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席慕堯的粗魯,楊凡處變不驚,“你要是真愛陸清離就知道怎麼尊重她的朋友,看你這狗嘴裡也吐不出象牙,姐姐沒奢望你能說出什麼好話。”
陸清離懶得跟席慕堯糾纏,拽着楊凡掉頭就走。
席慕堯慢慢退車,輕蔑地笑,“收我的玫瑰時收得那麼開心,這會兒有外人在了又不肯理我了?陸清離你真是比以前還要難搞定啊。”
玫瑰?陸清離停在原地,扭頭瞪席慕堯,“原來是你送的。”
“那當然,不然你以爲你的小*沐文樹能做出這麼高貴又浪漫的舉動?你真是高看他了。”
席慕堯那驕傲自負的樣子更讓陸清離噁心,她轉頭跑回公司,衝進辦公室,拿起那束紅玫瑰就往樓下跑,可是走出大門時,楊凡卻搖搖頭。
“他已經走了。”
陸清離默不作聲地走向垃圾桶,將那束尚且開得爛漫的紅玫瑰猛地扔進去。
“好在沒有問文樹。”陸清離輕輕嘆氣,拉了拉肩上的包帶意欲回家時,卻迎上幾米外沐文樹失落的眼神。
“你怎麼在這兒?”
對於沐文樹不聲不響地出現,陸清離有些吃驚。
沐文樹慢慢走來,“我想來接你下班,給你一個驚喜。”
每次面對他們兩人之間的冷場尷尬,楊凡覺得自己再鬼靈精怪也應付不來,於是趕緊開溜。
陸清離忙着囑咐她小心自己剛剛痊癒的腿,楊凡直答“知道了知道了”,然後先行離開。
沐文樹的目光停留在門口大垃圾桶邊殘落的玫瑰花瓣上,他靜靜地問,“你不喜歡嗎?”
“嗯?”陸清離滿心疑惑。
“我記得你以前是喜歡紅玫瑰的啊。”沐文樹擡眼時,竭力要遮住自己眼神中的失望,可是陸清離太瞭解他,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
“可那是席慕堯送的,我嫌髒。”陸清離坦白地跟沐文樹解釋自己爲什麼要扔花的原因。
沐文樹卻吃驚不已,“那是我送的,你怎麼會以爲是他送的?”
霎那間,陸清離意識有些錯亂,無數種猜測在她腦中橫衝直撞,她卻分辨不清哪個纔是真的。
難道是春日的暖陽將人照的發昏,連真假都聽不清楚了。
“我們回去說。”
陸清離這一次沒有主動牽沐文樹的手,她獨自一人往停車場走,努力保持理智,整理着思緒。
沐文樹也轉頭去取自己的車。兩人回到家中卻是半天無言,直到吃完晚飯,陸清離陪bobo玩了一會兒,他們纔在客廳裡把下午的事情攤開說。
“你來之前,我在停車場外邊見到席慕堯,他說想請我吃飯,還說那玫瑰是他送的。”陸清離頓了頓,看沐文樹面無表情,微微蹙眉,繼續道,“如果是他送的花,我當然不能接受,於是就上樓去拿下來,可是那時候他已經走了。結果你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怎麼會知道我給你送花的事呢。”沐文樹已經無意責怪陸清離扔花一事,所有注意力都轉到了席慕堯對一切瞭如指掌的事情上來。
“難道他派了人一直監視你?”鑑於陸清離自己也對汪媛昉做了這樣的事情,直覺告訴她,沐文樹的行蹤也早就被席慕堯握在手中。
“監視也不該知道吧?我是電話訂的,人根本就沒有去。”
陸清離忽然摁住沐文樹的大腿,“噓……什麼都別說……”
沐文樹點點頭,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陸清離想了會兒,忽然從沐文樹身上抽出他的錢包,將其中的證件和錢都抖落得精光。
在那個幾個亮閃閃的硬幣裡,陸清離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大一樣的。
“這是……”
沐文樹驚詫地看着那銀幣,陸清離則捂上他的嘴。
