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屠天所說,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
寒夏離開綠沁園,隨意在庭院中瞎逛。忽然想起了裂帛,聽宗嶽說,這個姑娘好像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聰明、漂亮,明明年紀很小,卻知道很多東西。寒夏你和裂帛一樣---還沒來得及竊喜,莫非要誇自己和她一樣漂亮。宗嶽接着說的話把她氣的半死,都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無蹤無源,又不知去向何處!
“有人嗎?”
“有人嗎?”
聽到聲音傳來,寒夏四下尋找,發現在花樹下坐着一個人,模樣乖巧可人,似乎是扭傷了腳。
“姑娘,你怎麼了?”
“是寒夏姑娘,我想一個人走走,結果不小心扭了一下腳。”
“你認識我?”寒夏有些疑惑,沒道理認識呀,自從着了那個瘋子八小姐的道,便對這些深閨女子忌憚三分,她們暗箭傷人的手段可是讓她自愧不如。
“曾經在花影樓有過一面之緣,我是三小姐沐菀。”
“哦,我想起來了,是你!”寒夏想起當時自己把茶水噴到公輸沐菡的臉上,她就在旁邊幫忙擦拭。三小姐,三小姐!寒夏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的說道:“你就是那個要嫁人的小姐!恭喜你了!”
“沒什麼好恭喜的,只不過是買東西,以物易物罷了。”公輸沐菀面色悲慼的說道。
看她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寒夏便轉移話題,說道:“先讓我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摸了幾下,只是輕微的錯位,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很嚴重,我說你頭上這個釵子挺好看的!”
“什麼?”
趁公輸沐菀分神之際,寒夏兩隻手一起使勁,只聽咔嚓一聲響,骨頭就接上了。
“啊---”
“別叫了,已經接好了,不信你起來走一下試試!”寒夏看着那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小臉說道。這應該是一個正常的小姐吧!
“哎,真的不是那麼疼了!”公輸沐菡站起來走了兩步。“謝謝你,寒夏姑娘。”
“還得回去歇幾天,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多謝。”
嬌小柔弱,溫柔可人,腰肢纖細,眼神無辜,如一隻急需保護的小鳥。這樣的女子,別說是男子,就連自己這個女人也會生出幾分憐惜之情吧!這應該就是女人似水吧!寒夏扶着公輸沐菀,邊走心裡邊嘀咕着。
“寒夏姑娘是忘川穀的弟子嗎?”
“不是,我是蘇弋軒他們的朋友。”
“寒夏姑娘真是個令人佩服的女子。”
“三小姐佩服我什麼?”
“叫我沐菀就好。寒夏姑娘身心皆不受牽絆,率性隨意,真誠勇敢,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等等這些,皆是我們這生活在牢籠裡的人,想做不敢做也不能去做的。”公輸沐菀的樣子就像是一直被困在籠子裡的金絲鳥,嚮往天空卻無能爲力,神情悲慼。
寒夏震驚的看着她,沒想到這個溫順如兔的小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多謝小姐誇獎,不過,如果籠子裡關的是一隻鷹,那麼逃出牢籠之後,就會在天空自由翱翔。但如果籠子裡是一隻金絲雀,就算有一天她逃了出去,終究還是會選擇回來的,因爲她根本承受不了外面的風雨。沐菀你,覺得自己是鷹還是金絲雀?”
公輸沐菀聽完寒夏的話,嘆了一口氣,說道:“何其悲哀!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不過如果是金絲雀,我寧願選擇死在風雨中。”
這個三小姐看起來聽話乖巧,沒想到也是個性子剛烈之人,怕是心裡九轉回腸,也不與人說吧!寒夏靜靜地聽着也不插話,她明白此時公輸沐菀需要的是一個聽衆。
“我就要嫁人了,除了坐在轎子裡看過南希城的大街,還沒看過別的風景。聽說那個人是嶺南旁邊一個小部落的族長,脾氣暴戾,已經有好幾個女人了,只是因爲聘禮很豐厚,父母就答應了。本來我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所謂的大家閨秀,是不應該說這些的。可是我偷偷去藏書閣看了好多書,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多美。我便不再甘心受人擺佈,真的好想去看看會下雪的北疆,神秘莫測的東海,寧靜古樸的西界,還有許多隻在書上見過的東西……”
一行清淚自吹彈可破的臉頰滑下,公輸沐菀急忙拿出絹帕擦掉。擡頭看了一眼“隨園”二字,說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不過更謝謝你肯聽我說這些,你肯定以爲我瘋了吧!”
