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周富勇對那老婦人猜疑不定的時候,警察局的人終於來了。
因爲這次是警方有人死了,警局的長官非常重視,這次的陣仗也比上兩次大了許多。
不出意外,我和周富勇和小強,甚至連懷着孩子的丫頭都被帶進了警察局。
面對盤問,我自然是知無不答,言無不詳,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一直到了天黑,丫頭肚子突然痛起來,警察局的人才將我們放走。
離開警察局,我匆匆忙忙地帶着丫頭去醫院檢查,而周富勇則是回到小區找房東商議搬家的事情。
來到醫院門口,丫頭肚子忽然就不痛了,我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小妮子原來是害怕警察局扣留我們,所以假裝肚子痛,藉此從警察局脫身。
我有些好氣有些好笑地說了她幾句,然後帶着她回租房所在的小區。
回到租房,周富勇已經和房東談妥,搬到隔壁的那棟樓住,此時正忙着搬東西。
四樓此時還有許多雷子沒走,我也沒理會他們,和周富勇一起搬東西。
我們的新家離原來的住處並不太遠,走路三四分鐘便能到。
這次我們住在三樓,在三樓住的人挺多,幾乎沒有空置的房間。
我們搬東西加上收拾房間,待到吃飯時已經是夜色如墨,一看已經趕不上上班的時間了,便打電話向店主請了個假。
因爲周富勇的緣故,店主倒是沒有多說什麼,點頭就準了。
吃過晚飯,周富勇陪丫頭在客廳看電視,我則是到衛生間沖洗。
洗澡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水霧朦朧中,我看到鏡子裡面出現了一個頭發蓬亂,臉爛得像泥巴一樣的鬼影。
那影子正是小英!這自然是我的錯覺,晃了晃腦袋,鏡中的鬼影便消失不見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神經繃得太緊,令我都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了。
因爲折騰了一整天,我們幾乎都沒有休息,洗了澡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搬了新家之後,周富勇倒是沒有再和我黏在一起睡,這令我覺得耳根清靜了許多,甚至有些不太適應起來。
我給小胖餵了一些肉食,這小傢伙生命力確實頑強,此時已經能勉強行走,只是不能外出撲食。
忙完這一切,我再也壓不住濃濃的睏意,倒在牀上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凌晨兩點因爲尿意才憋醒過來。
漫漫長夜寂靜無比,月光如水從窗戶灑進來,這幾天我是第一次睡得這麼舒服,點了根菸去上廁所。
走出房門,我剛想伸手打開客廳的燈,忽然聽聞咔嚓一聲,丫頭所在的房間打開,一條人影無聲無息從裡面走了出來。
就在我愣神間,那人影已經走出了房子,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這……”
我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心中翻起巨浪,這種情景怎麼如此熟悉?當初周富勇似乎曾經跟我說過這種情況……
我吞了一口唾液,深呼吸一口氣,艱難地移動腳步,來到丫頭的房間門外。
房門虛掩着,我推
門藉着月光朝房間內看去,發現丫頭並不在房間內。
我還有些不敢相信,又打開電燈細細打量,仍然沒有看到丫頭,也就是說,剛剛那個走出去的人影正是丫頭本人!
這三更半夜的,她到底要去哪裡?
我抽着煙,一時間心情複雜無比。說實話,當初周富勇和我說起丫頭的異常時,我並不太相信,現在親眼所見,才明白,原來周富勇所說的都是真的。
事出有異必爲妖!
我雖然不願意往那方面猜測,但現在丫頭三更半夜瞞着我們偷偷地跑出去是事實,不由得我不相信。
我呼啦呼啦地喘了幾口大氣,最後一咬牙,竄出了房間,悄悄地朝剛剛那條人影跟了上去。
“臭丫頭,你這麼晚出去,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三步並作一步,來到樓下,恰好看到一個雙手捧着圓圓的肚子,在月光之下走着的人。
仔細一看,那不是丫頭還是誰?
