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安在鴻和安槿木就要動手了,他們的另一半出面把他們給拉了回去。這場驚心動魄的鬥嘴風波,眨眼間就沒有了。而且好像對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影響,因爲大家都習慣了。
只有一個人不習慣,那個人就是江夢蝶。她剛剛還爲鬥嘴的兩人捏了一把汗,很怕他們真的打起來了。
當大家又恢復一派其樂融融時,江夢蝶才知道是自己多慮了。
看着大家有說有笑,偶爾鬥兩句嘴,但是卻並不影響彼此之間的感情,江夢蝶忍不住想起了她的那些姐姐們。江府還在時,姐妹間表面上關係很好,其實背地裡各種耍手段,使壞。
易涵印真幸福,擁有這麼多感情很好的表哥和表姐。他們對易涵印很好,對她也很好,讓江夢蝶感受到了家人的關愛。一顆心都是暖暖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今天絕對是她長這麼大,笑過最多的一天!
“涵印啊。”安槿木走過來,抓着江夢蝶的胳膊,對易涵印笑道:“從我到這裡,我就看到你一直和夢蝶站在一起,難道怕我們欺負她嗎?快鬆手,我們要帶夢蝶去看看侯府。”
安槿木說這話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聽在江夢蝶的耳裡卻又是一種感覺。她紅着臉,都不敢擡頭去看易涵印。
易涵印鬆了手,對安槿木笑道:“讓她熟悉一下侯府也好,那麻煩木木表姐了。”說完,他又對江夢蝶說道:“你跟着木木表姐她們去吧。”
“恩。”江夢蝶恩了一聲,跟着安槿木她們離開。
安齊軒和張曉慧一共有三個孩子,老大安在詠,娶了安慕錦的女兒易淑豫。他們並沒有住在侯府,而是住在郡主府,後來改名爲安府。老二安在鴻和老三安槿木是一對龍鳳胎,安在鴻陪着父母住在侯府,而安槿木嫁人了。
易淑豫和安在鴻的妻子阮幻嬌走在前面,安槿木和江夢蝶走在後面。
一路走,她們一路爲江夢蝶介紹侯府,聊着一些女人的事情。
走了有兩盞茶的功夫,路過暖閣時,易淑豫回頭對江夢蝶道:“夢蝶累了吧,我們去暖閣休息一下。”
“好。”江夢蝶點點頭,一行人去了暖閣。
暖閣內,早有人準備好茶水點心,還有一盆燒的很旺的炭火。
四個人隨意而坐,易淑豫和安槿木坐在江夢蝶的兩側,阮幻嬌坐在江夢蝶的對面。
阮幻嬌不太喜歡說話,但她喜歡笑。所以,儘管她不說話,也不會讓人覺得有冷淡的感覺。而安槿木是個特別能說的,幾乎什麼話都說。
“夢蝶,看你和涵印關係那麼好,你也應該快了吧?”安槿木問的是快要有身孕了,但江夢蝶聽不太明白這種隱晦的問話,疑惑道:“什麼是快了?”
“哈哈!”江夢蝶剛問完,安槿木就捂着嘴笑了,指着將江夢蝶道:“夢蝶,你真是太可愛了。”
江夢蝶摸着紅彤彤的臉,她可愛嗎?可愛一般是誇孩子的吧,像安媛媛就很可愛。
“夢蝶她年齡小,木木你別鬧她。”有安慕錦的吩咐,易淑豫自然護着江夢蝶。
“淑豫,你也叫我木木。要不是因爲你嫁給了大哥,你還得叫我一聲表姐呢。”安槿木像個孩子似的噘嘴說道,易淑豫呵呵笑了:“那沒辦法,我嫁給了詠哥,你就得叫我大嫂。”
聽着她們的對話,江夢蝶這才知道易淑豫的年齡比安槿木的還要小。不過她們兩人站在一起,江夢蝶也看不出誰的年齡大,誰的年齡小。
“算了,這些關係就不說了。”安槿木擺擺手,又拉着江夢蝶的手道:“我剛剛問的是,你是不是快有了。”
安槿木說這話時,眼睛盯着江夢蝶的肚子看,江夢蝶一下就明白過來,紅着臉支吾道:“不,不知道。”
“不知道?”安槿木瞪大眼睛,隨即很認真的和江夢蝶說:“夢蝶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明白。我告訴你一些,關於女人有身孕的常識吧。比如說會頭暈,身體乏力,還會害喜。害喜就是嘔吐,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江夢蝶搖頭,她就一次沒有喝雞湯,哪兒會那麼巧就有了身孕。不過關於這件能否有身孕的事情,她好不容易纔忘記,被安槿木這樣一提又想起來了。
暖閣裡很溫暖,江夢蝶四人一坐下之後,就不想再出去了。直到丫鬟來通報說飯菜好了,她們才離開暖閣,往飯廳走。
飯廳裡,其他人早已經到了,就是剛纔沒有見到面的老九也來了。
和去年一樣,老九坐在了孩子那一桌,因爲他還沒有成親。去年他也是這樣坐的,只是今年的心情和去年完全不一樣。
他偶爾也會朝大人那一桌看一眼,看到江夢蝶和易涵印時,目光總是很快閃過去。
安慕錦和江夢蝶挨着坐,每次老九一往這邊看,她的心都是揪着的。坐在她身旁的易天成,在老九往這邊看時,能準確的感受到她的變化。