隔了一會兒,陸清離才緩緩道,“姓席的,別以爲天下就你一個人聰明。用這種卑鄙手段來竊聽我們的生活,真還只有你想的出來。你跟汪媛昉那點破事我也知道了,你見好就收吧,不要整天像只蒼蠅一樣在我面前瞎晃了。還有,我和文樹下個月結婚,請柬不會發到你手上,還請你自重,千萬別出來丟人現眼。”
這是數月以來,陸清離說得最狠心的一段話,哪怕她在法庭上據理力爭時,都從未這樣冷酷地對待過席慕堯。
還在保時捷上抽菸的席慕堯聽到這些話,大腳一踢,將汪媛昉送給他的那套竊聽設備踩得冒煙。
竊聽,的確是下三濫的手段。要不是當時耳根子軟,聽了汪媛昉的勸說,席慕堯纔不想監聽這對男女的情事。
現在,陸清離直接告訴席慕堯他們要結婚了,就像用一把利刃紮在了他的臉上,疼痛不是最明顯的感覺,尊嚴被踐踏纔是讓席慕堯覺得頭暈目眩。
“陸清離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席慕堯怒得咬牙切齒,狠狠將菸頭從車窗扔出,接着給汪媛昉打電話。
“您好,您呼叫的用戶已啓動來電提醒功能,您的來電我們將……”
席慕堯暴躁地把手機摔在副駕駛上,“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沒門!”
徹底毀掉了那個監聽器,陸清離鬆了口氣望着沐文樹,“看來這半個月我們活得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沐文樹還憤怒着,“他們根本就是違法犯罪!清離,你還要維護他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打疼了陸清離的臉,她有些意外,“我維護他?”
“那時候不讓我起訴,現在你自己銷燬了證據,不是維護他是什麼呢?”沐文樹再生氣也做不到對陸清離吼叫,可是他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已經足夠刺激陸清離。
“你就不能讓這件事情變簡單一些嗎?鬥來鬥去,冤冤相報,你知道我有多討厭這種生活嗎?”
曾幾何時,沐文樹總是站在陸清離的立場上思考問題,可是席慕堯一遍一遍換着花樣的折騰卻耗盡了他們倆之間的信任和理解。
那時候,楊凡也如現在的沐文樹一樣,不能理解陸清離的退讓,還以爲她軟弱、膽怯,甚至對席慕堯心存僥倖。
剛跟楊凡解釋完,又迎上沐文樹劈頭蓋臉的質疑,陸清離累得嘴巴都酸,時光把她的驕傲撕碎了,拋在風裡,任歲月沖刷。
沐文樹還不能完全理解陸清離,職業的邏輯讓他變得更加好強,在面對問題的時候總有一種鍥而不捨,據理力爭的鬥爭精神。
陸清離面上又浮起悽美的笑,本以爲幸福已經貼近,再努力一把就要抵達終點,因而她剛纔纔會那麼得意地在席慕堯面前耀武揚威,把還未開始籌備的婚禮說得煞有介事,現在,這些在她自己看來都是笑話了。
“如果你還是覺得我錯了,那我就錯了吧。”陸清離慢慢走出臥室,扶着樓梯去廚房給自己倒水喝,秀兒看着她有些發青的臉色,伸手探探她的額頭。
“沒事,秀兒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待會兒。”
陸清離從冰箱裡拿了一個西紅柿出來,認真地洗乾淨,然後靠着廚房的白牆,一口一口慢慢咀嚼。
時間便就此減速,喧囂不生,紛爭不見,陸清離抱着自己越來越堅強的心,獨自審視人生。
過了一會兒,秀兒又出現在廚房門口,她好像有些慌張,低聲叫陸清離,“清離姐……”
“怎麼了?”陸清離洗乾淨手,慢慢走出來。
秀兒沒答,只看向站在玄關處換鞋子的沐文樹,陸清離自然地看過去,沐文樹的腳邊有他用了多年的行李箱。
