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笑,楚質舉杯獨酌,心裡有幾分喜悅之意,自從之後,楚質就發覺自己這個弟弟心裡似乎有些……,怎麼說呢,應該不是嫉妒,只能算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吧,這也是人之常情,楚質當然不會在意。
雖然楚珏自以爲隱藏得很好,但以他在楚質面前的坦直,怎麼可能瞞得過去,只不過楚質卻有些頭疼,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助楚珏調整心態,這種事情也不好挑明來說,所以只有拖下去,希望時間能消磨一切,現在見到楚珏的樣子,楚質相信這種情緒就要消失了,因爲在偉大的初戀面前,心裡只會有微酸甜蜜羞澀,絕對容不下其他情緒。
任憑高士林如何的威逼利誘,楚珏就是不肯開口,無奈之下,只有求助楚質了。
“景純,你這兄長是怎麼當的,自己兄弟有意中人了,卻悠閒自在的飲着小酒,一點也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難道你就不好奇嗎。”高士林埋怨起來,那神態,似乎他纔是楚珏的哥哥一般。
“先賢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人之本性,我爲什麼要好奇。”楚質笑吟吟說道:“況且文玉年紀已經不小了,男歡女愛,陰陽相吸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成家立業也是自然之理,有什麼事情他自己可以做主,我又何必多問。”
“那你就不想知……。”瞄了楚珏一眼,高士林不死心說道:“是誰家的小娘子喜歡文玉嗎?”
“有人喜歡文玉,那說明文;力非凡,這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楚質輕笑說道:“確實值得慶賀,那我們就一起敬文玉一杯吧。”
楚質顧左右言他的態度讓高士林十分的不爽,憤然舉杯喝酒睛溜溜一轉,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景純,你真的相信文玉之言,要知道我們每天都與他在一起,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和哪個娘子接觸過,恐怕不是有哪家娘子喜歡他,而是文玉在說謊。”
這麼淺顯的激將法自然能看得出來,根本不理會高士林的話,只是在默默飲酒,脣邊隱約似有一縷笑意。
看激將法不管用,高士林不是沒有死心,開始旁敲側擊起來,而楚珏對高士林的伎倆似乎早就熟悉透了,絲毫沒有上當,過了不久,高士林無奈使出最後的一招,拉着楚珏拼起酒來,準備讓他酒後吐真言。
問題在於。楚珏酒量早已經不是往日一杯倒地水平了壇斤裝淳酒見底。俊臉雖然已經紅透但是神智似乎還有些清楚。無論高士林怎樣誘導。就是閉嘴不言。而且楚珏地酒品非常好。再多飲幾杯。立即伏桌沉睡起來。
所謂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對楚珏飲了這麼久高士林也有幾分醉意。舌頭似乎打結了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文…玉。我和…你說喜歡地小娘子。就要放膽地去表達愛慕之意。但是千萬不要着急成親。…成親。感覺非常不好。似乎被什麼給綁住了。沒有了以前地輕鬆灑意。”
重重吐了口濃郁地酒氣。高士林繼續說道:“不過成親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喜歡地小娘子在一起。不用擔心她說要回去了……。”
說到後面。高士林地聲音越來越輕微。最後逐漸變成了嘟喃。過了片刻。也和楚珏一樣。慢慢癱軟在桌案上。楚質有些啼笑皆非。高士林初意是讓楚珏酒後吐真言。獲取秘密。沒有想到計策故然是成功了。可吐直言地卻是自己。
輕輕搖了下頭。知道宴席到此爲止了。楚質隨之揮手讓僕役進來。收拾眼前有些狼藉地場面。自己卻扶着楚珏和高士林兩人進房中休息。
綠柳山莊。宅第壯麗。庭院清幽。院內假山、怪石叢立。小徑錯綜複雜。院內栽了許多參天大樹。微風拂過。只見枝椏搖動。樹影婆娑。樹旁有一座小樓。單間雙層。二樓上有一間裝飾華美地房室。
房中橫設一張桐柏長書桌,桌上一個古銅爐,香菸繚繞,燒的是名貴檀香,右邊靠牆一張斑竹牀榻,錦帳低垂,左邊放了一把花藤小椅,白瑾瑜安然坐在小椅之中,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布一樣垂直而下,清麗的俏臉,在明媚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白潤光潔,白皙細膩的小手捧着一卷書,顯得那麼的秀雅恬靜。
“瑜兒,在做什麼呢。”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韻味的蘇月香蓮步翩躚的走了進來,聲音之中習慣性的帶着一絲嫵。
“小姨。”白瑾瑜連忙站了起來。
“瑜兒,都說是
心的,天氣風和日麗的,正好到外面踏青,你怎麼看書啊。”蘇月香輕聲說道,心中又有幾分無奈。
“上午的時候不是已經在山裡欣賞風景了嗎?”白瑾瑜微笑說道:“也感覺有些疲憊,所以便在房中休息會。”
“山中秀美景色不少,你才走了幾步,就興致勃勃的作起畫來,作完畫已經將近午時,驕陽似火的,也只有匆匆歸來,還有許多地方沒去過呢。”蘇月香嘆氣說道:“不過既然你覺得疲憊,那就明日再去吧。”
“明日?小姨,待會我們不回去了?”白瑾瑜疑惑說道。
“不急,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做,這裡青山綠水,景色迷人,似是桃源,自然要多住兩天。”蘇月香輕笑說道:“前幾日你不是在感嘆田園風光之美嗎,怎麼纔來就想走了。”
白瑾瑜小臉露:猶豫之色,尋思了片刻,柔聲問道:“那小姨準備在這裡住多久?”
