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陳舊失修的小縣城,縣城門口兩名無精打采的大頭兵,正帶着歪帽仔細的搜查來往的人羣。
城門外也排起了稀稀疏疏的隊伍,對於王老五老說,今天的‘額外’收入顯得尤爲稀少。
搜了好一會兒,王老五指着面前的一位穿着西服的男子說到:“喂,小子下一個該你了!”
穿着西服的青年男子‘嗯’了一聲,然後上前。王老五見狀上前粗魯的把手伸進青年男子的口袋裡,過了一會兒,王老五有些生氣的說到:“你小子身上怎麼就這幾個小錢,看着像個體麪人,原來是個窮鬼。”說完便大手一推,把胡超推向前去,嘴裡還在嘀咕‘窮小子一個,穿的到像個公子哥兒。’
進了縣城,胡超用腳蹬了蹬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溜到沒人的角落裡拿出了藏在褲襠裡的幾塊大洋,和一支手錶。
“老子這是糟了什麼鬼運氣,盡然來到了民國!”
胡超,一傢俬人企業的小職員,本科畢業,平常就喜歡和朋友吹吹牛,聊聊歷史,中華五千年聊了個遍。
幾天前的一個晚上,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突然來自己所在的成都來出差,好傢伙。老朋友見面,指定得整兩口,這沒想到兩個人在路邊大排檔喝的醉醺醺的,兩個人還吐槽起了民國曆史,兩個人吹得天花亂墜,說自己如果回到了民國要幹着幹那,暴打小日本,把老蔣給攆下臺。
總之說了一大堆,好友打車回了酒店,自己也揹着幾十塊錢的書包搖搖晃晃上了出租車。回到小區的時候,倒在了花壇的裡面,結果睡着了。
這一覺醒來,發現整個小區都沒了!小賣部、花壇、裡花壇不遠的保安亭也不見了。
半天沒反應過來,以爲自己在郊外,結果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好長一段時間找到了幾個人。問這問那,人家都他當傻子,甚至有人好心的告訴自己應該去縣城裡看看大夫,估計是腦子有問題!
幾天下來胡超終於冷靜了,自己貌似來到了民國時期!
自己前幾天也許不該喝那麼高,想自己年紀輕輕不想來到了民國。當真是有些無奈。
自己剛開始餓得頭腦發昏,找不到吃的,忍痛拿着自己的手錶去當鋪換了大洋。
當這‘袁大頭’拿到手心的時候,才感覺到硬氣,當鋪老闆看着胡超的穿着,給出了一個自己的驚呆的價格。一塊二百多塊的現代手錶,老闆給出了五百大洋的價格。
當真有些驚奇,問老闆爲什麼,老闆以爲是自己給出的價數不夠,連忙解釋:“這位先生,您這兒塊洋表,這個價已經是市場最高價了,再加的話,小店兒可就虧錢了”
胡超大喜原來,這冒牌表這麼值錢,這老闆也是個民國人,要是擱在現代,不得被同行笑話死。
當下收了錢,用書包裝着,急急忙忙的出了當鋪。解決了目前最大問題之後,換了身行頭,找了家裁縫店,花了十多塊大洋定製了一身西服而後,把多餘的錢存到了一家美國人開辦的銀行裡。
流利的英語,讓銀行的經理親自給自己辦理存錢的業務,約翰遜.迪爾在異國他鄉聽到了濃濃的華盛頓腔調的英語。激動不已。
兩人很快攀談起來,雖說只是五百快大洋的存款,但是這並沒有,讓約翰遜小瞧胡超,要知道濃濃的華盛頓腔調英語,讓約翰遜馬上就想到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曾經可能在美利堅的首都華盛頓生活過一段時間,兩人談的甚歡。
而且胡超給約翰遜一種非常幽默的印象,“我的天哪,胡,你簡直太慘了,你盡然在美利堅一個人完成了學業,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說着,約翰遜還擠出了幾滴眼淚,當真有那麼催情?
