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散去,夜已深。
窗簾緊閉的房間內,只有茶几上杯中一支透着藍色基調的燭火照亮空間。
房門從外面打開,走進來一個身姿偉岸的男人之後,門又隨之關上,空間再度陷入暗沉的幽藍光線中。
徑直踱步到沙發前坐下,蘇瑾琛擡起淡漠的眸,瞥向對面隻身着襯衫的男人,殷紅而優美的脣畔微抿。
男人臉龐妖冶而俊美,睨着他坐下來,勾脣一笑,“今天這一出鬧劇,真是不錯。”
蘇瑾琛淡漠如淵的眸凝視着他,刀削立體的深邃五官仍舊不帶絲毫情緒,低沉的嗓音道,“人呢?”
知道他說的是誰,許辭遠微微挑眉,“你沒看到?”
蘇瑾琛眉心一擰。
許辭遠繼續輕笑着,漫不經心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我之前把她帶到這裡來了,不過難道你沒先找到?”
她真的在這裡……
蘇瑾琛眉心皺得更深了,既然之前真的在這裡,那麼,現在她又在哪裡?
看着他這副模樣,許辭遠就知道,他救出來的那個女人,此時並不在蘇瑾琛身邊,不由得揚脣輕笑道,“我原本以爲,最有可能性找到她的人是你,不過我好像猜錯了。”
蘇瑾琛墨眸黑沉,渾身盡是低調的凜冽氣息,抿着薄脣,不再多說一個字,他倏然起身。
“等等。”就在他轉身要走之既,許辭遠的聲音傳過來,“五年前你救了我一雙殘廢的腿,今天我幫你救了那個女人,現在我們算扯平?”
蘇瑾琛倨傲挺拔的身姿背對着他,淡淡道,“隨意。”
“所以才說,我最不愛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許辭遠搖搖頭說,“冷漠,冰山,木頭,要你多說一句話就跟要你命差不多,好歹也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一副模樣。”
蘇瑾琛深色眼眸輕闔了下,並不回答他的話。
許辭遠從沙發中站起來,雙手插進褲兜裡,懶洋洋的說,“但是不管怎樣,你救我一雙腿的人情還清了。”
一頓,慢慢的,他邁開腳步越過他,挽脣淺笑,“以後,各不相欠。”
許辭遠越過他,朝着門外走去。
蘇瑾琛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微微眯起了眼,倏爾,忽然問,“你帶來的那個孩子,跟你什麼關係?”
聞言,腳步停下,許辭遠緩緩側過頭,挑眉看了他一眼,“我兒子,有什麼問題?”
蘇瑾琛脣畔微揚,淡淡的說,“安城不乏美女,你可以繼續留下來給他找老婆。”
“你這個樣子可就讓我難辦了。”許辭遠悠然挑眉,微涼如蛇的眼,透出一絲詭異的光澤,“身爲敵人的立場,這麼光明正大的放行,不怕我給你身邊的人帶來威脅?”
蘇瑾琛墨眸掠過一抹洞悉,“前提是,看你心情如何。”
勾脣一笑,許辭遠揚揚手,“好,我繼續隨我心情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幽藍的房間內,沒了他身影。
蘇瑾琛定在原地,脣角邊是一貫的淡漠,不帶一絲情緒,眸光輕闔了下,須臾,這才也走出了房間。
來到外面,阿諾早就守在這裡,看到他出來,忙迎上前。
蘇瑾琛立體的五官辨不清是怎樣的情緒,只有眉宇間覆蓋上了一層薄冰,沉聲吩咐道,“讓人去找冷鳶。”
“呃……”阿諾詫異了下,“冷鳶小姐,不是已經離開安城了嗎?”
蘇瑾琛淡淡的視線瞥向他,阿諾即刻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低頭忙應道,“是,這就讓人去找。”
邁開了腳步,蘇瑾琛眉頭越皺越深,雙手暗暗的握緊,英俊而深邃的臉龐,盡是一片蕭瑟之色。
對於之前的事,不把她找出來親自問個清楚,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最大的煎熬。
也許有些答案早是心知肚明瞭,只是有些立場,讓他不能也不行,就這般輕易下結論。
此刻,唯有找到她,親自問出答案了。
可既然之前她在這裡,現在,卻又在哪裡?
如此的情況下,不會再有任何事情,比找到她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