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被師母吼的說不出話來,只要求救的看向我。
我不得不起身拉着師母小聲道:“師母,這都是我的錯,你就別兇師父了。”
看師父那一臉委屈,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和脾氣火爆的師母過了這麼多年的。
“我哪兒兇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師母的目光遊離在我們身上,片刻才哀怨道:“原來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母老虎啊。”
頓時我一陣哭笑不得,根本不知道她在鬧什麼。
“既然這樣,那你們自己過吧,我要離家出走!”師母氣呼呼的說了一句,然後打開門離開了。
看着她決絕的背影,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向師父,師父吹鬍子瞪眼道:“別看我,我這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早就受夠了。”說完也氣呼呼的離開了,頓時院子裡只剩下我和靈玉。
“老爺和夫人怎麼了?”靈玉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別管他們了,帶孩子去玩吧,我還有事。”
裴以欽我是必須要救的,只是不能讓他們知道。
靈玉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會兒,最後點頭道:“我知道了。”
回到房間,我設置了一個結界,讓外面的人不能進來,這才悄悄離開了人間去到黑冥界。
進入房間時,裴以欽依舊臉色難看的躺在牀上,並且還維持着我們之前離開的姿勢,看起來確實病入膏肓。
我上牀將他扶起來,讓他盤腿而坐,自己坐在他身後,雙手抵在他的背上,將信仰之力源源不斷的送進他的身體裡,流淌在他的每個細胞之中。
時間悄然而過,外面的亮了又黑,等我停下來時,已經是幾天之後。
我虛脫的靠在牀頭休息了好一會兒纔好受一點,一擡頭就瞧見裴以欽那張好看的臉,以及深邃的眼眸。
盯着他的雙眼,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故作冷靜道:“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是你救了我。”這話雖然是問句,但明顯沒有問我,而是在問自己。
“是我,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也算功成身退,告辭。”我正準備起身,裴以欽一個閃身,將我壓在身下,“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想離開我,有這樣對待自己丈夫的嗎?”
他的言語和舉動讓我極度不悅,奈何爲他療傷消耗了太多體力,現在我根本無法推開他。
“裴以欽,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我目光冷漠的盯着他,眼中滿是譏諷。
“以身相許啊,這不是畫本子裡常用的手段嗎?”裴以欽聳聳肩,一臉的深以爲然,“難道你不喜歡這樣?”
我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對,我不喜歡,你先起來。”
剛說完,他的身體就重重的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咬牙切齒道:“起開!”
他無奈的挑眉,“我的身體纔剛剛好,沒力氣起來了。”
我對他的話深度表示懷疑,可他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確實不像在撒謊。
算了,就當是被狗壓了吧。這樣一想,我頓時感覺好受了很多。
“你竟然說我是狗。”裴以欽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心裡一驚,怎麼忘了他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卻也不否認,“難道不是嗎?”
“你見過這麼好看的狗?”
“……”從來高冷的裴以欽也有自戀的時候。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裴以欽的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我身上,我覺得自己胸口裡的氧氣都快要被擠壓完畢,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爬了起來,“抱歉,你還好嗎?”
“死不了。”冷漠的丟下兩個字,我閃身離開。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男人有時候就是一個無賴,偏偏我對他無可奈何。
回到人間,我忙沐浴更衣,然後上牀睡覺。
這一睡直接睡了好幾天,我才感覺身體好受很多,從牀上爬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滿足道:“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好。”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想吃點東西?”一道熟悉的聲音突兀的響在耳邊,嚇了我好大一跳,擡頭看去,就見裴以欽穿着一身休閒服坐在牀邊看書,而他手裡的書正是那本古老的書。
我並沒有在意,自然的下牀去上了一個廁所,回來倚在門口問道:“你在哪兒找到這本書的?”