“看情況而定,可能三五日,如果瑜兒覺得這裡還不錯的話,住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成問題。”蘇月香嫵媚笑道,美目流盼,暗暗尋思,最好住到你把那小子忘記爲止。
“三五日,也不……。”白瑾瑜秀眉微蹙,嫩白的纖指暗暗掐動,細細盤算殿試什麼時候放榜。
“瑜兒你儘管放心,姐夫道你要來這裡住後,怕你住不習慣,已經令人將我們住處的起居用品都搬了過來,佈置擺設都與你房中一樣,不用擔心因身在陌生之地而睡不安穩。”蘇月香笑盈盈說道,顯然什麼都考慮清楚了。
“可……。”白瑾瑜遲疑說道,秀美的睫毛輕顫,使勁的想找出一個藉口。
“沒什麼好可是,物事都搬來了,有什麼也先住幾日再說吧。”蘇月香連忙打斷,抿嘴微笑道:“瑜兒,剛纔你作的畫,我已經命人拿去裝裱,也不知妥當了沒有,我去催促一下,既然你累了,那就在房中休息吧。”
說完也不給白瑾瑜反應的時間,忙輕移蓮步向外走去,步履搖曳生姿,飄逸的衣裙把她那成熟豐滿的曲線完整地勾勒出來。
白瑾瑜無奈一嘆,臉上表情有些鬱積,輕柔坐下,拿起旁邊的書籍,卻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了,小手支着書案,輕輕托起粉嫩的雪腮,小臉掠過一絲迷茫之意。
過了片刻,一個相貌清秀的婢女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畫卷,呈給白瑾瑜,口中說道:“小娘子,這是月香小姐讓小婢送來的。”
接過畫卷,白瑾瑜柔聲道謝,揮手讓婢女退下,繼續沉思起來,過了一會,百無聊賴的輕輕攤開畫卷,如一泓秋水般清澈透亮的眸子帶着幾分迷離,隨意瀏覽着自己的畫,忽然發現留白處有幾行字,不由楞了下。
“日出扶桑萬戶低,大船攏落小橋西,村農非是尋常客,囑咐金雞莫亂啼。”白瑾瑜輕柔默唸,眼睛掠過欣賞之色,當初她也想過給自己的畫題詩,可惜考慮了好久,卻依然沒有作出一首貼切此畫的詩來,午時將至,在蘇月香的勸說下,只有暫時放棄了。
回來之後,也尋思好半日,卻毫無所獲,本有幾分遺憾的,沒有想到不知是誰突然間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莫非是小姨?”白瑾瑜暗暗猜測,連忙讓屋外的婢女請蘇月香過來。
“瑜兒,怎麼了?”蘇月香疾步走來,氣息微喘,嬌豔的臉頰泛起了一片紅潤。
“小姨,這首詩是你作的嗎?”白瑾瑜細聲問道,清麗的眼眸浮現佩服之意。
“什麼詩?”蘇月香有些莫明其妙,順着白瑾瑜蔥白小手所指之處望去,凝視片刻,咦的一聲,也有幾分驚訝。
“小姨,這詩不是你作的?”白瑾瑜迷惑不解,這畫是自己所作,除了蘇月香之外,旁人不敢隨意碰觸,難道是……
“難道是姐夫來了。”蘇月香猜測道,又風風火火奔了出去。
“小姨,等……。”見蘇月香已經消失在院落外,白瑾瑜輕嘆說道:“走這麼快做什麼,這又不是父親的筆跡。”
“不過,這字跡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
”仔細打量着畫裡的題詩,白瑾瑜蛾眉輕蹙,細細思索起來,目光忽然凝滯起來,連忙打開身旁的行李衣箱,迅速翻出幾個卷軸,小心翼翼的展開,與之對照,片刻之後,白瑾瑜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