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梅蜜一直在敲打鍵盤,我便將監控切換到了徐老師那裡,將阿旺傳輸來的照片發送給了她。
剛忙完手頭的事,門鈴便響了起來。這個時候馬阿西正在裡屋打掃衛生,於是我便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身材不高,帶着框架眼鏡的年輕人,見到我就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袁軒,是樑教授讓我過來幫忙的。”
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看袁軒的樣子,簡直和王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同樣是程序員,但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不是同一個級別的。袁軒從上到下打理的乾淨利落,從裡到外透着一股子書卷氣。而再想想王積,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我連忙將他引到工作間,向袁軒告罪一聲,我便去喊王積。我費盡了工夫,才讓他睜開了眼,他聽到對方程序員到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迷濛的說道:“讓他去弄吧,我已經把能開的後門都已經開好了。”
當下袁軒也不再客氣,接上電腦就開始了操作。其實他早已經在過來之前已經設置完成,過來只需要對程序進行一定修改然後裝盤就行了。
剛開始還挺順利的,袁軒一通操作之後便開始了安裝讀條。按照他的說法只需要讀條完成,他再將程序改回來就可以了。但沒想到的是在讀條快要完成的時候,居然失敗了。
見此情景,我準備將王積喊起來。可沒想到袁軒淡淡的道:“不用了,讓他多睡一會吧,我能搞定。”
接着便皺起眉頭又是一通操作,口中還時常唸叨着“奇怪”。我不敢離開,也不敢打擾他,只好陪着他做在電腦檯前看着他編寫天書。
可是,無論他如何操作,安裝始終都是失敗。忙到中午的時候,甚至於連讀條都不出現了。當時房間裡的溫度不高,但袁軒耳旁的卻汗盈盈而下,顯然是被當前的問題給難住了。
這一下我不得不去把王積喊了起來,當他睡眼惺忪的來到電腦前,查看了情況後,立刻精神了起來。對袁軒說道:“你剛剛做過什麼了?怎麼會起防護的?”
袁軒道:“我就是稍稍修改過一點程序,之後就是在安裝當中,只是每一次的安裝都失敗了。”
王積迅速的敲擊着鍵盤,又做了幾番處理後,他再一次進行了安裝。不過這次,他的安裝沒有一點阻塞,很順利便完成了。
見他安裝完成,袁軒道:“這什麼情況,你剛剛做了什麼?”
王積道:“我可沒做什麼,你一定剛剛漏做了某些步驟。”
袁軒道:“怎麼可能,我是從來不會漏過任何一個步驟的。”
叫他們兩個情緒有些激動,我立刻介入道:“好了好了,總之現在安裝好了。不管過程怎樣,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袁軒站起身來爭辯道:“不是,我的過程……”
我立刻打斷他道:“我知道,沒問題。我們不是還有幾個難題要解決嗎?現在討論這個沒有任何意義吧。”
聽了我的話,王積說道:“是需要完善3個功能,應急暫停、管理員操作和回檔功能。怎麼樣,我兩個你一個,看誰速度快吧!”
這話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袁軒剛剛坐下又站起身來道:“不用,每人先搞定一個,誰先完成誰做下一個。”
王積微微一笑道:“行,你先選一個自己擅長的吧,到時候別說我佔了主場的優勢。”
袁軒也不客氣道:“那我就選應急暫停功能好了。”
王積道:“可以啊,那我就選管理員操作功能。”
袁軒道:“那你是自取其辱,怪不得我。”
王積道:“沒事,我如果先搞定的話,你還需要配合我做修改。”
袁軒道:“爲什麼要我修改?萬一你做的是另一套系統,我還要重新再來嗎?”