“清離,我想搬去公司住。”
一陣狂妄的大風颳起在陸清離心中的海灘上,她的漁船飄飄搖搖,大浪拍岸。
“嗯,也好。”
連秀兒都準備好要替她挽留沐文樹了,可是陸清離卻不溫不火地只說了“也好”二字。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纔會更加發現彼此之間的珍貴——雖然他們重逢也纔不久。
沐文樹心上的傷口或許不深,可是陸清離知道自己太孤傲,她不能低聲下氣地去爲自己沒有犯過的錯誤道歉,那不如就讓時間來修補那缺口。
沐文樹也以爲陸清離會挽留。然而她的答案又不令沐文樹意外。
她終究是驕傲的她,在她的城池天下中,她是一己獨尊的女王。
沐文樹沉默着離開了陸清離的房子。陸清離走到bobo身旁,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輕輕地跟他商量,“我們去南方吧,就我和你兩個,好麼。”
打定主意,陸清離便回房間訂了機票,她跟秀兒說自己是出去走走,卻把行李收拾得滿滿當當。
從前的陸清離看似驕傲無比,卻真的膽小,她無法想象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自己能做點什麼,可是自從有了bobo,她忽然變得勇敢。
她已經有了bobo,有了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孩子。那就夠了。
何況陸清離這些年積攢的私房錢也不少,即便她好幾年不工作,存款也足夠應付她和bobo的一切花銷。
至於秀兒,陸清離安排去陸景豪家裡協助柳媽,一來可以保住秀兒不失業,二來柳媽年紀也大了,陸景豪最近身體頻頻出症狀,多一個人照看總歸是好事。
對於自己要出門的事情,陸清離只跟陸景豪說自己是南下考察,過半個月便回來了。
所有的事情都打點清楚,陸清離睡了個美美的覺。
次日吃完午飯,陸清離帶齊自己和bobo的東西,電召了出租車來家門口接自己去機場,還多叫了輛車讓提着好些行李的秀兒去陸景豪家。
回望付慧亞留給自己的這套房子,陸清離在心中默默說了聲再見,然後便坐上出租車離開了。
首都機場永遠都是人頭攢動的景象,好在bobo從來都不怯場,時而沉睡,時而睜着大眼睛看陸清離做事情。
候機的時候,陸清離的手機不斷傳來震動,她拿起來一看,全是席慕堯發的彩信。
本來陸清離準備直接刪除不管,可是無意點開了一張,卻看到赤身果體擁在一起的沐文樹和汪媛昉。
圖中的沐文樹儼然是昏睡狀態,陸清離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那一次被席慕堯設計而拍下的照片。
雕蟲小技。陸清離冷笑,然後將手機放進包裡。
她的面前來來回回走動着不同面孔的人,可是陸清離卻覺得自己像是在看別人的戲。
表面上永遠看不穿悲喜,不知道心中揹負的傷害多大,可是卻都是這樣地行色匆匆,這樣木着臉,保持警覺,不相信身邊任何人。
原來,她以爲人和人會相親相愛,再大的問題,坦白了便可以解決,就像衣服上沾了油漬,漂一漂又能亮潔如新。可是當她經歷過才明白,有些事情,就像白牆上的一個洞,不管怎麼補,也不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陸清離不怪沐文樹,因爲他本沒有錯,只是懷着一片好心掉進一個陷阱。她強迫自己學着原諒,希望沐文樹也能懂得寬容的重要性,畢竟她真心不是要包庇席慕堯那個混蛋。
手機又一次震動,不是來電,而是短信。
