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白天,廖文傑都在跟燕赤霞學習劍意,他基礎不牢靠,學得一知半解。
燕赤霞只管填鴨式教育,廖文傑有問題,他也回答,但看其態度,就是一個收了學費的無德老師,只管教,不管學生能否理解透徹。
如何活學活用,將其運用於實際,就更不管他的事了。
臨近太陽下山之前,廖文傑趕往三裡半外的郭北縣,用書箱背了大包小包,滿滿酒水肉食返回蘭若寺。
剛走進後院,就看到燕赤霞拴着一頭狼,按在地上各種摩擦。
這貨真的抓了一頭狼!
“燕大俠,這狼取了名字沒?”
廖文傑興致沖沖上前,好心道:“取名什麼的,我最擅長了,你看它灰不溜秋的,不如就叫它三……”
“來福!”
“啊?”
“名字取好了,它就叫來福。”
燕赤霞指着地上不服管教的野狼,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得野狼齜牙咧嘴,喉間壓抑嘶吼聲不斷。
它打不過燕赤霞,但它就是不服!
“來福這名字太草率了,還是三……”
“我的狗,我樂意,你覺得草率,你去抓一個就是咯。”
燕赤霞揮揮手,自打上次廖文傑爲金劍取名爲‘金劍’,他就斷了讓廖文傑取名的心思,不用想,廖文傑肯定取名叫三灰。
還是來福好,聽着就吉利。
“行吧,明天我就去抓一頭養着。”
廖文傑撇撇嘴,尋思着明天就把遺失在外的三黑找回來,幾年不見ꓹ 肯定長得又高又壯,能一口咬死來福。
將書箱裡的酒肉拿出ꓹ 兩人席地而坐,點着燭燈,直接在院子裡吃了起來。
中途ꓹ 廖文傑扔了幾塊肉給來福,後者低伏狼首ꓹ 齜牙咧嘴目露兇光,不吃嗟來之食。
還是沒餓夠!
“先餓它幾天ꓹ 等吃上草了ꓹ 它就知道乖乖聽話纔有肉吃。”
燕赤霞隨口說道:“今晚那女鬼若是再來找你,給點甜頭直接打發算了,荒山野嶺的,她遇到一個活人也不容易。”
“啥!?”
廖文傑差點被饅頭噎住:“燕大俠,剛來的時候,你說讓我小心點,別被女鬼巧言令色騙走了好處……那可是女鬼ꓹ 會害人的!”
你或許是個人,但你乾的真不是人事。
“把她打發走ꓹ 告訴她蘭若寺有主了ꓹ 下次再敢來ꓹ 別怪燕某劍下無情。”
燕赤霞冷哼一聲ꓹ 而後調侃道:“反正你也不缺那點陽氣,送給女鬼補補ꓹ 她也能少害一些路過的行人。”
“這話說的ꓹ 你也不缺那點陽氣啊!”
“哈哈哈ꓹ 我倒是想,但我一把年紀ꓹ 不像你細皮嫩肉,人家看不上我。”
……
是夜,廖文傑盤膝坐在屋中,兩膝之間搭着金劍,屏氣凝神感悟所謂的劍意。
萬丈高樓平地起,他基礎薄弱,養劍等於浪費時間,練着練着就開始神遊天外,然後倒頭躺在牀上,開始日常的夢中修煉。
正要進入夢鄉,突然一陣縹緲琴音傳來,隱約還有婉轉低吟的歌唱,因爲夜晚山風太烈,聽不出具體方位。
“還愣着幹什麼,人家找你彈琴呢!”
對面,燕赤霞沒好氣說了句,讓廖文傑速速動身,爭取早去早回,別吵到他睡覺。
“……”
廖文傑無語聳聳肩,有一說一,小青什麼的,已經考驗不了他的定力了,今晚就把話挑明瞭說,讓她別送了,回去換一個再來。
……
琴聲悠揚,廖文傑順着山風裡的鬼味,一路走到湖泊水榭。
換成普通書生,能走到這裡,全是因爲琴聲裡的勾魂音調,簡單來說,就是被鬼迷了。
遠遠地,湖心處水臺搭了個亭子,燈籠點亮,白紗飄飄之間,一素衣女子撫琴而唱,傾訴愁思。
曲兒唱得不錯!
廖文傑默默點了個贊,整整身上的書生服,大步踏上湖上木臺,朝湖中心走去。
今晚換了人,來勾搭他的女鬼不是小青。
好事,這樣一來,免得他說傷人的話,下次見面時徒生尷尬。
至於爲何還有下次見面?
廖文傑自負白衣女鬼送上門也是白給,一連幾次換人之後,姥姥爲了挽回夜總會的聲譽,肯定會讓小姐姐們一擁而上。
那時,不就見到了嘛!
走到湖心亭邊,廖文傑發現今晚的女鬼容貌甚美,比小青更加誘人。
不是說小青不漂亮,兩人各有千秋,單從容貌上看,很難分出一個高下。可眼前這位女鬼外在清純,實則媚意天成,自帶勾魂奪魄的BUFF,老天爺賞飯吃,小青學不來的。
這份容貌和氣質,廖文傑敢賭五毛,一定是姥姥把頭牌小倩派了出來。
廖文傑打量小倩的時候,小倩也在打量他,暗道書生眉清目秀、脣紅齒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難怪小青一直沒給姥姥音訊,感情不是沒拿下,而是捨不得良人就此一命嗚呼。
小倩這般想着,停下撫琴,雙手按在琴絃上:“書生,深夜造訪私人林園,還盯着陌生女子一言不發,你的聖賢書白讀了嗎?”
