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對話,讓夜風和夜大麻子都有些聽懵了。
司馬亭和甜甜,也就是天虹之間的關係,他們都聽明白了,這是姐夫和小姨子的關係。但是兩個人的狀況明顯都不對。
這哪裡是親戚和親戚間的對話?這分明就是仇人之間的對話嗎?
聽原因,好像是這個天虹和司馬亭的妻子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她們不是姐妹嗎?親姐妹之間,就算有矛盾,也不會有什麼仇恨之說吧?
除了之前在樓下的時候,司馬亭告訴過夜風,他妻子的名字之外,其餘時候,司馬亭從來也沒有提起過他和妻子之間的事情,更加不會提他妻子的事情。
所以,夜風不知道此時兩個人因爲什麼爭吵,夜風也無法勸說。連事情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你拿什麼勸?你憑什麼勸?
現在,夜風也無法幫助司馬亭。畢竟,天虹是司馬亭的親戚,那是人家的事情,他也沒有理由插手。而且,現在的他也插不上手。
想要講道理,可是對事情一點也不瞭解,也就談不上什麼道理好講。要動手,現在的夜風就和普通人一樣,只能任打任挨,想要幫忙是萬萬談不上的。
夜大麻子自然也是和夜風一樣。而且,他和司馬亭還不熟,兩個人也只是今天才見過面,他就更不可能幫司馬亭做什麼了。
於是,兩個人就只能看着,司馬亭和天虹爭吵。
“如果當初不是她,我父親怎麼會死?!”
“你父親的死,和你姐姐有什麼關係?!”司馬亭怒問道。
“沒有關係?”天虹嘴角一陣抽動:“是她親手殺死父親的,你告訴我沒有關係?”
“你傻嗎?”司馬亭大聲道:“誰會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你告訴我,天底下有這樣的人嗎?”
“怎麼沒有?”天虹道:“青虹就是!”
“放屁,那你告訴我,青虹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父親?”
“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我怎麼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天虹說道:“她是你的妻子,這些事情你應該問她纔對呀?!哦,對了,你就是問她,她也不會說的。她怎麼有臉說出,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呢?”天虹冷聲說道:“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我非親手殺了她不可。當初要不是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怎麼會放她走?我真後悔,當初讓她活着離開了。”
聽得天虹這番話,司馬亭氣得臉色都有些發青了,他的嘴角一陣顫抖,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天虹,你聽我說,你父親不是你姐姐殺死的。”
“住嘴!”天虹雙眼瞪大,道:“我親眼看見,她用劍刺入了父親胸膛,難道還會有假?你說出什麼來,我也不會相信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敢不敢聽我把話說完?”司馬亭道。
“我有什麼不敢?反正你們今天都得死,也不過是早死一會兒晚死一會兒而已。”
“那你聽我說。”
“你說吧。”
司馬亭再次深深吸了口氣,道:“當年,你們一家四口被人追殺,你媽媽爲了保護你,死在仇家的劍下,可有此事?”
聽得司馬亭的話,天虹臉色變了數變,最後她緩緩點了點頭,道:“有。”
“那個時候你和你姐姐還小,你父親把你們藏在一片樹林中,然後把敵人引誘往別的方向,我說的不錯吧?”
天虹點頭。
“你們姐妹倆等了兩個多時辰,你父親也沒有回來。後來你姐姐急了,就讓你自己一個人在原地等着,她則向着父親離開的方向尋找父親去了。只是,她沒有想到,你一個人不敢待在林子裡,所以在你姐姐走後不長時間,你也向着那個方向去了。”
“沒錯,她是沒有想到。”天虹冷聲說道:“不然的話,她犯下的罪行,就不會讓我看見了,她也就會一直瞞着我了。”“事情不是這樣的。”司馬亭道:“那你再想一想,如果你父親真的是你姐姐殺死的話,被你看見了,她爲什麼不殺你滅口,反而還帶着你,過着乞討的生活?你應該清楚你們之後在一起的兩年時間,有什麼東西,你姐姐不是先給你吃的?如果沒有你的話,她是不是會活的更好一些?”
“那是因爲她怕一個人會寂寞,她不止一次這麼說過的。”天虹道:“總之,我是親眼看見她殺死父親的,這又怎麼解釋?”
