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打了茄子,這就是此時白石麗她模樣的真實寫照,原因無它,就好比躲在被窩裡玩手機被爸媽發覺,或者是網吧裡打遊戲卻發現對面的位子坐着的是自己班主任老師一般,不管是面臨夫妻混合雙打還是學校裡的處分都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看着被自己抓了個現行的弟子,常夏夕顏她不由得搖了搖頭,隨即對着白石麗說道:“將這位小姐帶上,悠真他遇上了愛知縣劍鬼我要去支援,你自己在後面趕過來吧!”
“愛知縣劍鬼!?師父你趕快去吧!”
聽到悠真這個師弟現在所面臨的情況,原本無精打采的耷拉着腦袋的白石麗立即擡起頭,對着自己的師父常夏夕顏說道。
“嗯!”
開口應了一聲,一踩自行車踏板常夏夕顏當即將車從原本所在的橋上騎開,只留下白石麗和被常夏夕顏她禁錮了說話行動能力的花山院玉枝。
一邊不顧形象的瘋狂踩着腳踏車,緊緊跟着自己在前面帶路的識神,常夏夕顏她一邊卻是有些頭疼剛剛白石麗她動用靈導器和人在住宅區鬥法的事情。
“不好辦啊!”費神思索半天的常夏夕顏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本來的話以我在退魔界的小有名氣,爲麗她說句好話求求情還是可以辦到的,最多寫份檢討就夠了,可惜麗她開罪了風紀委員會的人就不好辦了,雖說麗她做得並沒有錯。”
風紀委員會,全稱退魔師風紀委員會,是退魔師界裡官方性質的結構,專門針對退魔師內部的糾察,如術法的濫用,將神鬼之事暴露在普羅大衆的視線裡,公職退魔師的術法犯罪都屬於退魔師風紀委員會的管轄範圍之內,雖說白石麗她不屬於官方管轄的公職退魔師,但常夏夕顏她卻是地地道道的公職退魔師。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在退魔界的認知中卻是講究師徒連坐的——弟子罪,師同責——這是防止公職退魔師因爲自身身份所限,從而暗中授意弟子做不法的事情所推廣的行業潛規則。
因此白石麗惹得事情,完全可以牽連到常夏夕顏她這個做老師的這裡,畢竟最終的解釋權在人家風紀委員會那裡。
白石麗之所以會得罪風紀委員會的人,是因爲一起校園霸凌事件的關係。
退魔師風紀委員會某位高層的女兒,因爲感情糾葛在學校裡霸凌一名同校的學姐,並且還疑似動用了退魔師手段對付對方,而在同一所學校中看不過去的白石麗就出手教訓了一下對方,給對方做了全身退毛處理。
“還是太年輕啊!”
一想到自己徒弟的所作所爲,常夏夕顏她就不由得嘆息道。對於白石麗這個徒弟的正義感,常夏夕顏她這個做老師倒是十分的滿意,畢竟作爲常年在暗夜中行走的退魔師,要是心中不存着一股正氣可是十分容易墮落的。
“這一點的話,麗她要比悠真強很多了,”將自己的兩個弟子進行對比之後,踩着自行車的常夏夕顏不由得感嘆道:“悠真那傢伙感覺上太利己了一些。”
“唉~”
剛剛誇獎完白石麗的常夏夕顏卻是立馬就又爲自己女弟子的表現嘆氣了,在應對霸凌事情時明明就有更好的處理方式,白石麗她卻是選擇最糟糕的以暴制暴,並且在對方已經叫囂着我爸爸是xxxx的情況下還幹出了羞辱對方的舉動,這由不得常夏夕顏她嘆氣。
“行事衝動是白石麗她的毛病,與之相比悠真他倒是圓滑了一些。”想起曾經所見的常夏夕顏,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是某一天的晚上,師徒三個在犬養家附近散步,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爬牆頭進入一戶住宅的男子,正義感十足的白石麗當即就擼起袖子準備抓賊,完全就沒有考慮一下其他情況。
“爬個牆就是賊的話,那麼西廂記裡的張生,羅密歐與朱麗葉裡的朱麗葉以及世界許多名著裡的男主們都可能會中槍呢。”一把揪着白石麗她衣袖的常夏夕顏她是這麼說的。
而在常夏夕顏她拉住白石麗的時候,悠真他已經用手機報警了。
見義不光是隻有勇爲這一個選擇,還有建議智爲呢,對於悠真他這種在保存自己的情況下,動用自己的頭腦來阻住犯罪的行爲,常夏夕顏她很滿意——爬圍牆本身並不代表着犯罪,可能是鑰匙沒帶,可能是情人間的夜會,可能是在捉貓……各種各樣的其它可能性都是存在的,與其自己鬧出烏龍來,還不如報警讓警方來處理,一色鎮並不是很大而且路上還有警察騎着自行車巡邏,出警也很快,而且這個時候報警也不屬於浪費警力資源,畢竟一個大男人夜裡爬上圍牆上,也是有犯罪的可能性的。
常夏夕顏她之所以能夠將白石麗她喊過來給悠真當陪練對象,除了白石麗對常夏夕顏她這個老師關係親近並且聽話之外,更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她惹了事,否則雖說是白石麗她的老師沒錯,常夏夕顏她也不能讓白石麗她隨叫隨到。
畢竟作爲一個獨立的個體,白石麗她也有着自己家庭和生活,光是斷掉一切原有的關係跑到外地借讀這一點,就不是那麼好操作的。
作爲老師,常夏夕顏可以偶爾叫白石麗她到一色鎮來幫助訓練一下悠真,但讓白石麗她直接轉校過來,常夏夕顏她自問是做不到的。
身爲風紀委員會高層子女,卻私自濫用術法,而且還是以傷害普通人爲目標,這本就是一件醜聞。
雖說對方的女兒在事件裡受到了白石麗她的羞辱,卻還是一面嚴懲了自己女兒,一面擺出高姿態的表示不追究白石麗她的所作所爲,但私底下卻透露出很看好正義感十足的白石麗,自己剛好有一個同年的兒子想要和白石麗她聯姻,要不是這種情況,白石麗她到一色鎮這邊肯定會被白石家的當家白石雄一過阻止的。
對於可以將白石麗這個弟子帶在身邊,時刻耳提面令的教誨這一局面,常夏夕顏她倒是樂意見到的,只是一想到白石麗那如同貓咪一般旺盛的好奇心,和快過大腦思考的行動力,常夏夕顏她就不由得一嘆。
不過……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悠真他那裡還等着我呢!”