小青連續兩晚鎩羽而歸,有這麼優秀的前車之鑑,小倩決定先探探底,摸清廖文傑的品性,再選擇適合的攻略將其拿下。
剛見面,她的人設暫定有錢人家的小姐,性子偏冷,不愛說話。
“失禮了,小生崔鴻漸,見小姐一人在湖心撫琴,思緒哀愁婉轉,一時沉迷琴音,還望小姐見諒。”
廖文傑說道:“斗膽衝撞,不知小姐可否告知芳名?”
“聶小倩。”
“小倩……好名字。”
廖文傑暗暗點頭,剛剛只是猜測,確認就是小倩本鬼,人的名樹的影,再看之下,頓覺更加美豔。
“崔公子,如若無事,我便先行告辭了。”
小倩起身收起七絃琴,簡單兩句對話,她就確認了書生是個色胚。
小青那邊沒得手,真是見鬼了。
她敢以項上鬼頭擔保,她前腳剛走,廖文傑肯定會尾隨其後,說一些三更半夜,一個女子走夜路不安全之類的話,然後貼心送她回家。
“小姐慢走,不送了。”
“……”
小倩離去的身影一僵,順勢跌坐在地,發出一聲帶着嬌顫的痛呼。
“咦,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廖文傑探頭一看,頓時滿臉黑線,只因一條蛇從木臺游下,鑽進了湖水之中。
就尼瑪離譜,合着你們勾搭男人都有劇本是吧!
“崔公子,我腳上一疼,可能是……被毒蛇咬了。”
小倩咬咬牙,回眸望向廖文傑,臉上帶着三分羞澀和閃躲:“你能扶我起來,幫我看一下那條蛇跑哪去了,有沒有毒嗎?”
“不用看了,有毒,劇毒。”
廖文傑扶起聶小倩,讓她坐在琴桌上。
“崔公子,這夜半無人,又是湖中央,距離我家有些路程,真要是毒蛇,我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小倩臉色蒼白,緩緩撩起自己的裙子,顯露一雙玉白長腿:“你幫我看看,千萬不能是毒蛇咬破了傷口。”
純路人,平心而論,說句客觀的公道話,同樣的劇本,不同的人演繹,完全是兩種效果。
小倩挑逗男人的功夫遠在小青之上,她演被蛇咬,緩緩拉開裙子的鏡頭,媚勁兒十足,看得廖文傑都有點口乾舌燥了。
好妖孽,今天就拿你來修煉定力!
“好說。”
廖文傑擡手摸上大長腿,來回橫掃三次,嚴肅臉點頭:“就是毒蛇,沒救了,你等死吧!”
“……”
小倩愣在原地,這書生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小姐,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啊!?”
小倩更愣了,上來就是遺言,你倒是把毒吸出來呀!
“實不相瞞,前天晚上,有一位小青姑娘,她躲雨借宿蘭若寺,當時也被毒蛇咬了,你說巧不巧?”見小倩無話可說,廖文傑接過劇本,從現在開始,按他說的繼續演。
硬拼臨時演技,看誰先穿幫。
“小青……”
小倩擡手捂嘴,蓋住臉上慌意,萬萬沒想到這份攻略前天才被小青用過。
不應該呀,明明小青以前都直接放火燒屋子,然後引火燒身沒了裙子,本色出演扮風騷怪的。
“你不用解釋,我大概都猜到了,你就是小青口中的小姐,對不對?”
“啊,啊……是啊,被公子你看出來了。”
小倩點頭接過話:“原來公子你前兩天遇到了小青,真是太有緣了,既然你幫小青吸了蛇毒,那也幫我吸一吸吧!”
廖文傑望着面前的長腿,摸了兩把,直接改口換了稱呼:“小倩姑娘你誤會了,我那晚沒有幫小青姑娘吸蛇毒,男女授受不親,我不願乘人之危。吉人自有天相,咬她的那條蛇不是毒蛇,所以她纔沒死,我相信你也一樣。”
小倩:“……”
要不是你一直摸我腿,這話我就信了。
“公子,你話中有誤,男女授受不親,嫂溺援之以手,這纔是原句,讀書不能只讀一半。”
小倩回過神,按住廖文傑的手,輕柔壓在自己腿上:“眼下人命關天,你無需在意太多,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你又害怕什麼呢?”
“這不太好……吧!”
廖文傑反手抓住小倩的手,皺眉道:“雖說是權宜之計,可我聽小青說了,你早已嫁做人婦。我若是幫你吸了蛇毒,你那頭頂流膿、腳底生瘡、肥頭大耳、奇醜無比的爛賭加嗜酒的色鬼丈夫知道了,我很難跟他解釋清楚,連累你就更不好了。”
小倩:“……”
該死的小青,都編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見廖文傑攥着自己的手不鬆,小倩淡淡一笑,這色胚,演給誰看呢?
“公子,我的確嫁做了人婦,可是……”
小倩緩緩靠向廖文傑,擡手勾住他的脖頸,在耳邊吹了口香風:“可是我婚後生活並不圓滿,而且,你再想想,這不是更刺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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