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她以爲五年的時間能洗去很多東西,包括對他的感情,然而事實是,要對他的感情完全淡去,並沒有她以爲的那樣容易。
可既然選擇了站在他面前,她就該站定好自己的位置,回不去的東西,就該來次徹底的解脫,不然以後見面,只會讓彼此更尷尬而已。
“你有你現在的生活。”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着心緒,她慢慢說,“我也有我現在的生活。”
“所以呢?”顧北笙勾脣,低笑了一聲,一手撐到她身後的門板上,另一隻手捏住她下頜,“你是在告訴我,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在提醒我,不該打擾你的生活?我們必須得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如果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現在我也不會在這裡了。”她靜靜笑了笑,笑得禮貌而大方,“怎麼說曾經也愛過,就算現在沒有什麼關係,見面什麼的,還是挺正常的吧,沒有必要非弄得像陌生人一樣。”
曾經?
曾經這個詞,非常值得考究。
他挑起劍眉,似笑非笑的捏捏她下頜,笑意卻不達眼底,“你說的對,確實沒有必要弄得像陌生人一樣,怎麼說曾經也愛得要死要活過,真要做陌生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她微笑着,輕輕拿開他的手,“以後就是合作伙伴的關係。”
又是合作伙伴的關係……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他雙手抄進兜裡,強忍着自己狂亂的心情,沉穩的轉身踱了兩步,冷冷淡淡的道,“我還有其他公事要忙,既然合作都談過了,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多留在這裡,孔總監可以出去了,慢走不送。”
“……”
對於他突然轉變的態度,她覺得還算是預料之中,輕輕吸了口氣,她朝着他微微頷首一下,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拉開會議室的門,走了出去。
顧北笙眼角睨見她毫無留念而轉身離開的背影,劍眉不快的皺在一起,心情煩躁的扯扯領帶。
不懂情況的於默見孔唯出去之後趕緊走進來,湊到他身邊揶揄挑挑眉,“怎麼樣?都跟她說了什麼?有沒有跟她說你這五年想她想得茶飯不思?”
有人毫不自知自己正好撞到槍口上,顧北笙頓時冷眼朝他射過去,“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有茶飯不思?”
於默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框,很淡定的陳述一個事實,“我基本天天看到。”
顧北笙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雙手抄在褲兜裡,冷冷淡淡的直接甩人走出會議室的門,雙眼陰鷙暗沉,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
於默在望着他透着一身凜冽的背影,又是摸不着頭腦了,這兩人到底是談了什麼,才能把這個男人又惹成這樣?
都五年沒見,不該好好敘敘舊情?就算再怎麼樣,也能好好說話的吧?
看來孔唯說了什麼把他氣得不輕啊。
不過就算孔唯不氣他,顧北笙這種成天繃着臉的脾氣,他這五年來也算是習慣了,反正自從孔唯離開後,他就沒怎麼見過這男人臉色有好過。
忽然,於默猛地想起了什麼,倒吸一口涼氣,趕緊追出去,衝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叫道,“忘記告訴你,你兒子景容來了,在一樓!”
男人聽聞,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