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這消息可是真的?”知縣夫人驚訝的看着容嬤嬤,安九姑收徒,那在貴女中間,可是一件大事!
“夫人,千真萬確!安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嬤嬤跟我是同鄉,老爺還在上京,沒有外調之前,還一直聯繫着!”
想着那人的光鮮,容嬤嬤也忍不住感嘆一句,同人不同命!
幼時,她和阿奶住在老家,那人家中可是窮的緊,阿奶還時不時的接濟她們!
現如今,她倒像是被接濟的那個!
“今兒早上,我去遠香齋拿牛奶時,遇上了她。 我還好奇,她怎麼會來青山鎮,便上前說了兩句!”
容嬤嬤擺好繡鞋,幫知縣夫人提上:“她說安國公府在青山鎮有一處宅院,安國公夫人這兩天的就過來,住上一段時間!她提前打掃一下,看看有什麼要添置的!聽說這遠香齋的牛奶好,便買上些,等安國公夫人來了享用!”
“歐陽明媚在這裡,安國公夫人來看看,也在情理之中!”知縣夫人皺眉,說到頭,她還是不相信!
當年崔家可是拿着重金,讓崔鸞跟在安九姑身邊學習幾日,提高一下聲望,被安九姑退了回來!
難不成,安九姑嫁了人,想法也跟着變了?
“夫人!”容嬤嬤靠近知縣夫人:“不僅安國公家!”
安國公已經是萬國數得上的人家,容嬤嬤這樣一說,定是有比安國公家更富貴的人家,帶着姑娘前來拜師!
知縣夫人忍不住問道:“還有誰?”
“恭王家的景麗郡主!”容嬤嬤道:“那嬤嬤和郡主的儀仗幾乎同時出的上京!”
儀仗走的慢,現在沒到,也在情理之中!
知縣夫人喝下碗中的牛奶,用帕子沾了沾嘴角,輕聲道:“看來,這消息,倒是確實了!可有打探到,安九姑在哪?”
能拜在安九姑門下的,也就那麼幾個,她要給馨兒爭取一下!
容嬤嬤欲言又止!
“嬤嬤!”知縣夫人皺眉:“難不成,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情?你又不是你知道我的心意,馨兒若是能跟在安九姑身邊,以後也能有個好歸宿,雖然比不上崔鸞,但至少也不會比李思敏差太多!”
自從崔家出了個太子妃,崔家對女兒的教養甚至比男兒還要嚴苛!
知縣夫人亦不例外,超過崔家的嫡女,幾乎成了她的心魔!
容嬤嬤艱難的開口:“是那小姑娘的莊子!”
“什麼!”知縣夫人幾乎是拍案而起,瞪着眼,聲音也拔高了三分:“你說是誰?”
“據說,安九姑住的莊子,就是上次,少爺去的那個莊子!”少爺囂張的走了進去,結果被打了出來,養了好久才能下牀!
容嬤嬤知道知縣夫人的心結。即使少爺被打,那小姑娘若是能讓安九姑能收下小姐,夫人亦可以既往不咎,甚至把那小姑娘當祖宗供着!
只要安九姑能收下小姐,就能讓小姐在崔家的嫡女當中挺胸擡頭。
知縣夫人頹然的坐下:“這都成仇了,安九姑又怎麼會收下馨兒!”她可不信安九姑只是借住在別人莊子上!
以安九姑挑剔的性格,若非至親,絕不會宿在別人家中!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容嬤嬤道:“夫人莫急,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有句話,那崔曲氏說的不錯!”
見知縣夫人看過來,容嬤嬤接着道:“說白了,那崔家莊,以前還是咱們臨海崔家給有功的世僕,選的養老的地方!連這‘崔家莊’的名字,都是咱們臨海崔家的祖宗起的!說白了,崔家莊那些人,之所以姓崔,還不是咱們臨海崔家賜的姓!”
在想象中貶低對方的身份,知縣夫人的怒氣平息了幾分:“那又如何?且不說過去了百年有餘,那世僕當時也是放了身契的!”
“世僕是放了身契,可名義上的崔世福……”
知縣夫人對上容嬤嬤的眼光,忽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嘆了口氣,有些爲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崔家的地位尷尬!就算是那人的身契還在崔家,在不在嫡母手中,還是兩說!即使,在嫡母手中,我就是張口要,嫡母也不會交給我!”
容嬤嬤笑了起來:“夫人!咱們老爺是幹什麼的?”
馬知縣掌管一縣的事物,各種各樣的契約,皆是經由他手!
“你說是做份假的?”知縣夫人思量一下,搖頭道:“那可不行!那安九姑又豈是吃素的?一眼看穿,更是麻煩!”
“瞧夫人說的!咱們只要亮一下,便迅速的毀掉,做出一副示好的姿態,誰能知道那身契是真,是假?”
“我看呀!”容嬤嬤抿抿嘴,知道怎麼說,知縣夫人愛聽,便繼續道:“長興伯府的大小姐請夫人來青山鎮,就是上天憐惜夫人的苦心,給咱們小姐的機會!”
“夫人若是還在運城,又怎麼會得知這樣的消息!”容嬤嬤聲音有些深沉:“就算是知道了,帶着小姐過來,還不知會不會被人捷足先登!”
知縣夫人眯眯眼,下定決心道:“走!咱們今兒就帶着小姐,去拜訪安九姑!”
……
縣太爺的儀仗出行,又怎麼能避得過李家村的人。
李家村的里正匆忙敢來,後面跟着一大羣看熱鬧的村民。
正值農閒,這一下幾乎是全村出動。
“你是李家村的里正?”刑訊師爺留着兩撇小鬍子,隨着說話,上下抖動。
李家村的里正忙笑着向前:“正是老朽!”
“跟我來!”刑訊師爺掩了掩鼻子,目光中流過一絲厭惡,這些個泥腿子,身上帶着一股土腥子味!
刑訊師爺轉身帶着里正來到馬知縣面前,低聲在馬知縣耳邊說了幾句。
馬知縣身後的一個小衙役忍不住上前說了些什麼!
刑訊師爺看了他一眼,看着眼生,心知這人定是馬知縣帶來的!壓下心中的不悅,稍稍擡高了些音量,讓她也加入了討論!
齊掌櫃是在張菲菲的地方找到馬知縣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聞訊一起來的張菲菲!
馬知縣正新鮮,自然是無不應允!
馬知縣看了李家村裡正一眼,里正心中一凜,能讓縣太爺親自來,定是有要事!
刑訊師爺過來了,對着里正傲慢的道:“縣太爺有些話要問你,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