“沒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看到書上的那些風景。”
裡面的丫環估計是看到了公輸沐菀,正往這邊走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男子。而公輸沐菀又恢復了那副標準的小姐面容,微笑着說道:“多謝寒夏姑娘。”
“沐菀,你去哪裡了?”看到寒夏在場,已經極力壓制,可還是能聽出不滿和責備。
這個人腳步虛浮,皮膚暗淡,眼眶發黑,血絲密佈,身形微胖,手指粗大,左手和右手擺的頻率不一樣,左腿比右腿慢了小半拍。初步判斷,應該是一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爲,流連於風月場所,又多與人打架鬥毆,但又打不過別人的人。
“大哥,我的腳受傷了,多虧寒夏姑娘送我回來。”公輸沐菀依舊和善的向寒夏介紹道,“這是我四哥,公輸祁赫。”
“多謝姑娘,恕不相送。”公輸祁赫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說道。“沐菀,快隨我進去,父親有事要見你。”
真想告訴他一句,你病得不輕!不過鑑於他態度不好,寒夏只是頷首示意了一下,就轉身離去。
隨園的大廳。
公輸雲陵坐在上首,右邊是三個衣着服飾奇怪的人。爲首之人長相粗狂,濃眉大眼,面色嚴峻,半隻臂膀露在外面,肌肉發達,可見是常年練武之人。
“沐菀,快過來,見過鳥羽首領。”公輸雲陵笑着說道。
公輸沐菀身量輕盈嬌小,楚楚可憐,走起路來更勝弱柳扶風,對着鳥羽盈盈下襬。
鳥羽目不轉睛的注視着來人,面上雖無顯示,但眼神裡已經流露出了喜色。心下琢磨道:這到底是大戶出來的女子,不知比家裡那些女人好上多少倍,滋味肯定也不一樣。
公輸雲陵看着鳥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了。
“沐菀,你下去吧,我和鳥羽首領還有事情要談。”
“是,父親。”
鳥羽的目光盯在公輸沐菀的背影上,久久不能挪開。
“咳,咳……”公輸雲陵手握拳狀,放在鼻脣之間,說道:“鳥羽首領,我這個女兒怎麼樣?可還入你的眼?”
鳥羽回過神來,說道:“公輸家的小姐,那還能有差的嗎?鳥羽十分滿意。”
公輸雲陵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個子不是很高,許是公輸家的日子過的太是安逸,看起來十分圓潤,倒像是個商人的樣子。
“這次的行動,成王敗寇,於我,於在座的各位,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不過,有南蟻族的幫助,我們至少有八成的勝算。到時候,任公輸云溪有天大的能耐也無力迴天。之後,這嶺南一帶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公輸雲陵聲情並茂,說的極富煽動性,眼神裡帶着幾分狂熱,一副所有盡在掌握的樣子。
“我們這些蠻人,狗屁的大字不識,但向來言出必行,也自會盡心盡力幫助長老。但請事成之後,務必履行對我族的承諾。”鳥羽的語氣及不客氣,但聽來卻十分的真誠。
公輸雲陵捋了捋鬍子,哈哈一笑,說道:“鳥羽,這是哪裡話?我都答應把女兒嫁給你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只要事成,我便是公輸家的門主,必定在龍爪嶺下給南蟻族劃出一塊地,你們就再也不必在那原始老林中,承受瘴氣溼毒之苦了。”
……
從隨園回去瀾西苑,要過三條走廊,四個院子,兩個湖。現在連一半都沒走到,日近中午,太陽火辣辣的,寒夏憂愁的嘆了一口氣,坐到了涼亭的樹蔭旁休息一下。
這旁邊有一個人工湖,裡面有好多的小金魚,游來游去,游來游去。寒夏少不經事,在山裡自由隨性慣了,不知道山下的這衆多繁文縟節。感到熱,便脫了鞋襪,把腳放進了水裡。
冰涼涼的,真是太舒服了!幾條魚試探着上來咬了幾口,像是撓癢癢一樣。接着小小的腳掌就不安生的撥來撥去,激起一陣陣水花。
“這麼熱的天氣,下去下個澡一定很涼爽!”
