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圖急速得轉了起來,像是燃起了火,一下子撲到了小七的身上,她大叫一聲,立馬跳了起來,可她身上燃着煙已經證明被傷着了。
她跑到水邊,掬起一捧清水,撲向了後背。
煙漸漸消失了。
可是,我卻清晰得看到她的後背黑灰色的印記,明顯是被灼傷了。
其實,我一直很疑惑,小七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別的玩意兒。
小七看向秦子墨,委屈得不行,但還是不敢說什麼,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心裡卻舒暢得不行。
活該,誰讓你要罵我!
我把視線重新放在了八卦圖那裡。它恢復了正常,就像沒有人碰過一樣,看來,陣眼不能隨意亂動,否則觸碰的人會嚐到苦頭,但是。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無論是陣法是白璃佈下的,還是她身邊的人,但不傷人性命,一定是白璃的初衷。
她,很善良。
秦子墨明明懂得奇門陣法,這陣眼他一定知道破解辦法。但遲遲不動,是因爲他顧及着我,他怕表現出那種想要見到白璃的急切心情,會讓我難過。
可是,我真的能自私得當一切都沒有發現嗎?
白璃爲秦子墨而死,秦子墨始終忘不了白璃。他們兩個人才是真正的一對,我能做的,是讓秦子墨不要再爲我糾結。
第三者應該退場了,你做不到的,我來,我會成全你。只要你開心,我怎樣都好。
我蹲下身子,試探性得用手捏住了剛纔發現的那粒白色的石子,然後,迅速收回,沒有異動,而且隨着我手的離開,那石子的原型也顯露了真身,下面竟然帶着一條白色的絲線,跟上次那個白毛的材質一樣。
細卻堅韌無比。
我習慣性得望向秦子墨,他嘆了口氣,讓我站到他的身後。
秦子墨將絲線拉了出來,這時,異動響了起來,湖水發成了嘩啦嘩啦的水聲,我看了過去。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片湖水,竟然從中間憑空產生了一條水路。
我揉了揉眼睛,想過去看個清楚,卻被秦子墨用另一隻手拉住了,“別亂跑,乖乖等着!”
我停下了腳步,只見那條水路還沒有穩定下來,水勢浩浩蕩蕩,波濤暗涌。水路若隱若現得在湖裡沉浮,直到水路延伸到了對岸的那頭,波浪的涌動也徹底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直到那條水路徹底沒有震動,秦子墨才拉着我開始動。
小七又開始得意起來,挑釁得看着我,“白璃,又近了一步。”
“特喵的,白璃這個梗,你是打算玩一輩子啊,能不能換個新鮮的?!”
小七還想還嘴,秦子墨冷哼了一聲,她不甘心得噤了聲,向着水路走了過去。
我跟秦子墨走到岸邊,我發現那條水路像是另一個空間一樣,跟旁邊隔開了,那些帶牙齒的魚根本遊不過來。
水不深,只到膝蓋位置,我看了眼秦子墨,徵求他的意見。
秦子墨用手一架,我就到了他背上,穩穩當當得帶着我過河,“水不深,我可以走的。”
我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只覺得那股清茶的味道真是好聞,秦子墨皺了皺眉頭,“水冷,傷身。”
秦子墨,真好!
我縮回了腦袋,這樣的他。把我慣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以後,沒他,我要怎麼辦?
沒出息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我咬住拳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卻聽到秦子墨問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在他背後蹭着,不敢回話,怕他聽到我的哭腔。
“你是不是後悔了?”秦子墨的聲音沉沉的,“只要你說,我們就回去。”
白璃,早就紮在了你的心上,凡事都講究先來後到,我懂,也明白如果她是因爲別的事而離開你,我還能理直氣壯,可她爲你死的,這樣的人,我要怎麼去恨。
“沒有,我相信你,還有,昨晚的事,是我心甘情願。你不要看得太重了。”
我咬着牙說出這句話,心裡卻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酸甜苦辣鹹,應有盡有。
“秦子墨,要的是你林潔。從今往後,我只要你。”
我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很快就到了對岸,秦子墨把我放了下來。
小七好像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煩了,又把氣出在了我的身上。我也狠狠回瞪了她。
這麼喜歡瞪人,跟那些張牙齒的魚有的一拼了,大大的死魚泡眼!
看她還不服氣的樣子,我直接發話了,“瞪什麼瞪,帶路!”
小七氣鼓鼓的樣子。又因着秦子墨的關係,不敢再囂張,忽而莞爾一笑,“大概就是這裡了。”說着,就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了腳步。
我跟秦子墨跟了上去,可是,明明是大太陽的,可突然卻像是一下子降了溫,跟開了空調似的,陰風陣陣,還夾着溼寒的氣息。
我從內裡到外,都覺得瘮的慌了,實在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於是看向秦子墨,他將我往他懷裡帶了帶,明明沒有溫度,但清茶的味道一襲來,我就感覺安穩了不少。
我忍不住開口問,這裡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冷。
這時候,秦子墨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你看周圍都種了些什麼樹?
我看了眼周圍說道,有槐樹,楊樹,柏樹。桑樹,對那邊,還有柳樹,還有……
還沒說完,秦子墨就打斷了我的話,就這幾樣就行了。你知道這幾樣樹都代表着什麼嗎?
我不明白,等他解釋。
秦子墨道,有聽到五陰之木的說法麼?
我忽然想到,好像之前老爹留的書裡隱約見出現過五陰木這個詞,我下意識得點了點頭。
秦子墨接着道:“這裡種的那些樹就是五陰之木,你看,如果以南方爲正前,在最南面種的是桑樹,北面種的是柳樹,東面種的是桑樹,西面種的是柏樹,還有,中間種的是一些楊樹,對吧?”
我說道:“是啊,有什麼說處麼?”
秦子墨講解起來,你知不知道流傳着一句古話說道‘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桑與喪字諧音;“柳”指父母死後。送殯多用柳枝作“哀杖”、“招魂幡”;“鬼拍手”是指楊樹,多植於基地,其葉迎風作響,似人拍手。而槐樹更不用多說了,槐乃木中之鬼,陰氣是所有樹木中最大的。最容易成爲聚陰之木,被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附身,至於柏樹,你想想它經常種在哪你就知道了。
“墓地!”我恍然大悟得叫了一聲,柏樹經常在墓地中出現,經秦子墨這麼一提醒,我大概明白了這裡爲什麼會這麼涼了。
秦子墨說道,本來其實這些樹木也沒有這麼多忌諱,可是在一個地方卻出現了五陰之木,這事情就值得我們回味了,而且,這五陰之木還是按照五行至陰排列,在這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聚陰之地。
我們兩個皆不說話了,這個地方會有這麼大的一個聚陰之地,是爲什麼,我們心裡都很明白。
可就在這一刻,我退卻了,我要親手把自己的男人推給別人,這要我怎麼做得到!
我低着頭拉住了秦子墨的胳膊,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心上捅刀子,“白璃是個怎樣的人?”
秦子墨怔了一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聲音清越又沉,“她是一個很難讓人不喜歡的女孩兒,男人喜歡,女人也喜歡,而你,是瘋子纔會喜歡。”秦子墨猝不及防得擡起了我的頭說道,“可我就是那個瘋子,相信我,你跟她不一樣,我喜歡你,因爲你是林潔而喜歡你。”
突然的,我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心狠狠抽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