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搏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擦了擦鼻子嘀咕道:“才離開多久,這麼多人想我了?”
關搏一路往西,要到靈山問佛。果然這西方佛地,與他處不同。見了些琪花、瑤草、古柏、蒼松,所過地方,家家向善,戶戶齋僧,每逢山下人修行,又見林間客誦經。
此間佛門僧衆卻不像烏雞國那些妖僧,只求回報而不事生產。但凡化緣,只要些冷飯殘羹,絕不收金銀錢帛,一路有苦行者憑着鐵錘扁擔在修橋補路,也有身披僧衣者躬耕農田。
可見,此處佛門也是要自給自足,而非好逸惡勞貪財成性的假和尚。
關搏至此也算明白,爲何佛門要讓三藏一路行來取經。這是讓他明白民間之苦,也讓他清楚假佛之弊。取得真經之後,才能真正度化衆生。
又走得一段,忽見一帶高樓,幾層傑閣,真個是:沖天百尺,聳漢凌空。
低頭觀落日,引手摘飛星。
豁達窗軒吞宇宙,嵯峨棟宇接雲屏,黃鶴信來秋樹老,綵鸞書到晚風清。
此乃是靈宮寶闕,琳館珠庭。
真堂談道,宇宙傳經。
花向春來美,鬆臨雨過青。
紫芝仙果年年秀,丹鳳儀翔萬感靈。
靈山盛景,果然令人眼花繚亂,關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片敬畏之心。
到了那樓閣門首,只見一個道童,斜立山門之前。
其人身披錦衣,手搖玉塵。
身披錦衣,寶閣瑤池常赴宴;手搖玉塵,丹臺紫府每揮塵。
肘懸仙籙,足踏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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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然真羽士,秀麗實奇哉。
關搏登時就愣了,不是靈山勝景,佛門妙地麼?怎麼守門的是個道童來着?
“不會吧,這是走錯門了?”關搏奇道。
“咦,你不是那東土大唐來的取經和尚?”這道童道。
“我雖不是他,但跟他徒弟倒是挺熟悉的。”
關搏一聽此言,便心裡有底,看來這位是個負責接引的,應該是沒找錯。
“既然不是取經人,你請回吧。”這道童絲毫沒跟關搏囉嗦的意思。
“我有事要求見佛祖,還請這位仙童引個路。”關搏客氣道。
“呵呵,想見佛祖的人多了,隨便誰都能見的話,我這守門的活還怎麼幹?”
“那你的意思是想打架咯?”關搏可沒那麼好的閒心跟這位瞎扯。靈秀被神樹所困,如今算得上生死未卜,有人敢攔自己關搏便直接拍飛。
似乎是沒見過這麼蠻橫之人,這道童罵道:“靈山腳下,佛門聖地之前,你敢撒野?”
關搏懶得再說,如意神兵飛出,化作巨錘將地面給震出許多裂紋來。
“我這一錘下去,你可能會死!要不要試試?”關搏嚴肅道。
“這是靈……”這道童還沒說完,關搏的錘子就落下了。
狂風呼嘯,關搏已經漸漸適應了吞噬修羅戰兵之後,重達數十萬斤如意神兵,不再像之前那樣笨拙了。
這道童一看便知道不能力敵,雙腿一彈,便飛到了半空之中。如意神兵掃過,光是帶起來的勁風就將地上臺階吹裂。
邪神火、兜率火、修羅火,匯聚而成喧囂烈焰,將關搏映照得如同火神降世。
“你……竟敢在靈山撒野!”這道童似乎覺得眼前一切都不可思議。
“一句對白重複那麼多次,你復讀機麼?”關搏吐槽道。
“你死定了,天上地下沒人能夠救得了你!”這道童大喊一聲。
關搏很不想進行這樣的對話,索性就大步往前走。反正看上去,這裡也就是一條路,走到底了,大概就到佛祖面前了。
只是纔剛剛踏上石階,剛纔跑掉那道童又來了,手指一點,便是一陣地動山搖,震得關搏雙腳都有些站立不穩。
“嘿你這熊孩子,非要你熊爺爺抽你是吧!”關搏也怒了,這貨不識好歹啊。
蓮臺閃現,關搏便已經到了這道童身前,這道童完全意料不到,手執如意神兵這種重型兵器的關搏,竟然還有這種速度。等他反應過來,關搏一雙熊掌左右開弓,已經將這道童拍成了豬頭。
一手抓住這道童的衣服,關搏得意道:“十年之後,你依然會記得被如來熊掌支配的恐懼,走你!”
關搏將這道童抓在手上掄了幾圈,然後朝着靈山最高處扔過去。他力氣極大,直接將這道童扔成了天上的星星,只是準頭有點偏,怕是不知道要落在什麼地方了。
大步往前走,登了一階又一樓,關搏扛着一個烈焰喧囂的大錘子,每一步都在路上留下一個深刻的腳印。
這等招搖,惹得路上之人紛紛側目。
在動手那一刻,關搏便知道自己藏不下去,索性大大方方告訴全世界,他就是要上靈山。只要觀音菩薩與黑熊精在靈山,多半便會收到消息。
到時候就算菩薩不出來,黑熊精也肯定會來“教訓”一下這個不識禮數的兄弟,這樣一來便省下許多時間。
關搏穿過了一座玉真觀,抓了個人問問,原來這道館後山便是靈山道。
“這倒是有趣,道士給和尚守門來着,果然佛本是道,佛道一家。”關搏笑道。
不上五六裡,見了一道活水,滾浪飛流,約有八九里寬闊,四無人跡。邊上有一根獨木成橋,橋邊有一扁,扁上有凌雲渡三字。
“喲,到了這個地方了。那前面就是靈山了。過了這水,到了彼岸,是不是我也修成正果,可以當個佛了?”關搏自言自語道。
但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大膽妖怪,在靈山之前還敢放肆。就憑你這樣的,能成什麼佛,我倒是能夠送你去地府見一見地藏王菩薩。”
關搏回頭一看大耳和尚,手執一柄戒刀,正對自己怒目圓瞪。
“咋的,佛門中人也殺生?當着佛祖的面殺生,你後臺一定很硬吧。”關搏吐槽說。
“你怎麼知道?”這和尚問道。
“這個,我是用腳趾頭猜的。”關搏道。
話已至此,傻子也知道是關搏在調侃,這和尚也不廢話,戒刀當頭劈下,帶起一抹鋒銳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