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家族今晚要有重大變故。知道勸不動你離開,所以也就不多此一舉。”屠天說道。
“你還真是瞭解我。是那些長老們要謀反吧!”寒夏說道。
“是。公輸祁茗雖然年紀不大,但心胸城府比起那些老頭們有過之而無不及,且進退有度,胸有丘壑,堪稱大用。況且還有一個多年未露面,躲在後面韜光養晦的公輸云溪。經過這次的清洗,滌除繁雜,公輸家的名望肯定要更勝三分。”
“但如果你也出手的話,這件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吧!”
“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必你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的確如此。所以公輸祁茗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利用我來見你嗎?”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雲道秘錄》在你手裡。現在是既不能硬搶,也沒有時間來長久計劃,最好是你能自己乖乖交出來。這樣一來,他又有了一個贏的籌碼。”
“他怎麼會知道?”寒夏驚訝的問道。
“你會不會懷疑我?”
“不會。除卻立場我們是朋友,所以我相信你不會。”
屠天聞言一笑,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在公輸家呆了那麼久,平時又大意,連我這個不是公輸家族的人都知道,又何況是公輸祁茗!只要你露出一點馬腳,他就能抽絲剝繭找到源頭。”
“當初那個前輩把書交給我,是讓我幫他找一個值得託付的人。其實公輸祁茗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我不明白的是這些人爲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他要是直接告訴我,我未必就不答應。結果費盡心機搞了這樣一齣戲。多次被人利用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寒夏說道。
“不是我們太複雜,而是你想的太簡單。《雲道秘錄》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關之術,也只有你會心甘情願的轉手於人。不多說了,你務必要小心,到時候我請你喝酒。”
寒夏看了一眼公輸家的大門,說道:“你也要小心。”
現在已是酉時,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可還是又大又亮,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晨迎昏行,早上男方去女方家迎娶新娘,黃昏舉行成親儀式。所以院子裡的賓客都已經走完了。折騰了這麼幾天,那些下面的丫環家僕更是累得夠嗆,所以一路走來,只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公輸祁茗看了看站在院子裡的寒夏,臉上遮掩不住的驚訝。
倒是寒夏淡然了許多,果真是不做賊不心虛!
“雖然我很討厭被人利用欺騙的感覺,但還是選擇把書給你,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胸懷寬廣的人?”
“多謝,你……”公輸祁茗說道。
“謝謝就不用了。不過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想必前輩也是絕對不願看到族人陷於水火!告辭!”
“等一下,你說過你要泡茶給我喝的!”
“你現在還有心情喝茶?還是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吧!”寒夏一副你有病的表情看着公輸祁茗,眼珠一轉,說道:“不過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明天吧!要是我明天還能見着你的話!”
還是先回去把這件事和蘇弋軒他們說一下,也好有些準備,如果真的是在今晚的話,也不需要隱瞞什麼。
“我們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有什麼好商量的,越商量心裡越沒底,我們已經準備的夠久了。”
“三大長老都
站在我們這邊,部下的弟子也多投誠,我們這次的勝算很大。”
“如果這次事成,我還要那個叫裂帛的女人。”
“鳥羽,你不要得寸進尺,那是忘川穀的人!”
“這我管不了!大長老,哦,不,現在應該叫你一聲岳丈了,你看着辦吧!”
“好!他們住在瀾西苑。”
……
寒夏站在假山後面,將這些人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有許多草木阻擋視線,並不能看清這些人是誰。可是從聲音來判斷,是那幾個長老無疑,還有那個本應該在舉行婚禮的鳥羽。
他們竟然想打裂帛的主意,必須得趕緊回去告訴他們。
聲音離這邊越來越近,看來那幾個人正向着這邊走來。這假山十分的寬,下方像是屏風一樣,寒夏就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沒退幾步,就好像碰到了什麼。
半驚半疑的轉過身子,寒夏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幾乎是瞬間,嘴巴就被捂住了。雖然成功的阻止她發出聲音,可是這假山建在水邊,此處又是陰涼之地,上面長滿了青苔。兩人都沒想到這裡還有別人,震驚的同時,忘記穩住身形。腳底一滑,就有石子滾落下去,發出了聲響。
“誰在那?”一聲厲斥響起。
寒夏和蘇弋軒難得的步伐一致,同時說道:“跑!”
“是這兩個人!”
“大長老,這可怎麼辦?我們的計劃被人發現了。”
“發現就發現。傳令下去,就說院裡遭了賊,丟了很多貴重東西。同時趕緊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正好賭一把!”公輸雲源目光陰沉的說道,像一隻對自己獵物志在必得的毒蛇。
這些長老們平時看起來,一個個昏庸無能,但其實誰都比誰精明。公輸云溪住在距離西南角距離後山很近的一個偏僻小院落裡,按他自己的話來說,不被人打擾,難得清靜。所以這院子的其他部分都掌握在這幾個長老手裡。
只要發出命令說遭了賊,丟了東西,他們就可以隨意的翻找。至於公輸祁茗,他們還不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小毛孩,藉着父親纔有幾分威勢而已。
公輸家族有今天這個成就,絕不是徒有虛名而已。身後追着他們的那幾個人,無論是速度還是身形,都稱得上是高手。敵方人多,形勢於己方大大的不利,目前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戰術就是---跑!