司馬亭道:“原因很簡單,當時你父親受的傷很重,已是必死無疑。可是一時半會卻又死不了,在極端痛苦之下,是你父親求着你姐姐,讓她殺死他,以減少痛苦的。”
“胡說,什麼樣的傷勢,不能立時死亡,又救治不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這個道理,難道我還不懂嗎?”
“你是什麼時候懂得這個道理的?當年那個時候你懂嗎?”沒等天虹回答,司馬亭又繼續說道:“而且,在當時的情形下,你父親的傷也確實無法治療。也許他說減輕痛苦是假的,他的目的,只是不想連累你們姐妹。如果仇人知道他還活着的話,一定會再次加害於他。那個時候,若是看見了你們姐妹,自然也不會放過你們。你父親,應該是爲了你們的安全,才讓你姐姐殺他的吧。更何況,他那個時候連動一下都已不能,憑着你們姐妹兩個,根本就照顧不了他,更是連自己都養不活,他已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
“這就是他殺害父親的理由?”天虹道:“真是可笑。”
“不,那是你父親的理由。”司馬亭道:“你姐姐的理由,我說的已經很清楚,她不想讓父親再痛苦下去了。當時的她還小,她不可能想到那麼多。爲這件事情,你姐姐已經後悔了很多年。”
“那都是她自找的。”天虹說道:“你要說的話,說完了嗎?”
“說完了。如果我說了這些,你還不能理解你姐姐的話,那麼,我也沒有再和你說話的興趣了。”
“我同樣也沒有和你說話的興趣。”天虹咬着牙說道:“現在,你們可以去死了。”
話落,天虹舉劍,就再次向着夜風的咽喉刺去。
這一劍,她絕對不會再停頓。
然而這一劍,卻依舊沒有能夠刺入夜風的咽喉。
就在劍尖,幾乎已經貼到夜風肌膚的時候,劍卻再次頓住了。
當然,這不是天虹自己停下來,而是有一隻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天虹的胳膊。
那隻手的力量很大,抓的也很緊。天虹的劍不得不停下來,被那隻手抓住之後,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沒有能夠讓手中的劍再前進一點兒。
抓住天虹的人是司馬亭。
司馬亭還能動。而且不只能動,他的能力也沒有消失。不但沒有消失,看他這一抓的力量,分明是連半點兒都沒有減少。
“呼!”夜風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安全了。”夜風的心神一下子放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竟然全都是汗水,渾身上下的衣服,早已溼透。
“原來我也是害怕的。”夜風心中暗道。
這個時候,司馬亭還抓着天虹的胳膊,司馬亭冷冷看着天虹,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你怎麼還能動的?”天虹驚駭的看着司馬亭,道:“無味草的藥效時間雖短,但是最快,也要再過半刻鐘,你們的能量才能恢復。我早就已經計算清楚,你怎麼還可以動呢?難道,你根本就沒有中無味草的毒?”
“我中了,不過在發現中了無味草的毒的時候,我就自己解了。”
“無味草也能解的嗎?”天虹疑惑的看着司馬亭,她無法相信司馬亭的話。連她這個擁有無味草的人,都不知道無味草還有解藥,他怎麼會知道呢?而且還正好有這種解藥呢?
要知道,這世上是沒有人研究無味草解藥的。無味草雖然能夠讓人失去能量,但卻並不屬於毒藥。只要過一會兒,就可以恢復了,誰又會去研究這東西的解藥呢?
司馬亭道:“難道你忘了,你和你姐姐在十二歲的時候,遇到的師父了嗎?”
“我當然不會忘。”
“那你忘了,你姐姐學習的是什麼了?”
“哼,我學的是下毒,她學的是解毒,這又……”
天虹的眼睛忽然睜大:“你是說,這解藥是師父給姐姐的?”
“是的。當初你師父便看出,你們姐妹之間不合。所以他給了你無味草,又給了你姐姐無味草的解藥。”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因爲那是你師父私下給你姐姐的,你當然不會知道。”
“原來師父也偏心。”
“偏心的不是你師父,是你自己。”司馬亭說道:“是你自己的心偏了。”
“你的心才偏了。你師父早已看出你會對你姐姐不利,所以纔會揹着你。如果是你姐姐想要害你的話,他自然會揹着你姐姐。”
“可是,他沒有任何事情,是揹着她的。”
“那自然是因爲你姐姐沒有害人心。”
“哼!”天虹冷哼一聲。
“不知悔改。我應該殺了你。”司馬亭的聲音忽然變冷,他手上的力量,也忽然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