偏中間的位置,胡滿他們站在下面看,黑漆漆的,月光把墳地照耀的隱隱綽綽,憑白有股陰氣。
胡老爹藉着擼鼻涕的動作抹了把眼淚,從驚蟄手裡拿過火把,擡腳上去了。
他對着老太太的新墳拜了拜,然後舉着火把圍着墳地轉了一圈。胡滿悶不吭聲的跟着。
驚蟄扭着頭沒目的的看,眼睛忽然在黑夜裡一亮。
他弓着腰走了幾步蹲在地上用手扒拉土,黑漆的土坷垃被刨了幾下,閃閃的亮起橘黃色的光。手指摸到卻並沒有灼熱感。
“姐。”驚蟄抓起一把閃亮亮的土站起來,獻寶似得叫胡滿。
“怎麼了”胡滿看過去。驚蟄手裡的磷火接觸了空氣就滅了。
驚蟄呆◎_◎。
喃喃的叫姐,指着地上急這讓她看。
‘噗——’的一聲響,胡老爹啊的叫了聲,攥着火把跑過來。他身後的燃起半米高的磷火,又猛然消失無形,然後又燃起來。
胡滿攔住被嚇壞的胡老爹。
“爺爺,你別怕,那不是鬼火。”她試圖安撫,但爺爺還是抖的厲害。嘴裡念着撞見鬼火了。
換成不相干的,胡滿肯定一個大嘴巴就完事了,但是爺爺就沒辦法了,啥也聽不進去。
“先走。”
關鍵時刻驚蟄十分給力,抓着胡老爹的胳膊飛快的下去。
靠這樹把胡老爹放下,他已經好多了,抖的沒那麼厲害了。
“哎呀滿啊,趕緊走,趕緊走,被鬼火纏上了不得了啊。”胡老爹推着滿讓她走,他自己也要站起來。
“那不是鬼火。”胡滿的聲音有點大,把胡老爹都鎮住了。
她又壓低聲解釋:“那是人骨粉末,見風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