胡超給自己編了一個身份,自己的父母是華人,以前在新加坡,後來全家人買了船票準備到美利堅去,結果大海無情,一場海難讓自己成爲了孤兒,年紀青青,才17歲,父母只留給了自己一些銀行的存款收據。
好歹自己天姿聰穎,從小就會說英語,到美利堅後,頑強的生存了下來,回國的原因是因爲在美利堅聽說了革命先驅孫文先生將要在廣州建立革命政府,自己深感大義的驅使,決定回國參加孫先生的革命。
說到這兒,約翰遜當即對孫文先生表達了自己的仰慕之情,說自己如果是中國人的話,自己也會像胡超一樣,不怕大洋阻隔,回到中國參加革命!當真煽情,約翰遜還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胡超的英語水平還是很厲害的,當初自己英語考試的時候可沒少努力,天天練習口語,看英語電影。學會了一口華盛頓腔調。
目前爲止,身份解決了,生活問題也解決了,看着眼前的小縣城,胡超先生當真是熱情洋溢。完全忘記了自己把大洋藏在褲襠裡這兒事。
今天自己來這個小縣城是有原因的,自己是來看房子的,沒錯自己現在手頭上有錢了,總是住着小店兒不合適,想着自己手頭上四百多塊大洋,怎麼着也能買個小房子了。
不管今後怎樣,現住着兒再說,房子是之前拖了約翰遜去問的,那戶人家要全家搬走了,去上海的花花世界,想趕快處理掉這老掉牙的房子。於是就剛好聯繫上了。
本來開口就是五百大洋,結果約翰遜仗着自己說洋人,硬生生把價錢給殺二百塊大洋下去。
今天就是來這個小縣城看房子的,縣城距離成都僅僅只有幾十里路。僱馬車來到了縣城,在隔着老遠,就看見兩個大頭兵在吆喝着來往的行人。
急中生智,把大洋往褲襠裡一藏,嘿嘿,還真找不出。自己現在身上就這麼幾塊大洋,其他的之前在成都已經付了房費,剩下的就只有存在花旗銀行裡的和自己身上帶的。
要是不藏着,指定被門口大頭兵給搶了去。
四處打聽,最後終於找到了地址,敲了幾下門,門打開,來人說道:“這位先生,您找誰啊?”
“嗨,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是胡超先生來看房了。”
那傭人看了一眼,然後跑去喊人,不一會兒,一位穿着馬褂的帶着眼睛的中年男人到來:“胡先生,您裡面兒請,我陪您看看房子。”
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胡超還禮,兩人相伴進入房子。
房子是青磚蓋瓦,雖說是小了點兒,但是對於自己一個人來說還是很不錯的,正門進去就是大堂,兩側爲偏房,偏房進去還有三個小房間是府中下人和傭人所住之所。整體是大和院式的傳統房子。
胡超還是很滿意的,這位房子的主人姓李,說是上海有門親戚發了大財,在加上這些年川蜀之地一直都是軍閥混戰,大大小小軍閥擾的百姓苦不堪言,這些當兵的常常上門勒索。這位中年人心一狠,乾脆賣掉房子帶着一家四口去上海投奔親戚去。
於是纔有了約翰遜的‘趁火打劫’。房子滿意還不錯,再過幾天李府上的人搬走去上海,那自己就可以入住了。
因爲天色已晚,李家的人便留下了胡超一起吃飯。
飯桌上,李林介紹了自己的一個女兒和自己的一個兒子,女兒18歲,兒子二十歲。還介紹了自己的夫人林氏。
算是初步打了交道。飯後得到李林的允許,胡超在院子裡閒逛了起來,看見李林之女,李錦繡的房間亮起了燈火。好奇心驅使下,輕輕敲了門,李錦繡正在翻看着上海表哥寄來的一些書籍,趕忙在書角折了一下子,而後起身來爲胡超開門。
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香水味,胡超慫了慫鼻子,李錦繡臉上馬上呈現出一股羞紅之色。
上海的表哥在一家洋人的外貿公司做活兒,因爲留過洋,精通外國語言,回國後在一家法國人的公司坐着翻譯工作,因爲工作認真處事圓滑,深得法國人器重。這次升了職,於是買了一些禮物寄給在四川老家的表妹李錦繡。
李錦繡正好剛剛噴完香水,而後拿着本從上海寄來的雜誌看着。
胡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李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不知怎麼的就敲了門,如有衝突之處胡超自當陪罪。”
李錦繡嘆了口氣說到:“下次注意些,亂闖閨房不是君子所爲。還請胡先生注意,下次記得喊一聲。”
說了一句道歉,正打量着閨房的胡超,突然眼睛一亮,‘新青年’三字映入眼簾。
“李小姐可是在讀這名爲《新青年》的雜誌?”
李錦繡撇了撇嘴說道:“你都看見了,還問我,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