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向啓這麼一打斷,笙歌竟忘了剛纔想要敷衍離開的藉口。
容瑾擡手看了下腕錶,“到點了。”
他徑直邁開了腳步,見她沒有動作,微微側眸:“你難道會忙到連給自己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這話有點打臉,何況笙歌今天並沒有安排手術。
“醫院有食堂。”她直覺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可是我並不喜歡你口中的食堂。”
***
笙歌跟着容瑾來到餐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不喜歡吃食堂,可她爲何要迎合他的喜好?
頓時,對自己一陣無語。
容瑾選得午餐地點是一家水準頗高的西餐廳,無論衛生服務還是菜式方面在青城都是數一數二。
但他還是要求服務員把餐具重新消毒了一遍,這個行爲讓笙歌有點膽寒,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潔癖症?
因着工作的關係,她或多或少也有一些職業病,但是容瑾在她看來已是接近病態的程度了。
她突然想起在學時期的一個代課教授,他似乎也有很嚴重的潔癖症,她曾看到他講完一節課後,在盥洗池邊不斷地洗手上的粉筆灰,依稀記得他當時的神態,倒是跟眼前的容瑾如出一轍。
那時候,她還私底下給他起了一個“變態教授”的稱號,雖然已經記不得他的模樣,但思及此,嘴角還是不自覺揚起。
“你還沒有搬過去?”容瑾突然開口,驚得笙歌差點掉了叉子,這個動作讓他不悅擰眉:“如果東西多的話,我讓商博去幫你。”
她定了定神,確定嘴角的笑容掩飾完好後,纔開口:“不用麻煩商先生了,我的東西不多,等我聯繫到房東退房後,我就搬過去。”
“商助理。”容瑾強調了一句:“商博是我的個人私助,但他不是法醫。”
“呃?”
“還有以後我不想聽見你容先生容先生地叫我,畢竟在法律上我是你的丈夫。”
“那叫什麼?”容瑾,老公,阿瑾?笙歌心裡一陣惡寒。
“隨你便。”始作俑者直接把難題又重新撂回給她。
“……”有說跟沒說不是一個樣嗎?
容瑾似乎很滿意她的窘迫,微微頷首,拿起刀叉,姿態優雅地開始用餐。
在顧蘊文的嚴苛下,笙歌的用餐禮儀學得極佳,可此刻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撇開家世不說,容瑾這樣無論外形與能力上俱佳的人,註定一開始就站在雲端,但他卻不是她的良人。
她記得哥哥顧如歸曾經說過:“歌兒,只要你喜歡的不是姓容,哥都支持你。”
“爲什麼不能姓容?”她問。
他負手看着天空沉思了片刻:“因爲容家的人太複雜。”
她從背後跳起攬住他的脖子,信誓旦旦道:“哥哥,我以後要嫁一個像你這樣溫柔的男人。”
祈願很美好,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笙歌發着呆,卻不知道對面男人的眸光不知何時落到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