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瞻前顧後,不如放手去愛。陸清離忽然間就想通了。也不知是什麼在瞬間裡啓發了她。也許是明媚的陽光,也許是涼爽的清風,總之,就在那一刻,陸清離不再猶豫。
她篤信,任何人都傷不了她,即便未來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可以將她整個人撕碎,但只要bobo還在她身旁,她就能把自己重新拼合,滿血重生,依舊做那個驕傲的陸清離!
“那你問bobo,如果他說好,我就沒意見。”
想通了的陸清離故意板着臉刁難沐文樹,沐文樹喜不自勝,從她懷中將bobo接了過去,抱着bobo在客廳裡轉悠,一個勁兒地在bobo面前重複“爸爸”二字。
“喂喂喂,你賴皮吧?”陸清離走到陽臺邊上把幹了的衣服都收起來,“要bobo說好才行。”
沐文樹卻不理會陸清離的阻止,整個人躺在沙發上,讓bobo的小腳丫在自己胸膛上踩來踩去,“叫爸爸,爸爸——bobo你會不會呀?你要叫我爸爸,爸爸,跟我說,爸——爸——”
就在沐文樹一字一頓地教bobo這個新詞時,調皮的小男孩忽然一腳踩到了沐文樹的鼻樑上,疼得沐文樹嗷地叫了聲。
陸清離趕緊把晾衣叉放好,跑到沙發邊上,從沐文樹手上把bobo抱進學步車,然後湊上去看沐文樹的問題嚴不嚴重。
bobo好像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扁着嘴,皺着眉,瞪大了眼睛,拖着學步車啪嗒啪嗒地要湊上看看。
“怎麼樣?”陸清離移開沐文樹捂着鼻子的手,只看到他鼻子紅紅,整張臉都擰巴成一團,幸好沒有流鼻血。
等沐文樹的痛感消失了一點了,他才扭過頭對bobo做鬼臉,可是bobo卻鼓着嘴,似乎是在責怪沐文樹把自己嚇壞了一般。
“臭小子,居然敢跟我生氣?!”
沐文樹擡起手掌抓住bobo肥嘟嘟的小手臂,bobo往後退卻沒能逃脫,另一隻手臂拼命拍打着學步車的邊緣,嘴裡還咿咿呀呀地像是在跟沐文樹吵架。
“看你小子往哪跑!”沐文樹滿臉大男孩的淘氣神色,望着bobo笑得洋洋得意。
陸清離坐在沙發邊上疊衣服,看着這一大一小玩“貓捉老鼠”,暗藏笑意。而bobo嗚嗚哇哇地向陸清離求助了半天,陸清離才終於打算開口勸阻沐文樹。
可就在這時,bobo忽然轉頭看着沐文樹,字正腔圓地喊了聲,“爸爸!”
吃驚的沐文樹即刻鬆開了手,疊着衣服的陸清離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剛剛叫了什麼?”沐文樹又驚又喜地看向陸清離,這種心情她已經體會過了,那是激動、欣喜、驚訝集於一身的複雜情緒。
沐文樹一把抱起bobo,不依不撓地讓他再叫一聲,陸清離卻拿沙發上的布藝娃娃扔他,“還玩!剛剛那聲可是被你逼出來的!快把bobo放回車裡,你趕緊刷牙去!”
沐文樹抱着bobo猛地親了一口,親得那小夥子臉都變了形,沐文樹這才肯讓孩子自己去玩。
昨晚回到許老太家,沐文樹把東西甩手一放,倒頭就睡了,這會兒除了刷牙洗臉,還要認真洗個澡。
“廣州真是太熱了!這才五月啊!就已經是盛夏了!”浴室裡的水流嘩啦嘩啦,沐文樹還不斷提高音量跟陸清離聊天。
陸清離一邊喝着豆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迴應着沐文樹。
聽見手機鈴聲從臥室傳來,陸清離便起身回房間拿了電話,繼而又回到餐桌邊坐下。
打電話過來的是楊凡,聽她含糊不清的聲音,陸清離猜想她這會兒也在吃早餐。
“喂,我逃跑的員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楊凡的口氣永遠是這樣大大咧咧。
陸清離正要笑她當老闆的留不住員工,沐文樹卻在浴室裡大發感慨,“不過我覺得廣州還是挺好的……”
陸清離只好讓楊凡先等等,然後起身敲了敲浴室門,“先生,我在接電話呢,麻煩您消停會兒好嗎?”
可浴室門卻忽然打開了,沐文樹全身上下還掛着雪白的泡泡,他卻是嚴肅認真地回答陸清離,“好的!”