易天成並不怪老九放不下,而是擔心安慕錦。安慕錦太緊張了,想的多,他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
“錦繡。”易天成輕輕叫了一聲,安慕錦回神一般對易天成笑笑:“我沒事。”
這麼多人在場,易天成也不能說什麼。即使說的再隱晦,坐在同一張桌子的易涵印也能聽的懂。
午飯是在侯府吃的,晚飯依然是在侯府吃的。晚飯之後,安慕錦,易天成和老九回了天錦山莊。易涵印和江夢蝶回了王府,其他人都留在了侯府。
回王府的路上,江夢蝶一直在笑,易涵印問她笑什麼。江夢蝶抿着嘴,笑意依然還在嘴角,搖着頭表示她不能說。
見她這樣,易涵印努力回想着,想到在快離開王府時,江夢蝶是和安媛媛在一起的。一定是安媛媛對她說了什麼,不然她不會一直笑。
“是不是媛媛說了我的壞話?”易涵印故意沉着臉,但眼裡的笑意卻泄露了他的秘密。
江夢蝶現在看到他,一點也不害怕,依舊是搖頭,不肯說。
“如果你不想晚上發生點什麼,你最好告訴我。”江夢蝶的膽子一向不小,他不威脅一下,她是不肯說的。
易涵印這樣一說,江夢蝶立刻想起安槿木問她的那個問題了,臉又燒了起來。
“媛媛說你小時候很調皮,經常欺負她娘。王爺,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假的。”易涵印纔不會承認這些,看她不相信,又道:“我小時候乖的很,爹孃讓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從來不惹爹孃傷心。”
“真的嗎?”江夢蝶怎麼不相信他說的話,他說的這些纔是假的吧。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易涵印不想再說這個,把她拉到身邊抱着,問道:“今天她們都和你說什麼了,有沒有問你一些奇怪的問題?”
江夢蝶立刻搖頭,她們和她說的那些,她纔不會講給易涵印聽,太丟人了。
即使江夢蝶不說,易涵印也知道她們肯定問她了。就算易淑豫和阮幻嬌不問,安槿木也一定會問的。
正月裡,易涵印不算忙,但也不閒。他每天都會出去,一般晚飯時會回來。江夢蝶一個人在王府,有時候也會覺得無聊,和易涵印說她想去天錦山莊看看安慕錦。
易涵印聽了之後說道:“過段時間吧,最近爹孃很忙。”
不是因爲安慕錦他們忙,而是因爲老九在天錦山莊,所以易涵印纔不讓江夢蝶去那裡。
江夢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心裡還在想爲什麼別人都有事情忙,她卻什麼事都沒有呢。
看她嘆氣失落的樣子,易涵印問道:“是不是覺得無聊了?明天就是上元節,到時候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啊。”江夢蝶一聽,高興的笑了。
正月十五,這天一大早,易涵印就出去了。江夢蝶沒事就去看寄剪繡東西,她現在已經知道寄剪繡這些是賣給誰的了。
原來是安槿木要買,聽說她的繡工不太好,買這些都是爲了討好她婆婆的。她嫁給了書翰林,書家在京城不算什麼大家,書翰林也不在朝爲官,就是一個普通的文人。但是書老夫人爲人特別嚴肅,要求兒媳婦必須琴棋書畫樣樣都會,還要知書達理,深明大義。
其他的安槿木都可以做的很好,唯獨繡工這個是硬傷。沒辦法,她爲了家庭和睦,只能找別人代她繡。
江夢蝶正和寄剪說着話,小春說安慕錦來了。兩人剛站起來,安慕錦拉開簾子進來了,對兩人笑道:“都坐着吧。”
“今晚夢蝶和涵印要出去,寄剪你是女子,就跟在夢蝶身邊吧。”安慕錦是爲了這事來的,聽天成說天竺館的人來了,她怕涵印太自信,不肯帶人在身邊,所以特意來告訴寄剪一聲。
“屬下明白。”寄剪對安慕錦認真地說道。
江夢蝶看着寄剪,心裡很疑惑,她怎麼自稱屬下,不應該是奴婢嗎?
安慕錦把江夢蝶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也不打算瞞着她,笑着和她解釋道:“寄剪是王府暗衛,武功極高,有她在你身邊保護,一定會沒事。”
江夢蝶這才明白,怪不得她覺得寄剪不像普通丫鬟,原來寄剪是暗衛。
京城的上元節果然熱鬧,江夢蝶看着四處各種各樣的花燈,看的眼花繚亂。
路上的人很多,從下馬車易涵印就一直拉着江夢蝶的手,兩人沒有走散。倒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寄剪,一轉眼就跟丟了。
但是易涵印和江夢蝶都沒有發現,還在繼續往前走。
突然,前面正走着的灰衣男子轉過身來,扇子一開,看着易涵印笑道:“錦王,我們又見面了!”
易涵印認得眼前的人,把江夢蝶往身後一護,同樣看着他道:“是你,公子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