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來得又急又洶涌, 充斥了整個胸膛。
從一個溫情的擁抱開始，到轉過頭和這個人接吻，被摁在門板上掠奪的時候呼吸火熱得灼人喉腔。
溫衍忍不住發出甜膩的聲音。
他仰着脖子, 被人咬住頸部動脈, 手指緊抓在溫言背上。
細微的掙扎, 顫慄。
到被丟在臥室的大牀上時, 溫衍都已經羞得睜不開眼睛。
——從來都沒有情動得如此厲害。
大約是因爲失去過, 到如今真的再次接納這個人的時候，心理上的滿足遠遠大於生理，想哭, 又覺得那樣太娘。
於是咬住脣，緊閉着眼不去看這個人的任何表情。
沙啞的低笑似乎在耳邊, 勾人的, 誘/惑的。
“小衍。”
很滿足。
心裡發脹得厲害, 像醞釀了百年的紅酒要溢出罈子，甜的, 酸的，到這個人覆上來被堵住嘴巴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發出聲音。
甜膩得讓人深醉其中。
這是再美好不過的一種體驗。
溫衍從暮色昏黃中醒來，覺得全身都被掏空了一般，手腳都覺得不是自己的，痠軟得擡不起來, 溫衍動了動, “溫言？”
音色像被磨砂紙擦過一般, 用聲過度。
溫衍不適地清了清嗓子。
“溫言？”
再叫了一聲, 還是沒人應。
溫衍疲倦得閉了眼睛, 一點都不想動。
可是腸胃卻發出了“咕嚕”的聲音，明顯是因爲今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再加上一下午的運動消耗，所以餓了。
但是一想到這又忍不住紅了臉。
廚房都被糟蹋了呢。
他才知道溫言原來是有這麼多花樣的。
用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餘熱還在，說明溫言也許剛剛纔離開，溫衍將頭都埋在深色的柔軟枕頭裡，虛軟地躺了大約有五分鐘。
終於忍不住了，決定起來看看。
於是溫言一推開房門，見到的就是溫衍背對着他沒穿什麼彎着腰在地上找衣服的場景。
眸色一暗。
“起來做什麼？”
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溫衍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的時候溫言已經端着粥走過來了。
一個衣冠楚楚，一個則……坦誠相待。
溫衍忽然窘迫地跳到牀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癟着嘴，“進來都不知道敲門嗎？”
溫言發出一聲笑。
“要是敲了門，還能看見好景色嗎？”
將粥放到桌上，溫言俯下身在溫衍脣上印下一個吻。
“肚子餓不餓？我煮了點粥，這房子雖然昨晚才讓人過來打掃一遍，但廚房沒什麼材料，就只在附近超市買了點米，將就一下，嗯？”
溫衍一看那櫃子上的白粥就忍不住“god”一聲。
他餓是不錯，可是看着那粥是真的沒！有！食！欲！
“你買點小吃也行啊。”溫衍不開心了，“就拿白粥打發我？”
溫言在他身邊坐下來，微笑：“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吃粥以外的東西？”
說完將目光隱晦地移至某個地方，輕瞥一眼又收回來，“我剛剛還買了點藥，你那個地方有點腫，喝完粥給你擦一下。”
隔着被子都好像被看光了一樣，溫言那一眼卻莫名地讓溫衍覺得羞恥。
於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用被子蒙了臉。
“今早才喝粥，現在不想喝。”
聲音有點悶。
“不行。”溫言卻不讓，“你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必須喝一點。”
“不要，我要睡覺了。”
“乖，聽話，喝一點兒。”
溫衍將頭埋得更深了。
房間裡靜了那麼一瞬。
忽然溫衍就感覺自己被人連帶被子都一起抱了起來。
“喂喂喂！”這是驚慌的溫衍同學。
但是他的掙扎好像沒什麼用，因爲沒什麼力氣，所以最後還是被溫言以一個嬰兒的抱姿給摟到了懷裡。
“透不過氣了混蛋！”
人都被迫倒了個個，溫衍現在是橫在牀上，然後上半身被溫言拘在懷裡。
溫衍奮力地將腦袋伸出來，笑罵：“你有病啊！”
溫言果然笑起來。低低的，帶着些微的顫動。
“嗯……寶貝乖，爸爸給你喂粥喝。”
“操！”
這人還玩兒上癮了，多年沒有爆過的粗口忍不住就出了嘴，沒想到溫言竟然端過粥，臉上裝出一本正經的表情來：“把粥喝完再……按你說的如何？”
溫衍：“……”
後來溫衍被強迫性地灌了一大碗粥。
是真的強迫性的。
他被溫言箍在懷裡，手都不怎麼好動，要是他真不配合溫言立馬用嘴喂，嚇得溫衍立馬大喊：“我喝！我喝還不行嗎！”
但那含着粥的脣到底是湊了下來。