眼前的男人讓陸清離臉頰一陣燙,她瞪了沐文樹一眼,便讓他趕緊把門關起來。
“出賣我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還敢打電話給我啊。”陸清離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將紙杯拿到廚房用水衝乾淨,然後晾起來。
“他什麼時候到的啊?我跟他說了不要那麼着急的啊,我說了還要把你的具體位置給摸清楚才通知他出發的呢,結果他一下就溜了,你們都這麼會溜,果然是絕配。”楊凡自顧自地哈哈大笑。
陸清離也被她爽朗的笑聲所感染,“他深更半夜打電話給我說他在大街上亂逛,爲了遇見我,你說男人的腦子裡都是些什麼?”
等楊凡笑完了,她才喘着氣跟陸清離說,“不知道啊,我一會兒幫你問問大浩,他開過那麼多個頭,一定知道!”
順着楊凡的話,陸清離想象到林浩然破開人類頭顱的畫面,她嚇得咂舌,“就你整天不正常!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電話那頭的女人又是一陣捧腹大笑,過了半會兒她纔回到原先的話題上,“小姐,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啊?”
陸清離向浴室方向看了看,手指在餐桌上畫着圈圈,“我還不確定。”
“可是,大浩跟我求婚了。”說這話的楊凡,滿口滿心的甜蜜,那無線電波將來自北京的喜悅,送到了陸清離的心上。
“真的啊?!那太好了!楊凡你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歡呼雀躍的陸清離又一次敲浴室的門,沐文樹用浴巾擦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楊凡要結婚啦!”
楊凡拿着電話急得嚷嚷,“陸清離你怎麼那麼大嘴巴!你這麼快就告訴誰去了!”
“我告訴文樹啊。楊凡,這真是好消息。”
陸清離樂得嘴巴都合不攏,沐文樹點着她的鼻尖,“聽別人要結婚了你就這麼高興,那等到我們結婚那天,你不是該插着翅膀飛上天去了?”
只穿了一條休閒短褲的沐文樹用堅實的胸膛抵住陸清離的背後,一陣潮熱感染着她的皮膚。
陸清離拍打着沐文樹從背後伸到自己腰上的手臂,可是沐文樹卻死活不放開她。
陸清離只好任憑他這麼抱着,幸而陽臺上吹來一口涼風,否則陸清離只覺得背上快要生出痱子。
“喂,你們說話我可都聽見了。”楊凡不放過任何調笑陸清離的機會,“你們的事也確實該急一急了,不然過兩年,催你們的人可不是我,而是bobo咯。”
原來不管經歷過多大的驚濤駭浪之後,人終是需要一個長久的避風港。陸清離漂泊的心在廣州的許老太家尋到了落腳點,可是卻並不是永恆的歸宿。
許老太說得不假,人於世上都只有一半,尋到了另一半,纔是完整的。
此刻,沐文樹和自己緊緊相擁,陸清離便覺得生命完整了,那些在噩夢中發出痛感的缺口,一應被補全。
“陸清離,不如我們一起結婚吧?!”
好友仍然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陸清離都快跟不上楊凡的思維節奏了。
“可是我暫時不想回北京。”
“那就不回啊!我們去三亞!辦一場四人婚禮,一邊旅行,一邊拍婚紗照,一邊在天涯海角舉行婚禮!辦完了這邊,我們再各回各家,辦一場邀請父母朋友的婚禮那就大功告成啦!”
楊凡的聲音那麼雀躍,她口中說的又是陸清離從未體驗過的形式,不由得,她也動了心。
“那你們處理完北京的事情就飛過來吧,我在廣州等你們。”
四人婚禮的事情,就這樣談定了。陸清離是清閒慣了,慢節奏過久了,忽然讓她快起來,她覺得手忙腳亂。
還有現在有沐文樹在,陸清離便把這些查資料,做功課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他。
接近飯點時,陸清離繫上圍裙,從冰箱裡拿出許老太早上買回來的鮮肉和蔬菜洗淨了準備煮飯。
bobo臭小子在廚房門口拍打着玻璃,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喊着“媽媽”。
“沐文樹,過來看着bobo。”
此時,沐文樹套上了一件純白t,鼻樑上架着黑框眼鏡,正在認認真真研究四人婚禮的計劃,同時還在跟網絡那頭的楊凡商量。聽到未婚妻的指示,他偏頭看了看那個不安分的小子,然後拍拍自己的大腿,“兒子,過來,到爸爸這兒來。”
陸清離扭頭看着bobo推着學步車慢慢朝沐文樹走去,那一刻,她多希望bobo真的是她和沐文樹之間的愛情結晶。
如果時光可以逆轉,陸清離還能選擇,她一定要告訴過去那個自己,勇敢地去追求自己年少的愛情,不要將大半人生蹉跎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只可惜,米已成粥,世間太多事情無力迴轉。對於陸清離而言,她最幸運的莫過於bobo太像她,而不像席慕堯。唯獨那張嘴,如同席慕堯那樣輪廓分明,但陸清離寧願認爲那是bobo自有的特色,不願意這孩子沾上席慕堯半點。
陸清離剛剛洗完菜,許老太就提着一大袋廣東特色的滷味小吃回來。
“阿姨您好。”
沐文樹看着許老太打招呼,可是老太太擡眼見到沐文樹時,手裡的袋子滑落在地。
“阿姨?”沐文樹以爲許老太年紀大了,忽然頭疼腦熱犯了什麼老毛病,趕緊起身去幫許老太撿掉地上的東西。
“你是誰……”
許老太的聲音發着顫兒,顯得格外蒼老,沐文樹想伸手扶着她,卻又怕老太太被自己這張生面孔給嚇到,連忙自我介紹。
“我叫沐文樹,是清離的未婚夫。”
bobo在旁邊湊熱鬧,一口一聲地叫着沐文樹“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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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太的臉色略有緩和,可是她還是站在原地不動,這讓沐文樹有些尷尬。
聽到動靜,陸清離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呆站在門口的東家和沐文樹,有些不解。
“許姨您回來了啊。”
許老太沖陸清離點點頭,可是目光卻停留在沐文樹臉上一刻不走。
陸清離見狀更加疑惑,她走到兩人旁邊,望了望許老太買回來加菜的小吃,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像了……”
“我嗎?”沐文樹指了指自己,也目不轉睛地迴應着許老太的目光,“我像誰?”