“你就是修習了最後一頁的功法?”裴以欽看向我,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內疚。
“是又怎麼樣,你還是回去吧,我可不想被你的下屬和妹妹責備。”我一邊說一邊從衛生間裡拿了牙刷開始刷牙。
“抱歉,我在這裡替他們向你道歉,而且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準備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裴以欽站起來看着我,動作自然的拿過一邊的毛巾遞給我。
我愣了一下,漱乾淨嘴裡的泡沫,“隨便你。”以他的能力,想留下我根本無法阻止,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留下吧,反正這裡房間這麼多,多他一個也不多。
“既然這樣,那我去給你準備午餐了,這個時候,言言也應該要回來了。”裴以欽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我說話。
我不置可否,拿了毛巾開始洗臉。
一番洗漱過後,我來到客廳,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讓人食指大動。
我不客氣的過去坐下,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之後,一種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個味蕾,我露出一個滿足的神色,心裡暗道,好吃。
裴以欽就坐在對面看着我,目光復雜而深沉,直到看着我把一盤紅燒肉吃完才嘆息道:“以前你也是這樣,每次我做菜你都會吃完的。”
我微微挑眉,對於他的自言自語不置一詞。
喝了一口湯,我抽了一張紙巾擦擦嘴角,“收拾乾淨,我吃飽了。”
“以前都是你收拾的。”他看着我,似乎在提醒我,這是我該做的。
“不想做就放着吧,待會兒靈玉回來會洗。”讓他做下人做的事,確實不太合適,我也不能太強求。
我站起來正準備出門,裴以欽一個閃身抓住我的手,“玉言,你……”
“別叫那麼親熱,我和你不熟。”我打斷他的話,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只留給他一個冷傲的背影。
裴以欽靜靜的站在我身後,直到我走出門,牆壁才隔絕開他的視線。
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我閉上眼睛蕩了起來。
這是我小時候的夢想,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家,有愛我的人,還有可愛的孩子以及一架舒服的鞦韆,如今我都做到了,除了沒有愛我的人。
裴以欽被我自覺的隔絕在外,在我看來,他對我得不到的報復心理,我從來沒有相信他對我是認真的。
蕩着蕩着,我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推我。
但這種在空中飄蕩的感覺太舒服,舒服的我不願意睜開眼。
直到身後的人停下動靜,我才睜開眼,入目的就是裴以欽那張熟悉又欠揍的臉。
看着他那張臉,我發現我越來越討厭他。
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種厭惡的情緒,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按理來說,我不應該有這種情緒的。
作爲合格的守護者,是任何情緒化的情緒都不能有的,否則就會痛不欲生。可我發現剛纔我竟然沒有難受,這個發現讓我詫異又難受,跳下鞦韆不滿道:“怎麼哪兒都有你?”
“因爲我要隨時照顧你啊,你看你剛纔不就很享受嗎?”裴以欽再次發揮了他的厚臉皮。
我扁扁嘴,轉身離開。
我覺得這個地方我不能在待下去了,簡直快要變成噩夢了。
思來想去,我趁他不注意,悄悄的離開了這裡。
這個城市在我出現之後變得越來越大,我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其實算算日子,我成爲守護者不過才一年的時間而已。這一年的時間裡,還有一半的時間我在和裴以欽糾纏。但這座城市的變化卻是巨大的,簡直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走了好久,我才找到自己當初買的小房子,剛準備進去,就被保安攔住,“站住,這裡面的房子可是言者的,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想硬闖?”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立刻從狂妄變得驚訝,最後變成忐忑,在然後是狂喜,“言者,你是言者!”
我無視他的表情變化,冷漠道:“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您快請。”他立刻點頭哈腰,和剛纔那個狂妄不可一世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過我並沒有在意,這就是人性,殘酷而真實的人性。
打開房門,入目的就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房間,看的出來,向老一直在派人打理這裡。
不得不說,向老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執權者,人類被他管理的很好,這樣也省了我不少事。
然而剛坐下,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又出現了。
“這裡就是你的房子嗎,雖然小了點,不過倒也溫馨。”他看了看周圍點評道。
“你怎麼又來了?”我惡狠狠的盯着他,眼中滿是不悅。
“終於有點情緒了。”他看着我,眼中閃過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