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了?”或許是情緒激動的緣故,對汪媛昉的說話,席慕堯也有些不耐煩。
“我怎麼了?”汪媛昉一下子呆住了,好像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一樣,不可置信的看着。三秒過後,突然氣急起來:“你說我怎麼?我爲你辛辛苦苦的生下孩子,你倒好,不多關心關心我,一來這裡就吃別人的醋,你還把我放在眼裡嗎?你當初又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雙眼微紅,不甘心的看着席慕堯,想到了以前的話語,汪媛昉一臉的落敗。
話音剛落,陸清離面露窘色,話說的這麼直白,不就顯得自己反倒真的有些不清不白了。
內心卻也生出一股執拗勁兒,陸清離靜靜的站着不說話,不想解釋也不願解釋。自己正大光明的,怕什麼。越是解釋或許會越麻煩。
另一邊在聽到“吃醋”兩個字,席慕堯的心裡竟然升騰起一種莫名的雀躍之情。陸清離這段時間跟自己越來越疏遠的距離,讓自己有些欲罷不能,卻又無計可施。
此刻的這裡兩個字語,似乎漸漸放大,不斷的在自己的腦海中盤旋,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陸清離的身上,一下子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
顧不得回答怒氣正旺的汪媛昉,席慕堯目光熱切的看着陸清離,想要聽到一點回應,更想要在陸清離的表情是看到任何的隻言片語。
三人都失語了,各自滿懷心事,卻不約而同的讓這個病房沉默了。
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明明是炎熱的夏天,陸清離卻感覺到一陣寒冷,忍不住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沒有人再說話,空氣好像在這一瞬間凝固了起來。病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外窗忽的略過一隻不知名的小鳥,嘶啞着嗓子不合時宜的叫了出來。
陸清離突然很羨慕這些小鳥們,不用顧慮太多,不用考慮別人的感受,自由自在的只爲自己活着。
汪媛昉的胸上抑制不住的上下起伏的很厲害,甚至微微穿着粗氣,她沒有想到席慕堯的情緒竟然失控到這種地步。
剛想開口怒罵,眼前出現一晚盛好的雞湯,陸清離淡淡的聲音在自己的頭頂上方響起:“剛剛熬好的雞湯,趁熱喝點吧。不要生悶氣,對身體不好。”
汪媛昉憋着的怒火似乎在這一瞬間突然找到了發泄的出口,陸清離的這句話就是一條導火索,引爆了汪媛昉的脾氣。
“關你什麼事情,走開,這裡不歡迎你。”性情爆裂到了極致,伸手推開了陸清離。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陸清離搖晃着身體踉蹌後退了幾步,在站穩了,看了看手裡的雞湯,幸好沒有灑出來。
“你幹什麼?”席慕堯走近了汪媛昉。不知道汪媛昉突然又怎麼了。席慕堯的臉色有些發黑。
“你!”越是着急,越是覺得心裡憋屈的要命。自己已經夠委屈了,席慕堯今天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伸手有些微微顫抖的指着席慕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算了,我看我呆在這裡也不合適,你兩還是靜下心來好好談談吧。我先走了。雞湯記得喝。”陸清離不想再多停留,看來自己繼續呆在這裡麻煩會更多,還是早走爲妙。想着,將碗放在了*頭,拿起一旁的包包,轉身就走了出去。
“陸清離!”席慕堯的大聲喝道,看着她還是不減緩速度,席慕堯大踏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陸清離轉身,怒視:“你幹什麼?放開我!”病*上的汪媛昉一直在看着兩人,如果因爲自己,出什麼事情,自己可是擔待不起。
“你只會逃避是嗎?”直視着陸清離的眼睛,席慕堯已經完全不打算壓抑自己的心思了,儘管之前自己還想着要對汪媛昉和孩子負責。但是在陸清離的面前,所有的想法全部崩塌。腦袋發熱到想將眼前的人兒一下子抱進自己的懷裡。
甚至想要回到過去,回到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的席慕堯會想,如果以前兩人多一點交流,少一點誤會。是不是,結果會跟現在不一樣呢?