許老太終於將自己的手掌伸向陸清離,“你們跟我來吧……”
陸清離扶着許老太向她的房間走去,走到臥室裡,許老太拉開*頭的抽屜,拿出了一本相簿。
等她翻開的瞬間,陸清離也有些出神,那照片上的人站在許老太身邊笑得精神抖擻,而那人跟沐文樹真的有些神似!
“這是您兒子吧?”陸清離的語氣格外溫柔沉靜,生怕驚動了老人家心中那一汪平靜的湖水。
“嗯。”
許老太又多看了兩眼,手指不由得摸了摸照片上那個年輕男人,心頭的惋惜和思念唯有陸清離可以意會。
做母親的,傾盡了青春韶華無限好時光來撫養、培育的孩子,卻忽然間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只留下這些無聲無色的記憶,令人徒增傷悲。
世事太無常,正因如此,陸清離纔不對bobo有任何要求。她希望他能夠健康長大,那便就足夠,做母親的心,總是不高,但卻很大,不似天空,而宛若海洋,承載着滿懷的愛意,任她所愛的生命在其中暢遊。
陸清離決定讓許老太一個在房間裡靜靜,拉着沐文樹便出去了。
走到廚房門口時,陸清離才悄悄跟沐文樹說明許老太兒子的事情。沐文樹先是驚訝,後來也覺得惋惜。
“許姨沒有其他子女了啊?”
“沒有了,唯獨一個兒子。”
陸清離又重新到廚房裡忙碌,沐文樹卻拉着bobo說悄悄話。
“寶貝,爸爸問你一件事情。”
bobo好似能理解沐文樹的話,悄悄地抿着嘴,看着沐文樹。
“你覺得這個老太太她人好不好?”
bobo當然什麼也回答不上,只定定地看向同他說悄悄話的沐文樹,像是在期待藏在他這些問題背後的想法。
“她人一定很好。”沐文樹若有所思地暗自點點頭,然後又重新擡眼,他摸了摸bobo的頭頂,“不如,我們認她做幹奶奶吧?你看,你有乾媽了,我還沒有呢,我們都有乾媽,那纔是完美父子檔!”
說着,沐文樹就高興地一擊手掌,bobo看得高興,也揮舞着小手要跟沐文樹玩,可是沐文樹卻逗他,偏不跟孩子擊掌,bobo急得不行,滿口都是“爸爸”“爸爸”。
陸清離把許老太買回來的冷食先放在菜碟裡,端出來給沐文樹嚐嚐鮮,然後正要端起給許老太也先吃點填肚子時,沐文樹忽然拉住她。
“清離,跟你商量個事。”
“嗯?”
考慮到圍着圍裙,陸清離也沒有坐下,就彎着腰聽沐文樹說。
“如果許姨不介意的話,我認了她做乾媽吧?”
“啊?”對於陸清離而言,沐文樹這個想法雖好,卻有些唐突。
“也不急着今天說。我就是覺得,老人家一個人,不是也挺難過的嗎?”
