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林子健坐在教室裡,不時地捂着嘴咳嗽,顫抖的身體吃力地挺着。還有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這該死的感冒來得真不是時候,林子健沮喪地摸着自己的額頭,滾燙滾燙,他自我安慰地認爲是自己的手太冷纔會摸起來特別燙,他不停地喝着熱水,試圖驅散這難受的感冒。
“你感冒了?讓我摸摸看。”薛夢琦彎下腰伸過手背感覺下林子健的額頭,一摸嚇一跳,“這麼燙,你發燒了吧,馬上跟我去醫務室。”
“沒事,一點點小感冒而已,喝點開水就可以了。”林子健拒絕了薛夢琦的好意,低頭繼續計算着一道數學題。
薛夢琦看着林子健憔悴的模樣,也不忍心和他爭執什麼了,她只說了句:“好吧,如果實在撐不住就別硬撐。”
中午林子健沒有和薛夢琦一起去吃飯,眼看太陽難得地在飄雪之後光臨大地,自己一個人去外面曬曬太陽。溫和的陽光覆蓋在疊疊白雪之上,驅散了冰冷的寒意,林子健眯着眼睛,憑欄遠眺,大地散發着耀眼如鑽石般的光芒,這場大雪像是老天給大地穿上的嫁衣,耀眼奪目。
低頭俯瞰,樓下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剛吃過午飯,慵懶的走在校園裡,有幾個調皮的男生還在路上滑起了雪,真是哪都能找到玩的樂趣呀。
林子健感覺就像是一個局外人,靜靜地觀察着整個校園的那些人和事,卻唯獨忘了自己也是局內人,自己的故事,如何書寫。
教學樓的人越來越多了,他返回教室,幾個女生在議論着最近熱播的韓劇,男生們在興致盎然地交流着週末的遊戲。彷彿他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憂傷和煩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下準備睡一會,突然看到了抽屜裡靜靜地躺着一盒退燒藥。他拿起後繼續張望了一下,只有一盒藥,沒有其他紙條,正思索着是誰那麼貼心,耳邊傳來了薛夢琦的聲音。
“你的午飯,給你買了些麪包和牛奶,火腿麪包哦。”薛夢琦晃着手中的一袋吃的,正用她那迷人的目光望着自己。“哎,哪來的藥啊?自己去買的?”薛夢琦看到了林子健手中的退燒藥,驚訝地問道。
林子健正想說“我也不知道是誰放這裡的”,但很快一想這麼說是給自己找麻煩,說不定又會出什麼事情呢,於是接着薛夢琦的話應道:“額…我剛剛去醫務室買的,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腦袋燒的疼。”林子健說完長舒一口氣。
“誒對了,謝謝你的牛奶麪包,肚子餓死了。”林子健感緊轉移薛夢琦的注意力。
“你活該,叫你去吃飯麼不去吃。餓了就趕緊把這些吃了吧。”
這些關心的話語讓林子健的心窩照進了一抹溫暖的陽光,沒有反射出鑽石般的光芒,卻溫暖了他的整顆心。一瞬間,林子健心裡泛起一股因爲說謊而帶來的愧疚。
薛夢琦帶着滿足的笑意趴在桌子上,輕輕地閉上眼睛,身體隨着呼吸有規律地起伏着。林子健望着薛夢琦,這樣一個美麗的軀體中,有着一顆令無數人拜倒的芳心,卻那麼甘願地傾心於平凡的我。我是有多麼的幸運啊,可我爲什麼依然有着一顆蠢動不安的心,我應該去珍惜,而不是去浪費和糟蹋。想了越多,頭就越疼。林子健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因爲下雪的原因已經好久沒有打過籃球了,蔣成武的手早已癢的不得了,拿着球在宿舍啪啪啪地拍個不停。
“這鬼天氣害得我們球都打不了。”他邊拍着球邊抱怨着心中的不滿。
“是啊,除了上次去室內籃球場打過一次後,好像一直沒有打過球了,這雪都下了半個多月了吧。”陳靜也在一旁附和道。他剛剛趴在陽臺上和正走在路上去打熱水的樑思雨說話呢。
“這室內籃球場一直鎖着門,跟個擺設似的,不讓打球造這個籃球場幹嘛,真是的。”
“這種天氣就應該把室內籃球場開放出來,讓學生鍛鍊身體,都多久了,體育課都成了數學課語文課了,哪有機會鍛鍊啊。”
蔣成武越說越不爽,用力地扔出了手中的籃球,“陳靜,接球!”陳靜一時沒反應過來,球朝着樓下飛去。
“啊~”樓下隨即傳來一個女生痛苦的叫聲。蔣成武和陳靜往樓下望去,只見一個女生狼狽地坐在地上,手捂着頭,一把熱水壺被甩在一邊。
蔣成武忙跑下樓來到那個女孩子的面前,一口一個對不起,幫忙把她扶起來。只見這位女生個頭不高,一身羊絨衫配着黑色打底褲,五官端正,雙眼紅紅的泛着淚花,垂肩的頭髮有些凌亂地趴在臉上,被籃球擊中的額頭沾着薄薄的一層灰,整個人看上去嬌弱不堪。
“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有沒有傷到你?”蔣成武焦急地察看着女生的頭,還好沒有流血。他伸手想要爲她撣去額頭上的灰塵,女生一把推開蔣成武的手,責問道:“你想幹嘛啊?”