陸清離又耐着性子打開來看,想看看席慕堯什麼時候纔會黔驢技窮。
可是這一次的號碼顯示卻不是席慕堯,而是一串陌生的長數字。對方發來的也是一條彩信,那張圖片上是一張醫院開出的電子化驗單,名字是汪媛昉的,相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信息,“陽性”兩個字格外顯而易見。
汪媛昉懷孕了。
陸清離二話不說,直接關機。
從北京飛廣州的三個小時時間裡,陸清離的大腦就像按下了暫停鍵,處於自動放空狀態。
下飛機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酒店,陸清離抱着bobo拖着行李箱穿梭在南方氣息濃厚的現代都市,廣州和北京看着那麼像,一樣有多得像螞蟻一樣的人,一樣琳琅滿目的商店小販,一樣的水泥森林。
可是空氣裡氤氳的味道卻那麼不同,南方的暖溼氣息感染着陸清離的每一寸肌膚。
陸清離趕到酒店,把小bobo放平在*上,看孩子一直在出汗,也幫他脫了一件衣服。
廣州的氣溫比北京高多了,才四月下旬,滿大街的男女老少都換上了短袖短裙,儼然是一派盛夏之景。
bobo在飛機上睡得飽飽的,一到酒店就睜着眼睛到處看,小手小腳在*上不斷揮舞。陸清離一邊忙着從包裡把bobo的奶粉拿出來,一邊還要時不時看着這個有些皮的孩子,以免他太興奮從*上滾落。
這時候的bobo已經爬得很快了,陸清離隔三差五就要撲到*邊攔着這小男孩。
陸清離累得上起氣不接下氣,乾脆一把抱起bobo,用力將大*推向牆壁。搞定之後,陸清離將bobo放在靠牆的*角,讓他自己玩耍。
bobo拍着枕頭咿咿呀呀地叫,陸清離坐在*尾收拾東西,看着bobo笑,“寶貝兒,你在跟媽媽說什麼呀?你說你很喜歡這裡,是嗎?嗯,媽媽也很喜歡這裡。”
終於把該做的事情做完,陸清離一頭栽倒在bobo身旁的枕頭上,bobo被*的彈力震了一下,卻笑得更歡。
“你什麼事那麼樂?”陸清離用指尖戳着bobo的小肚子,哄着孩子玩兒。
bobo的小手拍在陸清離臉上,陸清離張大嘴,一下叼住小巴掌,肉肉嫩嫩的,別提有多可愛。
生命就是這麼神奇。十月懷胎時,陸清離漸漸地感覺他在自己的肚子裡生長,生長,雖然只能通過定期檢查來看bobo的生長速度,可是也令陸清離興奮不已。
慢慢的,bobo需要更多的活動空間,於是陸清離的腹部便一日比一日大,終於有一天,bobo從她的肚子裡跳出來。
那些孕期的反覆嘔吐、食慾不振、失眠、焦慮,以及生產時撕裂肢體的痛感,都伴隨着孩子的安然出生而被陸清離遺忘在腦後。
當時,陸清離半夢半醒地感覺到醫生剪斷自己和bobo之間連着的臍帶,可是那有形的連接結束了,無形的連接也同時深埋在母子心間。
bobo的哇哇啼哭換來了陸清離的舒心一笑,她的驕傲,終於有人繼承了。
現在,bobo又一點點長大,漸漸學會自己玩耍,然後開始長牙,再學會了爬行,從懷孕到現在,陸清離的人生不能用一帆風順來形容,更多的是戲劇化的折騰和考驗,好在bobo是個堅強的孩子,他一路健康平安地長到了今天。
母子倆玩了一會兒,陸清離又累了,她摟着bobo一起睡到了天黑。
醒來的時候,陸清離滿心愧疚,雖然bobo還沒醒,可她總覺得餓着孩子了,趕緊重新燒水給bobo衝奶粉。
等陸清離忙完時,bobo剛好醒來,嗚嗚地要哭,提醒陸清離給他換紙尿褲。
好在秀兒幫陸清離列了清單,才讓她把東西都帶齊了,可是紙尿褲帶的還是不夠,得趕緊出去買。
陸清離先讓bobo吃飽喝足,自己再吃了些餅乾,接着趁時間早,抱着孩子離開酒店,打算先去吃東西,再逛逛母嬰超市,把缺了的東西一一補好。
