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對趙孟嘗的印象比李成坤好得多。
不僅僅是趙孟嘗年齡還小,經歷比較單純的原因。
和李成坤讓蘇晚晴給他製造麻煩不同,這個早熟得可怕的少年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許開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在跟林治賢斗的過程中,會波及到蘇晚晴的正常學習和生活。
但他能做的也只是設法如何強大蘇晚晴的內心,勇敢去面對可能遭遇的冷眼和不公平。
至於外部影響,至少目前是沒辦法得到改善的。
恰恰是趙孟嘗這麼一鬧,至少在蘇晚晴的朋友圈,給她施加的壓力應該能得到明顯改善。
而且這孩子想做的遠不止此。
臨別時他還跟許開彙報了他的一攬子計劃。
其中就包括先通過自己的渲染打下羣衆基礎,然後趁週末什麼的就邀約一些同學找許開蹭吃蹭喝。
他當然明白趙孟嘗的這個策略當中難免就有藉機討好自己的成分。
但是確實沒有通過與蘇晚晴的同學進行實際接觸,更能改變他們對許開印象的辦法了。
所以許開能不答應麼?
不過許開還是如老父親般囉嗦了一番。
“還是那句話,一切不以耽擱自己學業爲前提。
成天就琢磨這些破事兒,就不怕精力分散?
我跟你講,若是期末你的成績下滑了,別怪我立馬給小丫轉學!”
“嗨,許叔,不怕打擊您,學霸的世界您真不懂。學習對我而言,真不需要花太多精力。”
“怎麼跟長輩說話呢?”許開作勢要抽他。
趙孟嘗一溜煙地跑了:“許叔,先預訂下週六,一整天,我至少給您拉來三個以上的粉絲!”
……
回到家後,許開把今天和趙孟嘗的談話內容盡數跟蘇晚晴說了。
最後道:“我覺得這個孩子和李成坤都還算值得交往的朋友。
但這只是我的判斷,不代表替你做決定,也不可能替你做決定。
因爲你還小!
你可以喜歡任何人,但是還請把這份喜歡珍藏在內心。
等你成年了再做決定,好不好?
我必須承認,只要我和你姐能做得到,都不會讓你受委屈。
但是小丫,誰也不敢保證我們能站在你身後一輩子。
比如今天的我,差不多身敗名裂了。
接下來我會不會更慘,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在你內心,特別渴望長大。
因爲你對成年人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
好,今天我就掀開一角讓你瞧瞧。
以我爲例。
姐夫是壞人嗎?”
蘇晚晴拼命搖頭。
“那爲什麼我現在變得這麼慘?”
蘇晚晴沉默了下,低聲道:“他們嫉妒……”
許開異常嚴肅地道:“確實,這些詆譭我的人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出於嫉妒。
但是更關鍵的,是我和你薛叔叔做了一件事。
這件事動了這個天下最有錢那羣人的奶酪。
他們要往死裡整我們。
我們不死,他們就會寢食難安!
你那些幼稚的想法,什麼都改變不了,因爲話語權在他們手中。
甚至搞不好還會反過來拿你和異性的交往來做文章,直接把你也污名化。
小丫,如果你不想我死,就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上學,其他什麼都不要做,不要讓我分散精力。”
這番話許開斟酌了很久才決定道出的。
他想來想去,除了在蘇晚晴面前賣慘,也許能改變她目前的學習態度,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而且他現在看上去也確實很慘,蘇晚晴還不至於忘恩負義,否則也不至於好心差點辦了壞事。
……
深夜。
蘇韻茹睡不着:“你不擔心嚇着小丫?”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蘇韻茹一陣撓頭:“這死丫頭,哪次我們不是苦口婆心,她又哪次不是左耳進右耳出。”
“這次應該不會。”許開摟着她吻了吻,“我感覺她可能更想證明自己並不是只會添亂。”
“什麼意思?”蘇韻茹一下拱了起來,警惕地盯着許開,“趙孟嘗這孩子小小年紀,心思太重,我怕小丫吃虧!”
蘇韻茹失去雙親時,已經是少女。
孤兒的感觸,比蘇晚晴深刻得多,這也促使她早早地養成了獨立自主的習慣。
論聰慧程度,反正許開是服氣的。
她一下就領會了許開的意圖。
經由許開這麼一說,至少蘇晚晴不會討厭趙孟嚐了。
因爲她知道趙孟嘗是在幫她。
蘇晚晴自己未必能想到什麼好主意,但是她可以找趙孟嚐出點子啊!