只見她捧着肚子邁着步伐,朝之前我們所住的那棟樓走去。
看到丫頭所走的方向,我心中更是陰沉如水,悄悄地跟在其身後。
很快丫頭就來到樓梯之下,我躲在一棵樹後,擡頭朝我們先前所住的那層樓望去,只見那裡一片漆黑,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知道那層樓肯定有警察局的人在蹲守着,一連死去四人,其中還有一人是警察,警察局對這案非常看重,早就組織專案組介入調查此事。
看着丫頭的背影,我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不過幸好,她並沒有走上樓梯,而是繞過那棟樓往小區深處走去。
看到丫頭沒有上去,我不由得長長鬆一口氣,但旋即又緊蹙起眉頭,丫頭到底要去哪裡?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丫頭身後,穿過了密密麻的樓房,進入了一片小樹林之中。
這是小區內的公園,公園因爲沒人打理,已是荒草叢生,滿目狼藉。
說得好聽一點是公園,其實這裡已經淪爲人們堆放垃圾的地方,臭氣沖天,鼠患更是嚴中。
來到這裡,幾乎隨地都可以看見老鼠,這些老鼠極其肥大,見人也不害怕,因爲這裡已經被它們完全佔領。
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我用手捏住鼻子,看着丫頭朝公園深處走去的背影,實在想不明白她來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穿過臭不可聞的垃圾場,在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座小山坡。小山坡上有石階縱橫交錯,但都已經爬滿了青苔,有些甚至被荒草遮蓋住。
顯然,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在這個小區住了三四個月,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丫頭並沒有停下的跡象,順着石階一步一步地登上土坡。
土坡之上有許多墓碑山墳,我聽小區內的一些老人說過,這些山墳在小區剛剛建立的時候就存在了,那個時候,開發商本來是打算將這土坡移走的,但是他們在動這些山墳的時候,卻發生了怪事。
當天晚上工地的所有人突然發了高燒,那病來得好生詭異,到醫院吃藥吊針也不見好,高燒幾天幾夜也沒退,後來有人說是因爲他們動了這土坡上山墳
的緣故。
說來也奇怪,那些工人殺了只黑狗祭拜它們之後,高燒突然就退了,後來開發商請了好幾撥人馬來施工都是如此。
因爲有這一羣“釘子戶”的緣故,這座小土坡才一直被保存下來。
不知道爲何,走在土坡的石階上,丫頭的心情似乎格外的愉快,一邊曬月光渡步,一邊哼着小曲,甚是愜意。
我跟在身後,看着身旁密密麻麻的土墳和墓碑,心底直冒涼氣,他奶奶的,這地方實在是太他媽的陰森了。
周圍很安靜,整個小土坡上只有我和丫頭兩個人,偶爾有風吹來,刮動樹枝發出呼呼嘯聲,猶如鬼哭。
來到這裡之後,丫頭的腳步放緩了許多,似乎在散步一般,手掌輕撫着鼓大的肚子,口中輕哼着歌謠。
突然,丫頭在一座小土墳前停了下來,她就那樣站在土墳前,一動不動,彷彿入定了一般。
看到丫頭這個樣子,我心中更是覺得奇怪,暗道,難道丫頭認識墳下之人不成?
只見那小土墳長滿草皮,周圍沒有荒草,顯然是有人經常打理纔會如此,墳沒有墓碑,也不知道埋的是何人?
丫頭在墳前大約站了四五分鐘,一陣冷風吹來,她的身體忽然一抖,一陣輕微的哭泣聲便在月光下盪漾開來。
面對着小土墳,丫頭竟然在哭,她爲什麼要哭?
哭了一會兒,丫頭又端在地上,藉着月光,細緻而認真地撥着墳頭上長出來的荒草,口中喃喃自語,似乎在訴說着什麼,因爲距離太遠,我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左右,丫頭突然站起身往回走,這一下令我有些始料未及,此時月光又亮,周圍沒有什麼遮擋之物,我想躲避已經來不及。
果然,丫頭看到我之後,赫然變色,驚叫地倒退,但她一步沒踩穩,仰後跌倒。
“小心!”我見丫頭跌倒,心中不由得一緊,趕緊跑過去扶她。
丫頭現在可是懷着孩子呀,萬一孩子有什麼差錯,我怎麼跟死去的老肥交代?
“啊!鬼呀!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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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富哥,快救救我……嗚嗚!”
丫頭被我嚇得不輕,見我來到近前,立即就失色驚叫起來。
“丫頭,別怕!是我!”
我一連說了三次,丫頭才漸漸安靜下來,睜開眼睛看清是我之後,不由得驚訝道:“啊!鋒哥,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我把丫頭從地上扶起來,看着丫頭沉聲說道:“我怎麼在這裡?自然是跟着你過來的,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丫頭支支吾吾,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看到丫頭這個樣子,我不由得冷哼出聲,喝問道:“說!你來這裡到底想要幹什麼?那小英、花姐、還有鍾啓傳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痛得猶如被人挖骨刨心。因爲我實在不敢相信,一向乖巧懂事的丫頭,她竟然會是這樣的人,這令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如果丫頭真是殺人兇手,那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到底算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