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一眼就看到她正拿着他辦公室的電話站在那,他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
“你在幹什麼?”唐煜沉聲問,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讓走神的樑如錦一驚,猛地回神,幾乎是立刻把手裡的電話放下了。
Angla見他臉色不對,微微鞠躬後,道:“我去給您倒杯茶。”
說完,她匆匆低頭走了。
唐煜邁步進去,將門帶上。
樑如錦悲傷的望着唐煜,眼眶裡有一層悲慟又不甘的情愫。唐煜目光幽沉,對於她這樣的眼神並沒有任何撼動,只是走到辦公桌面前,將電話拿到手上。翻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一下子就冷了。
她擅自接了菲菲打過來的電話!
恐怕,她也是認得這串號碼,所以有意而爲吧。
唐煜沉目幽冷的掃她一眼,拉開辦公桌後面的椅子坐下,“有事嗎?”
樑如錦深吸口氣,平緩了胸口的不甘心,隔着偌大的辦公桌看着他,“你爲了唐菲菲,所以故意讓分公司那邊把我開除了?”
“這是公司上下決斷人的決定,和我無關。”唐煜始終面無表情。
樑如錦冷笑一聲,“和你無關?最後的字是你籤的!唐煜,你真的有必要做到這樣不近人情,把我趕盡殺絕嗎?”
唐煜冷冷的擡目盯着她,“以後你再敢亂碰我的電話,敢在菲菲面前亂說一個字,就別怪我真正趕盡殺絕。”
說到這,他又鄭重的冷情的補充一句:“別傷害她!”
樑如錦被他這樣強勢又極具震懾的眼神震了震。
以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唐煜冷靜、睿智、理智、清冷、生疏。但絕不至於這樣強勢冷漠。
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着唐煜,而實際上,她對他其實也從未熟悉過。
“唐煜,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樑如錦深吸口氣,聲音有些哽咽,“我們結婚三年,其實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
唐煜無從否認。
樑如錦悲涼的看着他,“既然如此,當初爲什麼要娶我?爲什麼還要和我結婚?”
“當初你和我求婚,而我,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我覺得當時的我們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樑如錦諷刺一笑,“在你看來,婚姻就是這麼無所謂?只是因爲需要,而不是因爲愛情?”
“若是在以前,你和一個35歲的男人談愛情,我會覺得你很可笑。”在唐煜曾經的世界裡,現實裡並沒有那麼多愛情,甚至,他並不相信愛情之說。身邊的男男女女,又有幾對不是將就在一起,各取所需?
說到這,他腦海裡劃過一個稚嫩的臉蛋,面色柔情了些,話鋒一轉,”但是現在,我能理解你的悲憤,也接受你的控訴。以前的婚姻於我來說,確實並沒有所謂。現在對我來說,婚姻很神聖,很美好,是一場愛情的延續。“
這樣的話,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一向倍受男人追捧的女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自己的前夫或者前男友,對自己的新歡體貼得不得了,遠勝和自己在一起時。
“所以,你發現自己愛上了唐菲菲,你就要和我離婚?你把我當什麼了?需要的時候就娶我,不需要我了就棄之如敝履,現在還要開除我,將我逼上絕路?”
唐煜俊眉冷峻的皺成一團。他和樑如錦過去的事,他不希望牽扯到無辜的菲菲。
“我們離婚的事,和菲菲無關。”他本能的護着那個女孩,“別忘了,提出離婚的是你!”
“……”樑如錦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一會兒,她只輕幽幽的,無力的開口:“你知道我之所以會提離婚,不是真的想要和你離婚。而是……而是我以爲你會來挽留我,我以爲你至少會有一點點捨不得我。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
竟然離婚得那麼決絕。
而且,他恐怕是早就有所謀劃。當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他當場就拿了離婚協議書出來。而且,那份協議書上他早已經簽了字。
他是個大方的前夫,給了她一筆豐厚的離婚費用。還有幾處不動產。
但是,這場離婚,他卻連一丁點兒的捨不得都沒有。
樑如錦深吸口氣,在辦公桌前的轉椅裡坐下,仍舊不甘心的問:“你對我,真的一點點留戀都沒有?我們離婚後,你就沒有一次想起過我?唐煜,菲菲還是個孩子,她沒有我的閱歷,沒有我的人生經驗,甚至……”
“她確實沒有你這麼豐富的閱歷。”唐煜打斷她的話,望一眼樑如錦,語態平淡,“在我們離婚前,你和分公司經理任遠飛的事,也算是你閱歷的其中之一。”
這句話說出來,震得樑如錦瞠目結舌。她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萬萬沒想到,過往的事,唐煜竟然是知道的。
當初離婚的時候,他也隻字不提。她一直以爲,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一定瞞過了他。
“我……我……”她有些難堪,有些心虛。剛剛那些控訴唐煜無情的話,到此刻像是一個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似的。半晌,她終於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很快就和他斷了來往。當時真的……真的是因爲你對我太過冷淡。哪個女人能受得了丈夫從來不關心自己,不愛護自己?任遠飛……他對我好,我一下子就不迷了心神,我只是在他那兒找慰藉,不是……”
“行了。”唐煜面色平淡的將她解釋的話切斷,興致缺缺的樣子,“你的事不用特意和我解釋。”
樑如錦面色更難堪起來。
彷彿剛剛被潑了一桶冷水後,這會兒又被潑了一桶冰。
他是不在意啊!
所以,當初他明知道這一切,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在她面前隻字不提。不憤怒,不質問,不關心。
只等她來提離婚,冷靜的將離婚協議書甩她面前。
這個男人,其實一切都盡在他掌握中,可是,他卻可以淡定的當個盤觀者,將一切後路早就盤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