想到這裡,常夏夕顏她突然將自身體內的靈力導入進雙腿之中,頓時自行車的速度快上了一籌。
……
幻覺迷眼,阻礙視線對身形的正確鎖定,喬裝成愛知縣劍鬼染血造殺的女孩,爲求生路展露出惡毒的獠牙。
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的愛知縣劍鬼,在選擇有着悠真和結野尤娜所在的地下停車場的入口,以及受傷頗重嘴脣已經因爲失血而變得煞白的武相優所在地這處還未完工的地下停車場深處的路上猶豫了一會,最終將武相優他所在的地方作爲突破口。
“原本將那個女人當做人質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那個該死的眼鏡男手上的刀很邪門,將我的狐幻百媚給斬斷了不說居然還讓祂產生了害怕的情緒,而且剛剛他還給了那個女人一個東西,應該是以防萬一的後手,果然只能夠選擇這個役使火焰的小白臉爲目標。”
心中拿定主意,愛知縣劍鬼在展開手中妖刀的幻覺能力後,衝向因爲背部傷口失血過多而開始頭暈身子出現踉蹌的武相優,在他不查之下,一下子就用刀抵住其背門將人制住。
“悠!”
幻覺過後,看到被愛知縣劍鬼從身後制住的武相優,結野尤娜這個當拍檔的第一時間裡就準備衝過去。
一橫手臂將衝動的女孩攔住,悠真對着臉帶狐狸面具喬裝做愛知縣劍鬼的女生說道:“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報警了,因此勸你要逃趕快。”
“殺人只需要用刀一抹脖子,耗不了多長時間的。”帶着這樣的想法,愛知縣劍鬼將手中的半截太刀抵在武相優他背門的傷口處,使得武相優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的同時,對着悠真說道:“將你的武器扔過來,否則我不保證他的性命。”
“別…別管我!”
被愛知縣劍鬼用刀抵在傷口處的武相優,強抑住痛苦的同時對着悠真他喊到,隨即就身後的愛知縣劍鬼在腦袋上給了一下。 шшш •тtkan •℃ O
“快點,將你的刀扔過來給我。”
聽着愛知縣劍鬼的催促,看着武相優他那慘白的面色,悠真將手一擡作勢一副想要把手上的朔雪風扔過去的樣子,對此愛知縣劍鬼她那狐狸面具中露出來的雙眼因爲亢奮的心情佈滿了血絲。
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着結野尤娜高亢的尖叫聲,和愛知縣劍鬼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風刃從悠真手中的中國刀造型的朔雪風上激射而出,直接貫進武相優的心臟處。
直到武相優的身體從自己面前軟軟倒落之後,愛知縣劍鬼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瞬間她想起了曾經在網絡上看到了一個來至中國的惡搞視頻中的臺詞。
【報告長官!我已成功擊斃了……】
【綁匪嗎?太好了!】
【……人質……】
【……】
——你認爲我會信你的把戲嗎?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愛知縣劍鬼,當即銀牙暗咬,準備彎腰對倒在地上的武相優進行補刀,結果在她一欠身剛準備彎腰的時候,看準了沒有武相優的身子阻礙的機會,悠真趁機發出來的數道刀風已經呼嘯而至。
“可惡啊!”
心知對方對人質出手的舉動絕對有貓膩,但面對呼嘯而至的刀風,以及有可能過來的警察,愛知縣劍鬼只得在狠狠瞪了那個該死的眼鏡男一眼後,選擇抽身離開。
面對快速倒退準備逃跑的愛知縣劍鬼,在目光掃過她的腳踝之後,悠真在考慮到如果傷到她的腿,說不定在無法逃跑之後對方會狗急跳牆,因此最終目標改爲了愛知縣劍鬼的左手臂。
“可惡!”捂住受傷的肩頭,愛知縣劍鬼開始了自己狼狽的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