記得上回去香港的時候,陸清離還很不習慣遍地都是粵方言,可是這一回她卻覺得粵方言很有韻味。
聽慣了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偶然聽一聽溫軟的粵語,感受嶺南風情,倒覺得有趣。
“bobo,你會不會說啊,你陪媽媽說話好不好呀。”
陸清離抱bobo的手臂有些發酸,於是趕緊找了一家雲吞麪館坐下點餐。
隨意點了一碗東西,陸清離就繼續跟bobo玩着有問無答的遊戲。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看了她很久,就在隔壁桌的一羣客人吃完一起起身時,那個男人也起身,不過他沒有離開,而是換了個位子,就坐在陸清離正後方的那張桌子邊。
麪館裡生意極好,不時都有人走來走去,那個男人伺機而動,趁陸清離沒有注意的瞬間,快速伸手要探她的揹包。
眼見着男人已經把陸清離的土豪金拿了出來,可陸清離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男人立刻把手機扔回陸清離的包裡。
受了驚嚇的陸清離又驚又氣地擡頭,一個老太太正正義凌然地看着自己,“靚女!包要背好!”
說完,老太太轉頭瞪着那個行竊的男人,凶神惡煞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見狀,其他幾個年紀相仿的大叔大嬸也走過來,對小賊指指點點,大叔還要揪着小賊起來。
陸清離隱約知道那男人剛纔是要偷自己的東西,心中一陣後怕,bobo被人羣的吵聲嚇得哇哇大哭,陸清離連忙把包放好一些,拍着bobo的後背哄他。
第一個見義勇爲的老太太看孩子哭了,趕緊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其他人也知道是吵架聲音驚着孩子了,立馬停止了爭執,那小賊見大家都掉以輕心,逮着機會撒腿就跑。
大叔大媽們還不服氣地要出門去追,可上了年紀的人不比青年人的腿腳利索,壓根不可能追上,只罵罵咧咧幾句又各自回來吃東西,像是沒事發生一樣。
唯獨方纔那個老太太還提醒陸清離檢查一下包包,陸清離仔細看了看,什麼都沒少,趕緊跟老太太致謝。
老太太圍着陸清離左看右看,過了一會兒驚訝地問,“咦?我是不是見過你啊?”
陸清離這才認真仔細地端詳老太太,這不是之前在醫院遇上的那個許姨麼?
“許姨?”陸清離還記得她精工編織的同心結,因而很快便記起當時的對話。
“真的是見過的呀。不過,你怎麼來廣州啦?”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熱情,看陸清離抱着bobo,怕她辛苦,趕緊讓她坐下。
陸清離倒還沒想過怎麼跟別人說自己來廣州的原因,她只是淺笑,“在北京住久了,想出來走走。”
老太太是明白人,看陸清離不太想提便不繼續問。
正好陸清離的雲吞麪端了上來,熱騰騰的麪條上滿是飽滿的大雲吞,老闆操着一口廣式普通話跟陸清離說,因爲店裡差點讓客人有損失,所以給陸清離多加了些雲吞,這碗麪也不要錢。
陸清離再三推辭,說錢還是要給,可是許老太卻攔下來,“我們廣州街坊就是這麼和善的,你就接受老闆的心意吧。”
陸清離看看老闆,又看看許老太,終於紅着臉點頭。
熱氣飄在陸清離眼前,更暖在她心頭。
陸清離正要大口大口吃麪,卻發覺許老太一直望着bobo慈愛的笑,她想可能許老太家也有小孩子,老人家對小孩子總是充滿耐心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