玩得太起勁,根本沒有聽到腳步聲,又或許這人的功力太高。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鉗制住。
“公輸祁茗!”寒夏咬牙切齒的說道。“神經病,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的小命現在在我手裡,還敢這麼囂張!算了,還是讓你下去消消火爲好。”公輸祁茗說着手一鬆,寒夏便作勢向前倒去。
“等一下,等一下!”
“怎麼?你有什麼遺言嗎?”公輸祁茗又用了個巧勁把她拉了回來。
寒夏立刻呈現出比花還燦爛的笑容,聲音弱弱的說道:“公輸祁茗,你堂堂公輸家的大公子,何必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呢?行行好,饒了我這一回吧!”
“恩,這話聽着還舒服一點,來!接着說,說到我高興滿意爲止,到時候我一開心,也許會考慮放了你。”
看着公輸祁茗那欠揍的臉,真的好想上去捶兩拳,心裡罵着死變態,嘴上還甜甜的在說:“公輸祁茗不是一個下流邪惡的人,從不用卑劣手段欺負別人。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不會記恨別人,不是壞人,長相更不是那些歪瓜裂棗可以相比的——”
“你是想罵我下流邪惡,卑鄙無恥,心胸狹隘,喜歡記恨,長得難看吧!”
“沒有,沒有,哪有的事!你好好聽聽,我是在否定這些詞,怎麼敢罵你呢?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以後見你繞道走,怎麼樣?”寒夏一臉哀求可憐巴巴的看着公輸祁茗。
“不怎麼樣!接着說,可是難得看到張牙舞爪的你有今天,怎能不好好欣賞一下呢?你先求求我!”
“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堂堂大公子,要是被下人們看到你欺負一個弱女子,影響多不好!”
“你放心,現在沒有人過來,也不用擔心別人看到你這不雅的樣子。”
“你放還是不放?”寒夏最後的耐心也被耗光了,語氣不善的問道。
“不放。”
“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寒夏撕開喉嚨,撕心裂肺的叫道。
公輸祁茗先是一驚,沒想到寒夏竟然採用這種方法,不過要是引來人的話,的確影響不好,趕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過是分神的一瞬,寒夏便伸手扣住了公輸祁茗的脖子,公輸祁茗也放棄了背後的鉗制,翻手扣住了寒夏的脖子。
兩人剛剛對視了一眼,目光便齊齊轉到了湖面上,接着只聽見落水的聲音。
寒夏坐的那個地方本來就不平整,是一塊突出的石頭。兩人一番交手,只顧着防禦對方,卻全然忘了腳下。
雖然雙雙跌入湖中,但對寒夏來說,卻是不再處於被動局面。這個湖很大很深,和外面的河流相連,水下有無數暗流,剛剛兩人跌落,離岸邊很近,但眨眼功夫就被衝了出去。
寒夏水性不錯,迅速調整氣息,穩住身形,向岸邊游去。公輸祁茗的水性更是沒的說,也趕緊向着岸邊游去。
底層的湖水冰涼,還有暗流的阻力,再加上之前小腿的傷還沒好,寒夏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該死!小腿竟然開始抽筋。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像剛學游泳的人一樣,浮浮沉沉,喝了好幾口水。
公輸祁茗在寒夏旁邊,明顯感受到寒夏的異常。不過估計要是沒什麼事,兩人也不會這麼
安生。
意識倒還清醒,但體力卻漸漸不支,當水再次沒過頭頂的時候,只想着這次要完蛋了。肺像是要炸開一樣,恍惚間,不知何處來的手把自己提了出來。
寒夏剛出水面,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咳嗽了好幾聲,喉嚨火燒火燎的。接着不可思議的看了公輸祁茗一眼,顯然是不相信這傢伙會出手相救。
“看什麼看!你要是死了,我還得給你收屍,更麻煩!”公輸祁茗不屑的說道。“先上去再說,我可沒這閒情在這裡游泳!”說着一手託着寒夏的腰,一邊向岸邊游去。
好不容易上了岸,兩人都累得脫了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餘沉重的呼吸聲。兩人同時扭頭看着對方,這時一隻小鳥叫着飛了過來,鳴聲清脆。
叫聲剛響,電光火石間,兩人同時翻身坐了起來,復又同時出手,寒夏左手伸向公輸祁茗的脖子,公輸祁茗退了半步,但還是沒能避過,頓時被劃出了三道血印。
公輸祁茗也不笨,手裡握着一把小巧精美的匕首,向寒夏的腰間劃去。寒夏剛纔去抓他的脖子,兩人離得太近,沒有辦法避開,在匕首抵在腰間時,拼着魚死網破,也不能受制於人,出手如電捏住了公輸祁茗的脖子。
“卑鄙!”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彼此彼此!”兩人再次齊聲說道。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動。過了一會,公輸祁茗的眼睛突然在寒夏的身上轉了一圈,脣角泛起了笑容。
“你笑什麼?”寒夏不解的問道。
“你的腿還挺長的!”公輸祁茗一臉不正經的說道。“我建議還是先休戰吧!不然我們兩個這樣衣衫不整的站在這裡,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寒夏低頭看了一眼,衣服全都溼了,緊緊的貼在身上,這邊的天氣熱,所以穿的不是很厚。這樣一來,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快在他面前顯露出來了。頓時大驚,趕緊收回手,轉了一個方向背對着公輸祁茗。
“真是難得看你這麼乖巧!”