“這邊。”蘇弋軒拉着寒夏藏進一大片花草間,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因奔跑而劇烈的呼吸。
“快點!那兩個人在這裡!”
不過片刻,兩人又開始發足狂奔。
中途又停了幾次,可無一例外地的立馬就被追來的人發現。
兩人隱隱的感覺到不對。公輸家的院子極大,且多有花草樹木,假山樓閣。按理來說,兩個人要藏匿起來很容易,爲什麼這麼容易就被人發現呢?
他們的身份,聽到了這樣的事情,所處的位置是及其尷尬的。還有就是對方的人太多,打得了一個人,卻打不了一百人,人的氣力都是有限的,所以不願拔劍相向,只是逃匿躲藏來保存實力。
可是看這勢頭,長老們是下定決心要殺人滅口。他們今晚決定要叛變上位,一大優勢就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如果被他們兩個跑掉的話,肯定會泄漏風聲,到時候,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就降低許多。
只要殺人滅口
,到時候隨便編一個理由搪塞忘川穀,沒有任何證據,忘川穀的人也無可奈何,此事便能不了了之。
“我明白了!是它們泄露了我們的行蹤。”寒夏指着空中幾隻正在撲閃翅膀的小鳥說道。
蘇弋軒聞言看去,那是一種很普通的小鳥,隨處可見,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你忘了!我們在公輸雲舟的山洞裡見過的,叫鷹眼,專門用來追蹤獵物傳遞消息。難怪我們老是被發現!”
蘇弋軒瞬間明白,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不過隨手一擲,那幾只撲棱的小鳥就全數落到了地上,木塊零件散落了一地。
“佩服!佩服!”寒夏說着眼睛狡黠的一轉,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放進了口袋。
蘇弋軒沒有做聲,同時另一個聲音響起!
“他們在這邊!”
知道避無可避,寒夏和蘇弋軒對望一眼,難得心有靈犀,齊齊轉身拔出了劍。一銀一藍兩色光芒如鳳舞九天,毫無畏懼的迎上了潮水般涌來的人羣。
一些普通的家僕自然不足爲懼,可是領頭的四個黑衫之人卻不能不小心留意,只憑氣勢就能感受到對方是一等的高手。對方已經存了殺心,他們自然也不會再客氣。
低沉的龍吟聲響起,蘇弋軒一劍劈開了擋着前面的那個人的身體,大量的鮮血噴出,月白色的長袍卻依舊乾淨如初。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所以毫無看點,直到對上其中的兩個黑衣人。
兩個人長相差不多,應該是兄弟,他們合作出招,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的武器是短刀,一寸短,一寸險,那是對弱者來說的。一旦選擇了這種武器,必然是對自己的力量又足夠的信心。
刀鋒凌冽,貼着蘇弋軒的腰間劃過,不過差一點。蘇弋軒後退一步,不敢有半分遲疑,墨雪一揮,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否則整個後背就會被劃開。
寒夏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另外兩個黑衣人像是紅了眼睛的餓狼一樣,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旁邊還有小嘍囉不時上來插上一劍。
激戰正酣,上下翻飛間,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接觸的一剎那,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思。現在的局面實在不適合繼續打下去,三十六計,跑爲上計!反正那幾只鷹眼已經死了,花密樹多的,多還有幾分勝算!想必此物也是珍貴,幸虧如此,否則今天就要歇到這裡了。可是要脫身哪有那麼容易!
攻勢越來越急,如今只有拼盡全力一搏,才能贏得片刻機會。
蘇弋軒沒有停頓,腳尖一點,身體高高地躍起。手裡的長劍如一把絕世神兵,橫劈而下,銀色的光芒如月色般灑下。這是自殺性的一招,因爲你在打倒對方的同時,自己的後背也處於暴露狀態。
雙胞胎一時間也被這一招嚇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卻也晚了一步。墨雪勢不可擋,直直而下,砍斷了那人舉起抵擋的短刀,接着是手臂,貼着臉側滑下,半邊身體飛了出去。
作爲代價,是迎接另一個人的嗜血攻擊,另一個黑衣人雙目充血,瘋狂的向着蘇弋軒後背攻來,雖然側身,肩胛骨處還是刀鋒傷到,同時墨雪也插進了黑衣人的心臟。
寒夏看蘇弋軒得手,立馬把剛纔抓的土灑了出去。那些人還以爲是什麼致命藥粉,獨門暗器,趕緊遮袖去擋,等他們發現是陷阱時,哪裡還有兩人的身影。
“給我追!”爲首的黑衣人怒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