被沐文樹這麼一說,陸清離聯想起當時在北京的醫院裡見到許老太一個人落寞的情形。
換位思考一番,如果她真的能再找到一個精神寄託,那怎麼都該是件幸福的事情。只是陸清離還不知道許老太會樂不樂意,便先壓着沐文樹,讓他別急着說,等到合適的機會再來問問許老太的意見。
“我先去看看許姨。”
陸清離端着菜碟進門的時候,許老太的眼圈微微發紅。
放下菜碟,陸清離連忙將紙巾遞上去。
“都是我不好,以前也沒有要看看照片,要是我早看到了,也好跟您說一聲,不讓您勾起這麼多傷心事。”
陸清離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可是老太太卻很明事理,拉着她的手,打着她的手掌心,“關你什麼事啊,這誰也想不到。”
“文樹也是笨嘴,不會哄人,不然我都要叫他進來給你道個歉纔好。”
看老太太終於收住了淚,陸清離也就滿口的趣話,半天也沒個正經。
“他有什麼錯啊?只是他父母親命比我要好些,兒子還這麼有福氣,遇上了你這麼個好女孩。”
陸清離被許老太誇得不好意思,想起剛纔沐文樹說要認乾媽的事,又見許老太是這個態度,忽然覺得這事也許能成,卻也不急,拉着老太太一同吃飯,把這事先翻過去一頁。
午飯間,沐文樹也不多話,只怕勾起了老太太的傷心事。許老太卻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沐文樹,她此番並非爲自己私心,而是替陸清離看看這人好不好。
吃過飯,許老太死活不讓陸清離洗碗。
“你年紀輕輕的,手指那麼漂亮,老是被這些家務折騰,那多浪費!”
陸清離總是拗不過老太太,只是脫了圍裙給她穿上。
“你帶着沐文樹去廣州逛逛啊,總不能天天坐在家裡吧。”
陸清離卻總想着bobo,沐文樹看穿她的心思,自告奮勇地說來給bobo推車,負責抱孩子。
許老太偷偷笑,不說話,只在廚房裡忙活。
陸清離也不好多說,便跟沐文樹一道出門了。
兩人一起看了看陸清離籌備一個月的“清風塘”,有些熟悉的街坊見到沐文樹走在陸清離身邊,都熱心地打招呼,可是陸清離卻笑得不那麼燦爛。
她生性驕傲,因而也有些敏感,這一點,沐文樹再清楚不過。見她有些懶散,不大熱情,沐文樹便悄悄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瞞着也沒意思,陸清離便從自己離開北京之前的事情說起,告訴他汪媛昉懷孕了,也說明了自己對汪媛昉和席慕堯的調查結果,最後簡述了不久前汪媛昉大鬧“清風塘”,在街坊面前抹黑她的事情。
一邊回憶時,陸清離就想起楊凡昔日對自己的責罵。她說自己不鬥爭,不懂得反抗命運。如今想來,或許陸清離真的太自以爲是了。她覺得自己喜愛雲淡風輕,便不與汪媛昉對抗,不想引得旁人圍觀嘲笑。可是事實上,就算她喜好和平,別人也並不一定願意化干戈爲玉帛。
“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席慕堯了,通知他來把汪媛昉拖走。至於‘清風塘’,我也心散了。人心是最難捉摸的東西,別人往這裡潑了污水,即便我洗得再幹淨,那些髒東西要是留在人心上了,我怎麼做也是無用的。”
陸清離慢慢走進“清風塘”裡,店員小樂望着沐文樹沒頭沒腦地就來了句,“老闆好!”
“說跟你說他是老闆啊。”陸清離挑着眉望着自己這些沒有分寸的店員小姑娘,“你來應聘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看出你這麼傻氣?”
小樂只顧着笑,沒跟陸清離辯駁,很快就忙活去了。
自從汪媛昉的事情之後,陸清離沒有再啓用過西點房了,這會兒她卻興起,想進去給沐文樹做一份“心太軟”。
沐文樹卻拉住了她,“‘心太軟’就是你的弱點,我纔不要傳染了你的弱點。”
陸清離本不想理會他的玩笑,可想想,這話中似乎也有道理,她便乾脆一懶到底,徹底不打算勞作了。
“不是說帶我遊廣州嗎,難道就在這裡乾坐着?”
“好好好,帶你去遊。”
於是二人便乘着雙層巴士,在慢慢悠悠的巴士上走馬觀花式的看了看廣州。臨近廣州塔的那個站點,沐文樹抱着bobo二話不說就下車去,驚得陸清離就要生氣。
“你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
“bobo跟我說的,把媽媽甩掉!媽媽太憂鬱了!”
陸清離看着沐文樹那一半認真一半玩笑的表情,沒有理由地覺得自己幸福得牙都酸了。
玩了大半天時間,連同bobo的興致都格外好,樂呵呵一直笑着,也不犯困也不吵鬧。
直到黃昏時分,陸清離接到陌生電話,原來是有人想要頂下“清風塘”,於是沐文樹便陪着她回去把這件事了結。
“無事一身輕。”
沐浴後的陸清離躺在沙發上悠然自得,許老太端來切好的番石榴放在桌上,臉上盡是惋惜和不捨。
“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一定虧了很多吧!你這丫頭啊!就是不會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