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白天,總是很短暫。吳小無拉了拉高領的毛衣,試圖在保暖一點。吳常騎着破舊的自行車‘吱呀吱呀’的載着吳小無,慢悠悠的往家裡趕。
吳小無抿着嘴坐在搖晃的自行車後面,表情看起來很不好。吳常竟然不答應辭掉工地上的工作。吳小無不理解,甚至憤怒。
一個憋氣,吳小無跳下自行車,跟着自行車跑着。
“幹嘛!不坐了?”吳小無的下車,自行車很明顯的輕鬆多了,吳常本費力的腿變的也不痠麻了。
“我減肥。”吳小無嘟着嘴巴說,心裡卻也知道吳常騎車的勞累,本來不打算坐的,誰讓他不辭職。
“減肥這樣的速度可不行。必須得流汗才能減肥,所以得這樣。”話落,吳常猛蹬了起來,自行車離開飛馳起來,把吳小無甩在了後面。
吳小無一咬牙,大叫一聲:“爬行的烏龜,看看兔子是怎樣超越你的。”噌。蹭。噌。就跑到吳常的前面。
“爬行的烏龜?敢這樣說你老爸。太沒規矩了。”吳常也卯足了力氣,使勁的蹬。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在逐漸暗下的路上,灑下了不知名的汗水。
喘着粗氣停在門口,一個沒忍住,一個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吳常在後面不滿的說。
“切。我淑女形象早被你磨損完了。”吳小無起身,拍了拍。
“怎麼說也應該是對你影響力很強的人,例如你未來的老公。”吳常掏出鑰匙,沒經過大腦的說着,後才發現有點不通。
“對我影響力最強的不就是您老嘛!”吳小無把吳常擠開,率先擠進屋子裡。冷漠的聲音顯示出,她心情依舊不好。
坐在破舊的餐桌前,直到做好飯菜吳小無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吳常喝着酒吃着菜,看着一直不說話的吳小無,他還是決定先開口了。
“小無,我不是喜歡在工地上工作,因爲工地上積攢了很多友情。而且我喜歡那裡的人和物。”其實,他是不能離開。不能失去現在所能擁有的一切。
“友情別的地方可以發展的嘛!你知不知道們你們工地的安全措施做的實在太
差。”吳小無想也不想的大聲說着。
“我這麼多年都做下來了,沒什麼的。而且我一直都很小心。”吳常頭也沒擡的說。
“爸爸,如果不想看到你女兒每天煩你的表情,換一份工作好不好。”吳小無似威脅的說。
“呃,行。那我考慮考慮。”吳常放下喝空的酒杯,肯定的說。
吳小無的嘴角這才彎了起來,拿起旁邊的袋子說道:“這是給你買的感冒藥,要按時吃。”
“知道了。”吳常敷衍的迴應着。
郝煥宮擡起微酸的脖子,仰了仰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7點多了。感覺好像剛剛吃過中飯,時間過的還真快,他收拾了下手頭上的工作,蒼子和hellen都已下班去了。
一天下來,認識了所有的各層經理,感覺上任沒有要走的理由,管理的都很好。看來是被老頭子強行調走的。
肚子開始抗議的叫了起來,先去填飽肚子再來奮鬥。而郝煥宮此時早已把吳小無忘到姥姥家去了,冷冽依舊站在13層的高樓窗口,此13層非酒吧13層。手裡拿着剛衝出來的藍山咖啡正徐徐冒着虛幻的煙。看着已漆黑的夜幕,心理總有預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種感覺讓他一直不爽。背後的門被推開,女人職業的聲音響起:“總經理,剛剛您父親來電話,說過兩天會回國一趟。”
獵人要回來了?冷冽本就陰冷的表情,更邪氣了。
“好,我知道了。沒什麼事,你下班去好了。”冷冽平靜的說着。
“好的。”職業的語氣,職業的微笑,職業的轉身。心裡卻無限波瀾……
總是孤寂的躲在黑暗裡,總是害怕燈光,總是隱瞞所有的一切心事,總是有一些讓人不理解的行爲,卻也總是讓人癡迷的難以自拔。
冷冽還有個身份,郝煥宮、蒼子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身份。他們只知道冷冽開有一間酒吧,僅此而已。
冷冽回身,坐回真皮座椅上,看着電腦裡透出刺眼的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就算你屏幕再大,你照到的地方,也只有跟前,整個房間依舊漆黑黑,獵人。”
打了個電話給妖人,對。酒吧那個主持
人外號就叫妖人,通知他今晚不會出席,讓他自行解決,然後收線。
隨即起身離開,他現在很不爽,需要發泄或者平息。
一聲刺耳的迴轉,藍色的法拉利的瘋狂的衝上道路上,眼睛上面的的眼鏡也被隨手扔在旁邊的座位上。
自從那年起,他總是喜歡帶着平光鏡,除女生裝扮外,基本只要見人就會戴着平光鏡或者太陽鏡,爲的就是遮住他那太過誘惑的眼睛,和左眼角下面一顆強烈邪魅人的黑痣。
但即使這樣對他癡迷的人,卻還是一撥又一撥,例如蒼子。
猛烈的剎車,停在了一個略顯破舊的學校門口,這是他10年前就買下來的,只爲了紀念與還念。
經過時間的推移,這個以前的初中學校早已變成了小學。理由很簡單,如果可以擴建與翻新,就可以繼續作爲中學,但冷冽不願意破壞這裡的一分一毫。
學生們早已放學,只有一個很老的門衛老頭,在門衛房間裡看着電視。冷冽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老頭瞥了一眼,繼續看電視,似乎太習以爲常了。
他走到3樓處的第二個房間,站在門口往裡面看,心略微的疼痛,依舊好想好想她。
是她教會他,別把自己看的太過悲慘,因爲比他悲慘的人何止千千萬萬。
不要因爲一點小事而去憎恨一直對你好的人,因爲不管是他的失誤還是有意,事情都以發生,而且肯定那個人已經後悔。
但是,冷冽的眼睛眯了起來,如果那個人對你做的傷害那般的大,那般的玩弄着你的命運,並且一點悔恨之意也沒有……
“叫我該如何放下,除非再遇見你。所以,你教會我的那些在任何人身上都能應驗,但是他不能。所以,對不起!”白皙纖細的手,撫摸着窗戶吶吶自語。
那個坐在旁邊,一轉頭就能看到那個缺了顆下牙的女孩,正努力的做着筆記。
“你覺得老天爺公平嗎?”他曾這樣問她。
“公平的。即使我活的這般辛苦,但總會有回報。總有一天,我也會站的穩穩的。”兒童般的聲音,卻那麼錚錚有聲。
那顆下牙,是爲了他才被打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