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

二三五

雲山將水杯重重往桌子上一頓,“妖魔當道,天下豈能不亂。”杯裡的水濺出水花,濺到了克文前襟上,雲山方想起妖魔之首就當是克文之父袁世凱,見克文臉色不紅不白,顯是已經習慣了。

雲山從昨晚至今,冰臉的臉上難得爬上笑容,邊道歉邊拿出帕子幫克文擦身上的水,克文呵呵地笑起來:“能得胡二少爺親手以帕拭水,我看我這件衣服回家得供起來了。”

正說着話,何夫人的丫環來請何靖華,何靖華對寒雲道:“你不要走,我去去就回來。”說着跟着那丫頭身後走了。

雲山笑道:“你若能幫我把慧姍救出來,你下輩子的衣服我幫你洗都行。”

克文哈哈大笑起來:“我的衣服倒不敢勞煩你,否則你那幾個嫂子閒來無事又要生事了,你若真有這份心,倒可以幫弟妹洗,做個賢夫良父豈不正好。”說笑着看向韓玉露,雲山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見韓玉露正低着頭安靜地擺弄着何靖華放在桌子上的手槍。

屋裡頓時靜了下來,韓玉露擡起頭,見兩人都看着她,臉色微微紅了紅,問道:“怎麼了?”

克文笑道:“雲山答應此次若能將慧姍平安救出,弟妹日後的衣服都由他來洗。”

玉露擡眼看着胡云山,見雲山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她羞赧笑道:“袁先生之情心領了,只是不知救慧姍,可有什麼良策?”

克文道:“唯今之計,只有以不變應萬變,青幫弟子正在查探慧姍的下落,只要找到慧姍,我們再從長計議。”

雲山道:“綁匪只給一上午時間籌錢,關係到慧姍安危,豈能容我們從長計議。”

克文笑道:“你掛心慧姍,我又豈敢拿慧姍生命當兒戲,否則我不是幫你,反是害了慧姍。”

玉露沉思了半晌道:“譚慶生與我們比試槍法時曾說過,倘若誰輸了,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當時他所佈之局是否與籌款有關,我們僥倖未輸,譚慶生怒不可遏,竟兵戎相見。若不是譚芷出現,譚慶生豈肯拱手認輸?”

袁克文道:“慶生爲人磊落,可惜如今也身不由己,否則手下人也不敢先斬後奏。”

桌上電話忽然響起鈴聲,袁克文嚇得一蹦,跳起來去接電話,看他滑稽樣子,玉露忍不住笑起來,偷偷把手槍,塞進綁腿裡,話筒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克文一聽是他弟子金淑君的聲音,直接問道:“可有什麼消息?”

金淑君道:“已查到慧姍小姐下落,在她的同學方羽秋家裡,綁匪以探病爲由,將慧姍騙出去,如今軟禁在方公館裡。”

克文剛說了一句:“方公館?”

金淑君道:“霞飛路天羽紗廠經理方誌明,他的兒子是上海軍第七連連長。”

克文笑着打了個響指道:“好。可有軍隊佈防。”

金淑君道:“昨晚上週邊有便衣,今兒早上都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