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膽,夕顏中的毒居然和當初劉澈在夜宴之上中的是同一種,華佗再世也救不了的毒。
看向趙硯,只見他源源不斷真氣輸入夕顏體內,可是夕顏的臉色卻沒有絲毫好轉,蒼白之中竟隱隱開始泛黑。趙硯無奈搖了搖,目光卻是看向明惠郡主。
也就是在那一剎那,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碧落黃泉雖然能解孔雀膽,但它本身就是能夠解百毒的,並不是孔雀膽真正的解藥,所以身爲下毒者的明惠郡主,手中一定有解藥。
“解藥。”握着飛刀的手負在身後,如若不然我真的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直接殺了這個害夕顏生命垂危的女人。
“沒有。”明惠郡主笑意越發濃重,這樣的女子若是笑起來,本應是燦若錦霞,明媚安好。可是眼下我只覺得噁心,說不出的噁心。
“沒有?好,那本小姐就讓你嚐嚐沒有的代價。”
霎時間,驚呼之聲四起,隨之而來的則是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樣的慘叫,還真是說不出的動聽。看着單手捂住左邊臉頰的明惠郡主,我心裡竟隱隱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不過就是削了你左臉的一塊肉,至於喊這麼大聲麼。”掃了一眼四周,先前嘈雜的驚呼聲已逐漸減弱。
“你、你……”鮮血不斷從明惠郡主捂着左臉的指縫間涌出,那樣子一定很疼吧,可卻是她自找的。
“解藥,若你再敢說沒有,本小姐不介意在削掉你的右臉。”我緩緩走到她面前,平靜到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吃驚,“不過若是你真的沒有解藥也無妨,那就怪夕顏命不好。只是夕顏若是死了,本小姐也就只能讓你爲他陪葬了。不對,陪葬太便宜你了,我會把你丟到蠆盆裡去,讓你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哼!”一聲冷哼剛落,只見翠藍冷光再次出現,而這一次竟像是孔雀開屏從頭到腳,向我直射而來。
寒風吹過,好似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凍結起來。
“怎、怎麼會這樣?”不顧已經血肉模糊的左臉,明惠郡主踉蹌地後退幾步,直到一名膽大的士兵將他扶住,才停止那後退的腳步,“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被盡數被吸附在手中黑色石頭上的孔雀膽,心下卻是怒意更盛。因爲那並非孔雀膽,而是塗抹了孔雀膽的霹靂彈,一旦擊中人的身體,便會在人體內爆炸,這也就是爲什麼夕顏的傷口會有半個拳頭般大小。
“陰石,想不到這能克天下暗器的寶貝竟然在你手中,真讓人羨慕。”依舊在幫夕顏輸入真氣的趙硯臉色已逐漸顯現出蒼白,說話的力氣也是略有幾分疲態。
這傢伙,都已經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羨慕我手上的陰石,如果可能我到希望自己手上拿着的是能夠救夕顏的解藥。
“明惠郡主,這解藥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明惠郡主甩開扶着她的士兵,雙眼已如修羅般通紅,幾欲殺人,“就算你有陰石又怎麼樣,本郡主一樣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是麼,郡主可知道這陰石除了能夠剋制天下暗器之外,還有將所吸附的暗器悉數返還的作用。所以在郡主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之前,我倒是不介意讓您先嚐嘗和夕顏一樣的痛苦。”
“大膽,你敢殺本郡主,叔父寧定不會饒了你。”
“饒不饒的了,不是你說了算的。”
一名站在後方,衣着亦是華貴的女子走上前,“唐姑娘,今日是我們冒犯了,只郡主畢竟身份高貴,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相信姑娘您也得不了便宜。”
“華容,你給本郡主退下。”
“可是郡主,您……”華容抓着明惠郡主的手,眼簾盡是擔憂。
“本郡主說的話,你沒聽到麼?”只見明惠郡主一甩手,那名叫華容的女子竟一個不穩向我懷中撲來。正當我思索着究竟要不要托住她的時候,卻見那女子竟對我眨了眨眼睛。
怎麼會是……
顧不得心中的震驚,我立即將伸出手將女子抱住,同時亦感覺到對方向我手中塞入一樣東西。
“對、對不起。”華容立即站穩,泫然欲泣地掃了一眼衆人,默默退回到明惠郡主身旁。
“七王爺,不用費心了,把夕顏交給我吧。”既然解藥已得,再拖下去也只會耽誤夕顏的治療時間。
趙硯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將夕顏交給了我。
“不準走,你這個賤人。”不理會身後明惠郡主的咒罵,抱着夕顏一個掠身,飛出人羣。有他在,不必擔心那羣瘋子追上來,而我也可以儘快回劉澈的府邸爲夕顏解毒。
傻丫頭,爲什麼要替我擋下那些暗器,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啊。
“小姐,來不及回府了,把夕顏姑娘交給屬下吧。”正當我抱着夕顏往府邸飛奔的時候,身旁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黃泉,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姐,您廢話太多了。”黃泉一個閃身,擋住我的腳步,“把夕顏交給屬下,屬下必然會全力救之。”
“她中的可是孔雀膽,你能救?”雖然我已經拿到了解藥,可是看黃泉的樣子卻好像也有辦法能夠救夕顏。
“主子已經研究出能夠剋制孔雀膽的解藥了,所以請小姐放心。”黃泉不由分說地將夕顏從從我懷中抱走,隨即一個閃身竟是沒了蹤影。
黃泉雖然是趙貞派來監視劉澈的,可是說不上來爲什麼,對於他我卻總是有幾分信任的。所以當他將夕顏帶走的時候,我並未拒絕,總覺得把夕顏交給黃泉,一定會沒事。
看着手中未曾派上用場的解藥,我立即轉身回去,四師兄又在玩什麼?上一次假扮安國皇后趙姜是爲了刺殺劉澈,那這一次又假扮明惠郡主的婢女又是爲了什麼?