陸清離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對上了席慕堯炙熱的目光:“我不是逃避,是想讓你好好的看清楚現實。”不想再太多的點明,伸手想要拉開門,卻被席慕堯擋了回去,門被死死的關上,發出了的巨大的聲響。
“哈哈,現實?”仰頭大聲的笑了出來,猛地低頭,血紅的眼睛緊盯着陸清離,好像一頭龐大的獅子,瞬間就會將陸清離消滅的一乾二淨。
緩緩的靠近,對陸清離有些害怕的後退的動作十分不滿,一隻手抓住了陸清離的肩膀。嘴巴附到陸清離的耳朵旁開口:“陸清離!你什麼時候能對我溫柔的說說話,你什麼時候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多爲我考慮考慮。你要說現實,現實就是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你的心裡從來就只有沐文樹而沒有我,我說的對嗎?”
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對親密的戀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似的。
感受到席慕堯身體的熱度,陸清離下意識的向後躲,席慕堯好像知道陸清離的想法,徑直將雙手都扶在了門框上,將陸清離整個人都圈了起來。
汪媛昉簡直都要不能呼吸了,失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開口:“你還是我老公嗎?”無奈這句話聲音如此的低,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無意識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單,整個*單變得皺巴巴的。
陸清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平靜下來:“席慕堯,我們兩個人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家庭,你爲什麼還不能向前看呢?爲何非得耿耿於懷於過去呢?你這樣既折磨了自己,又折磨了別人。你何苦?”
心裡不是沒有絲毫的感情,自己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不是已經完全的忘記了過去。只是,此情此景,縱使再過心痛,也早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就這樣過去吧,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啊啊啊啊啊......”似乎完全沒有清醒過來,抓緊陸清離的肩膀,在席慕堯還要說些什麼話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一聲尖叫聲,分貝就快要震破兩人的耳膜了。
席慕堯轉身,就看到了渾身顫抖的汪媛昉,滿臉通紅的看着兩人。
似乎是這一聲尖叫拉回了席慕堯,猛然放開了陸清離,快步走到了病*前。俯身看着汪媛昉:“媛昉你沒事吧?”
或許是這一聲喊叫,一下子拉回了席慕堯的責任心。陸清離終於可以喘口氣,身後輕拍着自己的胸口。
“讓她滾!讓她滾!”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汪媛昉的尖叫卻沒有停止下來。大叫着讓陸清離離開。
轉頭看向陸清離,席慕堯的目光有些猶豫。
陸清離冷笑一聲,轉身,拉門。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兩個護士推着一個嬰兒車走了進來。車上罩着一個小小的溫室。裡面赫然躺着一個新出生的嬰兒。不用問,就是席慕堯和汪媛昉的兒子。
“現在可以讓孩子跟父母呆半個小時,媽媽肯定很想見吧。”其中一位護士笑着說道。將嬰兒車推到了病*前。
席慕堯第二次看到這個剛出生的自己的孩子,第一次的時候嬰兒渾身是血,現在已經被洗過澡,乾乾淨淨的。小手小腳不停的亂蹬着,看起來蠻有勁兒的。五官還有些皺皺巴巴的,不過也能夠隱約看得出來秀氣的面龐。
嬰兒身上的皮膚及其的細膩,好像呈現着半透明的狀態,一根根的血管細細的,卻又看着清清楚楚的。
有些震驚,這就是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孩子,席慕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到此刻有些血濃於水的感情。汪媛昉的情緒在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之後,馬上穩定了下來。甚至臉上還帶着一絲絲的自己毫不自知的笑意。
之前還有吵架跡象的兩人,此刻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溫室裡的那個小嬰兒看着。一臉神奇的表情。
再次開門,陸清離快步走出了病房。逼迫着不讓自己去想那麼多。一步一步的走在樓道里,腳步卻是如此的沉重。
早晨的醫院人並不多,尤其是高級病房這區,除了偶爾會有幾個急匆匆的護士走過,空蕩的樓道只剩下了陸清離的身影。
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陸清離的情緒越來越低落,巨大的難過的情緒一時間籠罩着自己,心微微的刺痛了起來。
“好,我們喝酒。我陪你。你在哪兒?”一向大大咧咧的雲胡,此刻卻不敢貿然說別的話,只能想辦法先見到陸清離再說。直覺告訴自己,清離的情緒不好絕對跟席慕堯有關。
“雲胡,只有你對我最好了。”陸清離吃吃的笑着,這才環視了周圍,低低開口:“我在醫院。汪媛昉住院了,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