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南二環東路有座著名的“不夜城”,這裡不分晝夜,燈火通明,是所有驕奢富家高幹子弟狂歡的天堂。
“沐小姐,店裡的有名的幾個都在這兒了,您看看有沒有哪個鐘意的?”
沐箏斜着看了一眼在身旁點頭哈腰的男經理,又把目光轉向對面乖巧排成一溜兒的男公關五彩斑斕的亮片西裝上,皺着眉頭,挑剔得挨個打量。
“就你吧。”沐箏看似隨意地指了指站在最邊兒上的男人。
這倒把經理嚇得夠嗆,連忙上前解釋:“沐...沐小姐,這位……這位是本店的服務生……”
沐箏這才擡眼仔細地觀察這位,明明站在角落裡卻仍氣宇不凡的男人,一身簡單的黑白西裝制服,脖子上別了個俗氣的紅色領結,確實一身服務生打扮。
他雙手恭敬地用托盤端着酒品,眉宇間卻是少見的凌厲,眼睫微顫,鼻樑挺拔,生得着實好看。
沐箏走近,滿意又輕佻地勾起那男人的下巴,投去熱烈又飽含目的性的眼光。
“沐小姐,這……這不合規矩!”
男經理焦急地用手來拖住她的胳膊,又被她給一把甩開,她大笑着說話,沒有半分矜持。
“賣肉的地方,哪來那麼多規矩?”她頓了頓,又靠近男服務生的臉,緊盯着他薄薄的脣角,曖昧地發問:“怎麼?你不願意嗎?”
那人沒說話,倒是淡淡地笑了一聲,溫暖的鼻息撲到她的臉頰上,是好聞的菸草味道。
沐箏吞了一口唾沫,想睡他的心思更強烈了些。
“兩倍!”她渴求地伸出手指,在男人眼前晃悠,“其他人什麼價錢,我給你出兩倍。”
“沐小姐,這使不得……”經理還在做無用地勸阻。
身旁站着的其他男公關聽了這個賺錢的買賣也蠢蠢欲動,巴巴地主動貼上來:“沐小姐,我們比他強,會讓您滿意的……”
沐箏嫌棄地望向男公關搭在她胳膊上的一雙手,皺着眉頭剛要發作,卻被人給登了先。
他的嘴角還是保持着標誌性的淡笑,動作優雅地掰開那位男公關的手,語調溫柔得像是在對人噓寒問暖:“把手拿開吧,別弄髒了沐小姐。”
沐箏沒功夫去看那位自作多情的男公關,吃驚又吃癟的表情,只是投向這位男服務生更加驚喜的目光來,微笑着說話:“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有趣的多。”
“可惜我不賣”那人也笑着說。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挑了挑眉,不怎麼要臉地貼上他的身體,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脖子,“在這裡工作的人總歸是缺錢花的……”
沐箏常年混跡夜店,這“逼良爲娼”的買賣倒還真是頭一回,見對方依舊挺着腰板不爲所動,便只好還是用她土大款的那路招數,故作鎮定地去翻手包裡的幾張信用卡。
“三倍怎麼樣呢?還是更……啊——”
話沒說完,她便直接被他攔腰抱起,突然性的動作嚇了她一跳,不由地喊出了聲:“喂!你幹嘛?”
那男服務生倒是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輕笑着垂下眼睫,低頭湊到她的耳垂小聲說話:“沐小姐別擔心,如果客人是您,就算分文不取,我也願意效勞。”
他收緊了手臂,摟住她的身體向上顛了顛,便向外走去,沐箏苦笑着發覺,自己居然真的被撩撥到心神盪漾了。
路過大廳的時候,不少伴隨音樂晃動的身軀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像姿勢曖昧的他們,其中不乏沐箏所謂的“狐朋狗友”,現在也免不了甩過來幾句冷言冷語。
“誒!我說的沒錯吧?我真看見沐箏來不夜城玩了!”
“那男的是誰?新來的公關嗎?”
“要說她心可是真大,自家的公司都到別人手裡了,家都沒了還來這裡叫“鴨”!”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當初可是S市第一名媛,最會享受生活啦……哈哈哈……”
誇張的鬨笑聲莫名地使沐箏想起從前的自己,也是一副同樣厭惡的嘴臉嘲笑着無關緊要的別人,這令她毛骨悚然,身上立馬冒出了一層冷汗。
抱着她的男人敏銳地察覺出異樣,問道:“怎麼了?”
沐箏仍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沒心沒肺地在他懷裡笑出聲:“我忘記開車出來了……”
實際上,她那幾輛車早就被父親變賣還債了。
男人聽了她的話,只朝身後說了兩個字:“備車。”
“是。”
沐箏這才發現男經理一直畢恭畢敬地跟在他們身後。
沒人知道“不夜城”真正的主人是誰,只聽說和S市最大的酒店——海悅酒店都在一人名下,“不夜城”裡的男女若是在迷亂的燈光裡看對了眼,便會心照不宣地開車來到不遠處的海悅。
沐箏卻是第一次來這裡,還在考慮帶沒帶身份證的時候,接待處已有人禮貌地遞過來一張房卡,那個男人熟捻地接過來,拉着她的手走進電梯裡。
沐箏見沒了旁人,便將疑惑問出口:“你什麼時候訂好的房間?這裡不需要提前付錢嗎?爲什麼……”
他把她圈在電梯的一角,飛快地在她嘴脣上啄了一口:“問題怎麼這麼多?”
她瞪大眼睛愣了兩秒,強裝淡定,勉強擠出一個乾巴巴的假笑,手心沁出汗珠。
“滴——”
頂樓到了,電梯門開了。
“滴——”
房卡掃過,酒店裡唯一總統套房的門也開了。
“請進。”他依舊笑得溫文爾雅,沒有半分夜店服務員的窮酸樣子。
沐箏向房間內望了望,奈何還沒開燈什麼也看不清,只好小心翼翼地邁進去。
下一秒,卻被他迅速涌上來的雄性氣息包圍,他毫不費力地將她託舉到玄關的木製鞋櫃上,順便用腳關上了門。
他霸道地侵略着她的脣,她的鎖骨,她的大片雪白肌膚,又在糾纏中十分順利地摸向她半身裙的拉鍊。
“呲啦——”
這聲音在這寂靜的黑暗裡尤爲刺耳,終於讓沐箏有了一瞬間的清醒。
“等等!……”她忽然變得很慫,本能着掙扎反抗。
男人卻是不肯停下動作,只喘着粗氣緩緩地說:“沐小姐,後悔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