就趙孟嘗這舔狗勁,敢不盡心極力!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自然就會熟絡起來,未必就不會擦出火花來。
許開不樂意了:“論心思重,他這輩子在我面前都只能當弟弟。
你不一樣嫁給我了?
再說了,心思重就一定是壞事了?
哪天小丫真要找個木訥貨色回來,你恐怕會更不滿意。
或者你就算滿意,未必就能放心。
我不擔心男方比小丫強,反而擔心對方不如小丫。
這丫頭太跳脫了,真找個比自己弱的,很難走到最後。”
“什麼鬼話,小丫是那種人嗎?”蘇韻茹氣得狠狠地揍了許開一頓。
但揍歸揍,就蘇晚晴這才仨月就換了仨對象的性格,不管是不是因爲她喜歡許開的原因,許開的這種擔憂也未必沒有道理。
鬧騰之後,蘇韻茹將自己揉進許開懷裡:“許開,這次能贏麼?”
“當然,否則我何苦去招惹林治賢。”
“我就怕他們狗急跳牆,法律的本質從來都是拿來約束弱者的……”
許開翻身將她給壓住,手腳開始不乾淨起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弱者了?不行!我得證明證明自己!”
“流氓,放開我!”
“你儘管叫,就算叫破喉嚨都沒有用的……”
…
陪着兩姐妹度完週末後,週一一大早,許開就和蘇韻茹一起返回老家了。
就在昨晚,許開不僅把忽悠趙曲那套說辭原封不動地說給了蘇韻茹聽,還把自己能通過原創憑空生錢的系統功能都一併告訴她了。
不過他怕過於扯淡,沒提系統二字,一切都是他那個神仙師父的手段。
沒辦法,兩夫妻過日子,許開根本不可能能做到瞞一輩子。
特別是他決定把財政大權交給蘇韻茹掌管的情況下。
是,他完全可以花巨資請人做這件事。
然而隨便哪個財務,都不可能無視這種根本說不清來歷的錢。
一旦這種錢多到一定程度,比如數千億乃至上萬億。
任何管財務的人都會意識到,這特麼根本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在做事。
一旦對方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將賬目給爆了出來,許開不是進國科院生物所當被研究對象,就會因爲洗黑錢把牢底坐穿。
而且蘇韻茹本來就是金融類專業出身,水平也是極高。
作爲老闆娘,哪天想起來要瞧瞧自家公司的賬本,一準就能瞧出端倪。
蘇韻茹一定會想,這種大事許開都敢瞞自己,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
蘇韻茹的反應倒是沒有趙曲那麼不堪,或許跟她本來心思縝密以及專門應在許開身上的強大直覺有關。
許開被醫生判了死刑的嗓子不僅突然恢復了,還遠勝過往,完全違背了醫學常識。
特別是像她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更是無法接受。
還有就是當初在豐城三中自天而降的那數百萬現金實在是太湊巧了,而且許開當時的行爲很反常,她還問過許開這事兒。
雖然許開沒承認,但是她卻知道許開在撒謊。
她對許開的信任幾乎是無條件的,之所以他要撒謊,想必一定有他的苦衷。
有了這些前提,當許開扯出這番理由時,她接受起來就相對要容易些了。
不過當她聽說老宅下面埋了整整三百億,依然還是難以相信。
“這不是金銀之類的硬通貨,而是紙幣啊!就不擔心哪天撞車?而且隨着錢越來越多,會不會擾亂金融秩序?”
許開沒想到蘇韻茹想問題的角度如此刁鑽,忍不住笑道:“這點錢對國家而言,真算不得什麼,擾亂金融應該不至於。而且神仙手段,應對撞車還是沒問題的。或許將來有機會咱們入了宗門,就知道是他是怎麼做到的了怎。”
“不是我們,是你……”蘇韻茹眼神有些迷離。
許開緊緊抱住她:“一定是我們!時間會證明,沒有你的長生,不過行屍走肉。要麼一起修行,要麼共赴黃泉,誰也無法阻擋!”
修仙雖然是扯淡,但是情感卻是真實的。
蘇韻茹能感受到許開的誠摯,心想所謂幸福,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