蔣成武縮回了手,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撣下灰塵,你看你額頭上都是灰塵。”
“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女生埋怨道。
“所以我纔想幫你撣灰塵呀。”蔣成武話一出口,那女生不知怎麼接了。她撿起地上的水壺,放在耳邊晃了晃,又往壺口瞧了瞧。
“熱水壺被你砸壞了,你得賠我一個水壺。”女生拿着水壺望着蔣成武,這眼神很無辜,蔣成武看她眼圈紅紅的,馬上拿過她手中的熱水壺,“好好好,我一定賠你一個新的。”
“這纔像話,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承擔責任。”女生摸着額頭正好轉身離開,蔣成武關心地建議:“頭還疼不疼?要不我帶你去醫務室看下吧?”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蔣成武看着這個嬌弱的背影慢慢遠去,竟不想移開目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突然想起了什麼,向她跑去。
“對了,等會怎麼把新的水壺拿給你?”蔣成武跑到她面前氣喘吁吁地問道。
女孩不時地揉揉被砸到的額頭,“跟你開玩笑的,不用你賠,我宿舍還有一個水壺。”說完就要往前走去。
“那不行,你自己說的,犯了錯就要承擔責任,我必須賠你新的。”蔣成武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執着於一件事。
“好吧,我就在這棟樓202宿舍,你在這裡對着我宿舍喊我一聲就可以了。”女生指着前面這棟宿舍樓的二樓說道。
“我也住202宿舍,就在前面那棟男生宿舍樓,好巧啊。”蔣成武驚喜得喊了出來。
“是嗎?這麼巧。”女生倒是很平靜。
“恩恩,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鍾亦可。”
“鍾亦可,好名字,對了我叫蔣成武。”
“哦知道了。”
鍾亦可似乎對蔣成武的名字並不怎麼感興趣,她頭也沒回地走向了宿舍。雖然看起來結尾不是很浪漫,但蔣成武卻將這次不約而至的意外事故當成是一次浪漫的豔遇。鍾亦可,202宿舍,蔣成武心裡暗爽得到了那個女生的身份信息,想着後續還會有接觸,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蔣成武一路哼着小曲兒回到了宿舍,陳靜一看他那的樣子,調侃道:“喲喲喲,瞧你那高興的勁兒,我看你剛剛是故意把球扔下去的吧?哈哈哈。”
“我要是這麼牛逼我至於單身到現在嗎?16年了,愛神終於開始可憐我咯。”蔣成武緊緊抱着籃球,故作感動狀。
“喂喂喂,別這麼肉麻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籃球不是愛神。”
“要不是這個籃球,我今天能遇到我的真愛嗎?它就是我的愛神。”說完,蔣成武啵地親了一下手中的籃球。
“嘿嘿,你可別高興得太早,我看那女孩還蠻傳統的,可未必對你上眼哦。”陳靜繼續朝蔣成武潑着冷水。
“陳靜同志,請給單身老人多一些鼓勵,少一盆冷水,謝謝!”
蔣成武繼續哼着小曲兒,憧憬着自己還未到來的愛情。他並沒有看到過林子健陳靜他們感情背後的那一面,他以爲愛情就是甜蜜純真的,其實那裡還有謊言,還有淚水,還有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