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府一家已經收拾完家當,門外組的馬車也已經到位,對於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一輩子的李夫人來說,那是捨不得的。
看着漸漸遠去的房子,李夫人終於忍不住啜泣了起來,李先生趕忙安慰道:”哭什麼哭,婦道人家懂什麼,去了大上海,那纔是開眼界,再說了上海那邊已經聯繫好了。船票也買好了,要是捨不得走,你自己留下吧!“
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胡超也是感慨不已,這到了民國真正說的上話的李先生就這麼離去,心中不免惋惜。
空空蕩蕩的房子,只剩下了胡超一人,現在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但是好歹有個可以棲身的地兒了。只是接下來要去幹什麼,胡超還真沒有想過,目前身上的大洋也不多了,總得找個差事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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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上,胡超坐在一家擺着地攤的早點小鋪上吃着包子,遠處傳來一陣陣小孩的喊聲’賣報,賣報,賣報!‘
那賣報孩童看起來瘦瘦的,臉上也是泛着青色,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那小孩大概是喊累了,於是在旁邊的地上蹲了下來,從發黑的衣服裡掏出了一個白麪饅頭,吃了起來。
’喂,小孩兒,來一份報紙!‘
那小孩尋着聲音過去看到了一位穿着西服的青年男子,”先生是你要報紙嗎?“
“是的小孩兒,麻煩請給我一張報紙。“說完從兜裡掏出了一塊大洋。
小孩兒接過大洋,拿了一份,而後找了零頭。
看着報紙上的內容,今天是民國十二年,也就是1924年。報紙上刊登了許多內容,有商業的,也有一些社會名人發表的文章,但是最大的標題還是在於’第二次直奉戰爭‘。張作霖和吳佩孚又打了起來。目前局勢說不清誰跟厲害一點兒。
大帥們打仗,在民國實在是在太正常了,在四川不也是時時打仗嗎?
劉湘叔侄打來打去,反正自從這大清沒了,天下變成了民國,就沒一天沒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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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面的內容也是關於打仗的,直系和關外的奉系又打了起來。北洋護掐對於閒散的成都人來說,只是多了一個閒時聊天吹牛的話題,畢竟隔着老遠,總不可能打到四川來吧。
大家還是過着自己的小日子,胡超也是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胡超目前在一家教會學校教書,去和約翰遜-迪爾說了幾句,這個美國人當即表示沒問題,拉着胡超,去教會學校,結果成了一位老師。
只是這位老師在學校裡顯得過於年輕,因爲學校裡大多老師都是中年年齡。因此胡超顯得格外熱眼。
來教會求學的大多都是官宦之家或者當地有名之戶的子女。一些年輕的女同學對於這位新來的老師充滿了好奇,注視的眼光常常投向胡超。
男同學們則是對此,頗有微詞。
但是很快大家就熟悉了這位年輕的老師,這位年輕的老師比起那些帶着老花鏡的老師顯得尤爲突出。
上課時不枯燥,常常和同學們開玩笑,有時候會結合當下的實事給大家說一些生澀難懂的東西,這爲老師尤其喜歡講評《新青年》裡的內容,對於陳獨秀先生和李大釗先生尤爲尊崇。
慢慢的大家開始瞭解了胡老師將的內容,於是大家紛紛學習了起來。一時間許多同學開始聚集在一起討論《新青年》裡的內容,甚至開始成立學習小組。
看見大家的學習激情提高胡超也是高興的,大家的積極性提高了,這很好嘛!說明自己的教學還是很有用地!
時間轉眼已經到了十月份,直奉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直係軍閥終究是敗給老張。奉系軍閥入主了北京,老張終於坐上了大總統的位置。
一時間各省督軍紛紛投效,老張那是喜氣洋洋。唯獨南邊的廣州不吭不響,陳炯民只是發來敷衍的通電,恭賀老張。但是卻無半點投效之意。
吳子玉敗退北京後,老張也沒有太過爲難,因此吳子玉南下湖南,在江西爲直系留下了火種,一時間鳳凰變成雞,可真是世事無常啊!
張雨亭進了北京給自己封了個海陸空大元帥的頭銜,奉軍在得勝後南下,可謂風光無限。就連遠在四川的軍閥們都戰戰兢兢。
一時間長江以北的地界兒都姓了張,浙江,福建的孫傳芳都投了老張,如今奉系佔據了富饒的沿海,大上海的繁華對於東北關外漢子的吸引力那是相當大。
四川則依舊是混戰,一幫大帥打打鬧鬧。而兩廣也是時不時打起來,但是最近孫文在廣東倒是鬧出不小的動靜!
不過對於老張來說,還是看不上的,比較進了北京就相當於當了國家的元首,對於一個地方的小政權,老張有的是辦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