只是當我趕回去的時候,衆人早已退散,街上又恢復了之前的熙攘和喧鬧,就好像剛纔的事情未曾發生一樣。
“沫兒。”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過頭卻看到一張沒有五官的臉,但那身雲錦黑袍我卻是認得的。
“大白天的,你戴着這麼恐怖的面具做什麼?”
“嗯?”面具被撕開,露出一張英俊到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臉。該死,最近越來越喜歡他這張臉了,要不要帥的這麼無法無天啊。只見那張臉上浮現一抹疑惑,“沫兒你居然沒有被嚇到,真是太奇怪了。”
“你耍白癡啊,我不是早就看到過你戴這張面具的樣子了麼。”
“嗯?什麼時候,爲夫記得從來沒在你面前戴過啊。今天特意找出來戴上,想嚇嚇你的,可是沫兒你一點都不配合。爲夫真的是好傷心啊。”
額頭開始爆青筋:“你吃飽了沒事幹,就想着怎麼嚇我是吧?”
“要是沫兒能小鳥依人一些,爲夫也不用嚇你了。”
“我小鳥依不依人,和你嚇我有什麼關係麼?”這傢伙不僅吃飽了沒事幹,而且邏輯還有點問題。
“你看別的女子都是一副嬌羞模樣,依偎在自己的丈夫懷裡,可是沫兒你從來都不主動,每次都要爲夫強把你拉入懷裡才肯聽話,這讓爲夫很受打擊啊。所以爲了讓你主動投懷送抱,爲夫只能想辦法嚇你了,沫兒一害怕,不就主動往爲夫的懷裡撲了麼?”劉澈挑了挑小眉毛,萬分得意地說道,“怎麼樣,爲夫是不是很聰明啊。”
“劉澈,你能再白癡一點麼?”面對這樣的人,你還能說什麼。
劉澈眨了眨眼睛,那樣子倒有幾分讓人忍不住想笑的呆氣:“沫兒若是喜歡白癡,那爲夫就是白癡。”
“差點把正事都給忘了,夕顏中了孔雀膽,現在被黃泉帶走了,他到底能不能救夕顏。”
“嗯?你竟然連他能不能救都不知道,就把夕顏交給他麼?”
“黃泉說你已經研究出能夠解孔雀膽的解藥了,既然這樣我爲什麼不能把夕顏交給他。何況,也許黃泉本來就是你的人吧。”對於黃泉的身份,起初我並未懷疑,但有很多次,黃泉與劉澈站在一起的時候,黃泉根本不像是一個監視者,反倒是像劉澈的下屬。而剛纔,他故意在我面前說出‘主子’二字,恐怕也就是爲了使我放心,所以故意告訴我,他是劉澈的人。
“沫兒真是聰明,來,讓爲夫親一個。”
“別給我扯開話題,告訴我,黃泉爲什麼會是你的人,他不是趙貞派來的麼。”
“想知道麼,那讓爲夫親一下,爲夫就告訴你。”
“不要。”
“那爲夫也不要告訴沫兒。”說完,很囂張地挑了挑那萬惡的小眉毛,一臉得意。
唉,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爲什麼會碰上這麼個混蛋。罷了,不就是親一下嘛,又不會少塊肉。萬分不甘願地仰起臉:“親吧。”
“嗯,這可是沫兒第一次主動耶,爲夫要用照相機拍下來。”說着,劉澈手裡突然多出一個黑乎乎的,奇形怪狀的東西。
“這是什麼?”
“哈哈,爲夫人就知道沫兒不認得這個東西,來,讓爲夫告訴你,這東西叫照相機。”
“這東西有什麼用?”
“沫兒真笨,照相機當然是用來照相的啊。”劉澈很認真地擺弄起手裡那個被稱爲照相機的東西,然後將其對準我,“來,沫兒笑一個。”
有種被當成白癡耍的感覺,可是看他認真的樣子,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