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問道:“我們就是望鄉臺工作室,請問你找誰啊?”
女人道:“我找吳瀟寶,您能安排我見他嗎?”
我問道:“請問你是他的什麼人?粉絲嗎?”
女人道:“我不是他的粉絲,我叫阿惜,你跟他說,他知道我是誰。”
雖然疑惑,但我還是通過麥克風向吳瀟寶問道:“吳先生,現在有一個叫阿惜的女人來找你,請問要讓她進來嗎?”
吳瀟寶聽到她來了,當即說道:“快讓她進來。對了,注意一下她後面有沒有跟着狗仔。”
聽了他的話,我立刻走到門前,把她迎了進來。同時往外左右觀察,果然發現不遠處的街角有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拿着照相機正對着這裡。我心裡一驚,立刻關上了門,並將之反鎖了。
我安排阿惜在會議室坐下,低聲對她道:“你被記者跟蹤了。”
聽到這個,她頓時沒了主意,緊張的問我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啊?”
我又哪裡能知道該怎麼做呢,見她比我還緊張,只得安撫她道:“你先別急,我去問問看吳先生該怎麼處理。”
阿惜道:“對,對,他會有辦法的。”
我當即回到工作間,對吳瀟寶問道:“吳先生,果然有記者,我們該怎麼辦?”
吳瀟寶道:“先彆着急,讓我想想。你先把大門反鎖了。”
我道:“已經鎖好了。”
吳瀟寶道:“你們這裡有沒有窗戶?把所有的窗戶都用東西擋住。”
我立即聽他的到外面用快遞包裝箱把窗戶都擋了,果然那個記者已經跑到不遠處的高臺上將相機對準了我們的窗口。
見到他肆無忌憚的窺探我的隱私,我的心裡立刻就有了一股想揍他一頓的衝動。幹完這些,我回到工作間,對着吳瀟寶說道:“吳先生,我窗已經封好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吳瀟寶聽出了我語氣裡的怒氣,笑了笑道:“小兄弟,不要動氣,他們要拍的不是你,而是我。就算拍到你的照片,他們也會自己刪掉的。”
我道:“我當然知道他們的目的不是我,可心裡面特別不舒服。”
吳瀟寶又哈哈一笑,道:“不舒服的應該是他。你要想啊,他爬上爬下,就爲了能拍到點照片。結果你把窗一封,他這一段路就白爬了,對不對。我教你個辦法能讓他累趴下,想不想知道。”
我立刻就有了興趣,問道:“什麼辦法?”
吳瀟寶道:“你可以故意把某個窗前的紙板弄開,記住要裝成是它自己鬆掉的。然後他一定會想辦法去拍那扇窗。你稍微等一會,等他差不多爬到了,你才把這扇窗窗前的紙板給堵上。過一會再假裝另一扇窗也鬆掉了,以此類推,我敢保證他一定會有一個比你現在更愉快的心情的。”
聽了他的這些話,我雖然不一定會去做,但心情的確好了許多。當下我問道:“吳先生,你說笑了,不過這辦法的確夠他受的。”
吳瀟寶這才道:“這樣纔對嘛,阿惜是不是已經到了?我想見見她,你幫我安排一下吧。”
當下,我讓阿惜進入了生態艙,告誡了一番禁忌以後,便啓動了機器。白光閃過,阿惜便進入了吳瀟寶的房間。
當她見到吳瀟寶一副樂呵呵的樣子的時候,頓時便哭了起來。
這一下吳瀟寶立刻站起來,輕撫着她的背說道:“哎呀,好好的你哭什麼呀。”
阿惜道:“你都不在了,將來我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吳瀟寶道:“哎呀,不是給你留了錢了嘛,這些錢足夠你富裕的過一輩子了。”
阿惜道:“誰要你的錢,我如果要錢,當初也就不會和你一起過苦日子。我要的是人,我要的是人!”
吳瀟寶道:“我當然知道你待我的好,可是事已至此,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阿惜道:“你說我這輩子到底圖點什麼呀。當初咱們窮的時候,你說老婆不肯跟你離婚。好容易熬了兩年,你卻又不肯和你老婆離婚了,讓我等你賺夠了錢再遠走天涯。我等了十四年,到頭來什麼都沒等到。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吳瀟寶道:“哎,從此以後我就一直留在這裡了。你想看,隨時都能來看呀。”
阿惜道:“那每次見你還要躲着你老婆,我到底算什麼!我有時候真想把咱倆得事捅出去,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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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瀟寶輕輕的摟着她,溫柔的道:“做吧,我一直都下不了這個決定。如果你能幫我那就最好了,這樣我就真的能和你遠走天涯了。”
阿惜道:“你真是這樣想的?”