王積道:“不會,這種事我根本不削去做,你把思路和方案告訴我,我敢保證契合度80%以上。”
當下兩個人將許多專業的技術內容進行了一番交流,而我在一旁如同聽天書一般。好在兩人只是慪氣,並沒有吵起來,我才稍稍放下了心。交流了片刻,兩人各自坐回自己的手提電腦前,開始如競賽般的操作起來。
我心裡對王積這貨製造事端的能力真是無力吐槽。遠來都是客,再說他是樑教授找來幫忙的,我們怎麼能這麼輕易得罪呢。
正在此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見兩人一臉窩火的表情,我趕忙走出房間。一看來電顯示是阿旺打過來的,按下接聽鍵,手機裡便傳出了阿旺焦急的聲音:“不好了,董經理,那個經你介紹過來體驗生活的外國人不見了。”
我心裡暗暗叫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阿旺說道:“你先彆着急,這麼大一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人們最後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
阿旺道:“他昨天是跟着隔壁村的孩子一起回去的,說是要體驗生活。可是今天跟着孩子們回來的時候,在半路上就不見了人影。”
我道:“那應該是走累了,多休息會吧,畢竟藝術家體力不行,也不用太着急。”
阿旺道:“不是啊,我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現在都大中午了,還不見人影回來。要知道那條路雖然只有一條道可以走,但都是山路,有的地方薄得只有一人寬,一腳踏空那都是萬劫不復啊。”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都揪了起來,但嘴裡還是安慰道:“沒事,沒事,不要瞎想,外國人都挺會冒險的。這方面經驗應該挺豐富的,不太會發生這種事的。”
阿旺道:“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你也趕快去通知他的家人吧。我只怕有個萬一。”
掛了電話,我思慮再三,坐進生態艙,點選蘭奇先生的房間號。一陣白光閃過,我便進入了他的畫室之中。
此刻蘭奇先生正專注於他的畫作,我不敢發出聲音,悄悄的走近。可正在此時,蘭奇突然用英語說了一句話:“Be careful! Don't spoil any things.”轉換成中文便是“小心點,別弄壞東西。”
我便用英語對他說道:“對不起,蘭奇先生,我將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蘭奇轉過頭來問道:“發生了什麼?”
當下我便將斯通按我的指引去到偏遠山區,又跟着孩子們一同上學的事講了一遍。
聽了我的話,蘭奇淡淡的道:“不用太焦慮,他過去也有過這樣的情況。而一般當他找到靈感的時候,這種事就會發生。”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等等看?”
蘭奇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繼續拿起了筆。
可正當我識趣的準備按下退出鍵的時候,蘭奇突然問道:“你能告訴我他去的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沒想到他居然對這個感興趣,於是我只好將我知道的徐老師和山村的情況同他講了一遍。當他聽到徐老師在去世之後仍在望鄉臺中繼續堅持講課的時候,到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不斷反覆詢問着我各種細節問題。
說實話我是有點嫌麻煩的,但耐不住他語氣十分懇切,同時也不敢輕易拒絕這麼大腕提出的要求。便有問有答的又向他聊了許久,等告辭出來的時候,一看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
而手機上已經滿是阿旺的未接電話,回撥過去,阿旺立刻接了起來急切的問道:“董經理,你去和斯通的家人說過了嗎?”
我道:“你先彆着急,我剛剛告訴了他的老師蘭奇先生,他告訴我斯通以前也經常有過類似的情況。讓我們彆着急,可能過不久他就會回來的。”
阿旺道:“董哥啊,你是不知道,這山裡晚上時常會有野獸出沒。要是天黑前還找不到他,這可能就要遭遇不測了。”
我道:“那孩子們不是也早出晚歸的嘛。”
阿旺道:“那不一樣,孩子們都是成羣結隊走的,野獸即使看到了也不敢靠近。但他一個人,情況就不一樣了。”
聽到這裡,我也急了起來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阿旺道:“還能怎麼辦,看到天黑好多人都撤回來了,只留下少部分人還在繼續找,但都堅持不了多久。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阿圖他們回去的路上能找到,爲此,我還特意把我阿爺的手機給了他們,讓他們一有信息就打電話給我。”
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了。掛了電話之後,見房間裡面兩位依舊一副死磕的樣子。我壓下心中的煩躁,微笑的說道:“忙了那麼久,肚子一定餓了吧,要不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袁軒頗爲意動,但剛站起身來,只聽王積說道:“你們去吧,我沒空吃,回來記得給我帶可樂炸雞。”
聽到這話,袁軒又坐了回去,客氣的對我說道:“董經理,麻煩給我帶一份素雞面就行了。”說完瞄了一眼王積,也奮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