溫衍爲此好大半天沒理溫言。
直到溫言扒了他的被子要給他擦藥。
“我我我我自己來！”
可是又被溫言拿捏住了軟肉，於是忍不住笑起來，蜷着身子在牀上把牀單攪得皺巴巴，“別碰我那裡哈哈哈，混蛋你妹哈哈，哈哈哈哈住手！”
眼淚都笑了出來。
然後是“啪”的一聲。
溫言打了一下臀部，提醒說：“快點，擦藥。”
溫衍整個人身體都軟了，這會喘着氣，還在堅持，“我自己……自己擦。”
見他這樣抵抗，溫言到底還是決定體貼一回。
難爲情什麼的，畢竟這麼多年沒有這麼親密過了，所以溫教授還是大方地考慮了一下自己伴侶的情緒，於是低身在溫衍背上吻了一下，“那好，你先擦藥，我就在樓下。”
說完，頓了一下，“一定要好好擦。”
……
等到溫衍下樓的時候都已經快八點了。
天色微微暗了下來。
溫衍穿着襯衫和一條不知從哪個角落扒拉出來的運動褲，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溫言聽到動靜，回頭看了溫衍一眼，“過來。”
溫衍打了個“哈欠”，然後趿拉着雙拖鞋走到沙發邊坐下，“看什麼呢？”
溫言對着電視昂了昂下巴，“你的電視劇。”
溫衍瞥了一眼，還真是。
不過眯起眼睛想了想，這部電視劇前年就開播了，怎麼今年還在放？他懶懶地往沙發上一靠，整個人都透着股兒悠閒，“都多久的劇了。”
溫言把他扒拉過來。
溫衍也就順勢躺倒在溫言大腿上了。
結果聽見溫言說：“這些話你都沒對我說過。”
什麼？
溫衍眉頭一皺，轉頭往電視上一看。
裡面的男主角正淋着雨站在女主角的宿舍樓下，大喊：“蔣勤勤，我告訴你！這輩子，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一個了！我他媽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周正！我發誓我只喜歡你一個！蔣勤勤，下來！”
庸俗的校園偶像劇。
溫衍撇撇嘴，“怎麼着，還想讓我也淋着雨給你喊一個？”
說完，他又忍不住擰眉想了想，“不過你要真想讓我說這話也行，但你得給我保證，下次只許做一次。”
一次？
溫言低着頭看溫衍，脣角就勾了起來。
“好啊。”他說。
“咳咳。”溫衍清了清嗓子，“那你聽好了啊。”
幾乎是一秒鐘入戲，說完那句話後，溫衍的表情忽然就變了，但不同於電視裡的那種表達方式，溫衍牢牢地鎖住溫言的眼睛，眼裡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還帶着那麼幾分氣場，他壓着嗓子，聲音充滿磁性，語速緩慢：“溫言，你給我聽好了。”
頓了頓，一聲極輕的笑從鼻腔裡溢出來，“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這輩子就只認定你一個，明白了嗎？”說完，又換了種咬牙切齒的語氣在裡面，“我不管你他媽的曾經發生過什麼，我，溫衍，我發誓我只喜歡你一個。”
“所以，不許騙我，不許離開我，更，不許背叛我。”
——“一輩子都不許。”
兩個人的目光交纏。
一個溫柔淡定，一個目光深邃。
“噗。”
還是溫衍率先笑場，“你這樣看我我會忍不住笑的哈哈。”
溫言也笑了笑，低下頭蹭了蹭他的額頭，“我的小衍，演技真好。”
“那是。”溫衍笑彎了眼，“不然怎麼拿得回影帝？”
“嗯。”溫言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問他：“今天去超市還買了點葡萄，吃不吃？我之前洗好放在冰箱了。”
“葡萄啊。”溫衍皺了皺鼻子，“可是現在我不想動。”
說完就翹了個二郎腿，整個人都十分自在地閉上了眼睛，“這樣躺着多舒服。”
溫言用手撥了撥他的黑髮，“那就等一會再吃。”
電視劇還在放，溫言看着裡面霸道又孩子氣的周正，嘴角一點一點忍不住開始彎，到想到什麼，又忽然皺了眉，問溫衍：“對了，小衍，昨天晚上……那個龍城沒對你做什麼吧？”
龍城。
溫衍一下子睜開眼睛。
然後撇嘴看溫言，“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呢。昨兒晚上到底怎麼了？我就記得我被他騙着喝了點酒，後來就進衛生間呆着了，然後又被他帶了出去。”
說完，溫衍換了個姿勢，往溫言的懷裡再靠了靠，“你怎麼忽然就來B市了？上次那個小孩兒，現在怎麼樣了？”
他無意識地玩着溫言的扣子，說：“還有龍城，我今天早上給助理打電話，她說龍城回美國了，現在這個劇組被你們溫氏接手了？這是你哥的意思還是你的？都不用和我商量一下？要是說只爲了龍城騙我喝酒這事，還不夠讓你把他給弄出去的吧？快給我交代清楚。”
溫言聽着溫衍這一堆的大問題，手下捉住溫衍解他釦子的手。
“好好好，我慢慢跟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