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激動,我的手指頭忍不住抽了一下,裴以欽一把抓住我的手,轉身對大夫道:“閉嘴!”
那大夫無奈的嘆了口氣,退了下去。
“玉言,你醒了,你都聽到了對不對?”裴以欽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儘管我閉着眼,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難過很心疼。
我想睜開眼,我想問問他這是不是真的,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玉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他抓住我的手放在臉上喃喃道:“可是我看到你那麼喜歡和期待這個孩子,我怎麼忍心讓你自己選擇,可對我來說,你比孩子更重要,我怎麼捨得眼睜睜看着你去死。”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裡已經帶上幾分哽咽,我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用盡全部的力氣動了動被他握在手裡的手,想要問他,他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被欺騙了太多次,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說的話。
他顯然沒有明白我的用意,驚喜的抓住我的手,“玉言,你能聽到我說話,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想說話,我想告訴他,我不會拿掉孩子,卻發現依舊不能動彈。無聲的嘆了口氣,感受着他的溫度。
“獄主,時間不多了。”門外傳來大夫的催促聲。
裴以欽的動作猛地一僵,像下了決心一般宣誓道:“玉言,我不管你是不是會恨我,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留住你。”話落,他一把將我抱起,急匆匆的走出房間。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忐忑。這個時候我忽然明白,他不告訴我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明知道不拿掉孩子會沒命,但我還是不願意拿掉孩子。
他不敢賭,所以只能瞞着我。
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已經將我放在一個溫水池裡,鼻息間傳來一股難聞的腥氣,讓我皺了皺眉頭。
“確定這池水不會有影響?”裴以欽不放心的問道。
“是,這池水主要是爲了化掉她腹中的胎兒,並不會對母體造成傷害。”大夫用近乎保證的聲音說道。
裴以欽靜靜的站在一邊,但我卻被這話驚得難以自控。
這池水竟然是化掉胎兒的,那我的孩子。
正想着,腹中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楚,似乎是孩子在向我求救。
他才一個多月,他還那麼小,連形都沒有,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我怎麼捨得他就這樣離我而去。
不,就算我要死,也不能捨棄孩子!
心中升起一抹堅定,一股力量自心底傳來,讓我睜開雙眼,“裴以欽,快抱我上去,你不能一個人做主。”我的聲音還是綿軟無力,但能說話已經讓我好受很多。
“不行,再過半個時辰,只要半個時辰,你就沒事了,好不好?”裴以欽從堅定到懇求,幾乎低微到了塵埃裡。
可女人的天性和母親的天性讓我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這個孩子,我淡然看着裴以欽道:“你一定要逼我嗎?”
“玉言,是你在逼我,是你在逼我。”他喃喃的盯着我,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我逼他,我逼他什麼了?
我冷笑一聲,擡手將玉佩從脖子上拿下,腹中的痛楚不斷的加劇,我知道,我沒有時間了。
“既然這樣,那就永別吧。”話落,我劃破自己的指間,鮮血滴在玉佩上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耳邊響起裴以欽痛苦的吼聲,“不,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樣做!”
我想在看他最後一眼,卻被光芒籠罩着陷入一道白光之中。
……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依然在池子裡,一個激靈睜開雙眼,才發現這池水冒着熱氣,清澈無比,看樣子應該是一座溫泉。
伸手摸了摸腹部,疼痛已經不復存在,孩子很安全。這個發現讓我頓時安心,只要孩子沒事,不管在哪兒我都無所謂。
正泡着澡,一個憤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闖禁地!”
禁地,是這個溫泉嗎?
我疑惑的回頭,就見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站在那裡,想靠近卻似乎忌憚什麼,不敢靠近。
“你說這裡是禁地?”我皺眉問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妙了。
他的臉微微紅了一下,放柔聲音道:“當然,姑娘還是快出來吧,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就慘了。”
他的表情讓我詫異,這男人不會是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