吳瀟寶道:“當然,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阿惜嘆了口氣道:“可惜你已經走了,現在說這話真是太晚了。”
吳瀟寶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一陣掙扎,接着舒緩開來,微笑的道:“不晚,不晚,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呀。你什麼時候想見我,隨時都能見呀。”
阿惜擡頭定定的看着他,低聲道:“你還是那麼能說。”
吳瀟寶道:“能說也要看跟誰啊,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會說給你聽。”
阿惜輕輕摸着他的臉道:“要是真的能每天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吳瀟寶拉着她的手道:“我當然願意每天和你在一起啦,現在我們在一起已經沒有任何阻力啦,你覺得呢?”
阿惜道:“那你老婆怎麼辦?她不會找過來嗎?”
吳瀟寶道:“現在我已經死啦,按照法律上來說,我和她已經不是夫妻了。她現在是喪偶,不是結婚啦。”
阿惜嘆了口氣道:“可是她還是你的原配,比我這個小三要好多了。”
吳瀟寶道:“我已經把她趕走了,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阿惜道:“可是我們還是偷偷摸摸的,即便你死了也是如此。你說我到底算是圖點什麼。”說着又流下了眼淚。
吳瀟寶忙又站起來安撫道:“好好的說着,怎麼又哭上了?”
阿惜只是暗自抹着眼淚,不再說話。
吳瀟寶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我也不好受啊。你知道我最懷念的是什麼時候嗎?那就是當初我們最辛苦的日子,因爲你在我身邊,所以我才覺得我是一個完整的人。現在想來,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阿惜道:“可是當時我若知道你有原配,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那樣也好像現在這樣天天做賊。”
吳瀟寶道:“我當時如果告訴了你,我又怎麼捨得那麼好的姑娘離我而去呢?沒有了你,我也不會想要一次一次的努力下去,我這輩子虧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
阿惜道:“可惜你就沒想過償還我。我還一天天的想着你和原配離婚以後的日子,到頭來,什麼也沒撈着。”
吳瀟寶再也說不出話來,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兩人終於不再說話了,就這麼沉默了良久之後,阿惜輕輕的道:“你在這裡還住的慣嗎?”
吳瀟寶嬉皮笑臉的道:“當然住不慣,沒有你,我怎麼可能住的慣呢?”
阿惜定定的望着他,眼淚輕輕的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她任由吳瀟寶幫她擦去眼淚。許久,她輕輕的道:“我走了。”
吳瀟寶道:“你現在就走了啊,不陪陪我嗎?”
阿惜柔聲道:“我以後會一直陪着你的。”聲音不大,但卻堅定無比。說完便按下了退出鍵。
白光閃過,阿惜從生態艙裡爬了出來,對一旁的馬阿西問道:“小兄弟,我想知道望鄉臺是怎麼把人弄進去的?”
馬阿西哪裡懂這些啊,吶吶的說不上話來,見到了我從工作間出來,他立刻指着我道:“問董經理,他知道的。”
我走過去,問道:“阿惜女士,請問我們有什麼能幫你的?”
阿惜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於是我便將人在死前進行存盤,死後再由我們進行錄入的情況向她介紹了一遍。
她聽過以後,又問道:“那能不能把兩個人錄到一個地方去?”
她的問題所涉及的技術方面的難題我沒辦法解答,於是我只好道:“對不起,這種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可以幫你去問問技術人員。請你稍等。”
說完,我便打電話給了王積,誰知道王積的電話居然一直無法接通。算算時間這貨只怕現在還在飛機上吧,於是我只好給他發了消息,把情況同他描述清楚,等他收到消息,應該就會回給我了吧。
做完這些,我滿懷歉意的向阿惜道:“對不起女士,我們的技術人員現在電話無法接通。他應該還在坐飛機,我只好給他發了消息,等他下飛機,我們應該就會收到答覆的。您要不先留個電話下來吧,到時候方便我通知你,怎麼樣?”
於是,阿惜留了電話,再三叮囑我要早點通知她,而我也爽快的答應了。見此,她也不再停留,匆匆離開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不由得惆悵起來,如此好的一個女人,卻愛上了這麼一個男人,一輩子就被套在了他身邊,還得不到正名,真是太可憐了。在她離開我的視線之後,我立刻回到工作間,拿起麥克風,我有滿肚子的話要問吳瀟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