寒夏不去理會,快步向前走去。
“喂!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先到那去換件衣服吧。這裡距離瀾西苑更遠,難道你想被更多的人看到?”公輸祁茗追到寒夏身後說道。
寒夏停住腳步,點了點頭。
不用公輸祁茗指導,寒夏輕車熟路,直接找到衣櫃,扒了一件衣服出來,穿到了身上。接着又隨手拉了一件衣服,拋給了身後的公輸祁茗。
“搞得你好像是主人似的!喂喂喂!我的衣服都要被你偷光了!”
“謝謝你。”
“謝我?我還以爲你會哭着喊着要嫁給我呢?”
寒夏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心裡嘀咕着嫁給你還真怕你折壽!但嘴上還是平心靜氣的說道:“首先謝謝你剛纔救了我,再謝你把衣服借給我。”
“還真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公輸祁茗說着遞了一杯水過來,“先喝杯水吧!”
“不喝,剛纔已經喝飽了!我走了!”
寒夏擡腳外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放慢了腳步,轉過身來狡黠一笑,然後把手放到脣邊“噓”了一聲,對着公輸祁茗招了招手。
公輸祁茗不明就裡,疑惑着走了過來。
“我跟你說,以前一直覺得大公子是一個玉樹臨風,行爲做事很正派的人,但是你猜我昨天看到了什麼?”
“什麼?”
“今天早上,我來收拾房間,看到大公子衣衫不整的,房間裡亂糟糟的。更可怕的是他還梳了一個女人的髮髻,脣紅齒白,活脫脫一個妖豔的女人,比小姐們還俊上幾分。”
“天啊!不會吧!真是沒想到,原來大公子好這一口,不行我得趕緊告訴小紅去!”
……
聽着外面兩個丫環的談話,寒夏笑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什麼叫以訛傳訛,三人成虎,恐怕這下公輸祁茗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只是自己明明是給他畫了一個大花臉呀!
爲了不打擾外面兩位的雅興,寒夏緊緊的捂着嘴,生怕弄出一點聲響來。不過更可笑的還是公輸祁茗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跟演變臉似的。接着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寒夏。
寒夏怕着傢伙惱羞成怒,再抓住自己不放,進行報復就完蛋了。趕緊拉開門,準備奪路而逃。
門被拉開的同時,公輸祁茗已經出手,鎖住了寒夏的肩膀。接着就是一段時間的靜默。
門外的丫環沒想到屋裡有人,還是他們正在談論的大公子,趕緊跪下來,不住的叩頭,身體發抖,“大公子,奴婢知錯了!大公子饒命……”
“哼,背後議論主子,訛傳謠言,你們可知該當何罪?自己去監司房領五十皮鞭!”
“大公子饒命啊!饒命啊!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房間裡的丫鬟,平時伺候主人起居,也沒幹過什麼重活,小身板哪裡受到了五十鞭,天氣這麼熱,傷口不易癒合,這麼一來肯定是一命嗚呼!
此事是因自己而起,不能白白害了兩條人命,寒夏趕緊說道:“公輸祁茗,饒了她們這一次吧!”
“饒了她們?”公輸祁茗看了寒夏一眼,接着說道:“可以,先去給我打盆水,讓我洗把臉!”
“你!”
“你們兩個還跪着幹什麼,立即去領罰!”公輸祁茗不不去理會寒夏的憤怒,繼續對兩個丫環說道。
“大公子,饒命啊!”兩個丫環幾乎泣不成聲。
“好了!好了!我去打水!”寒夏氣得幾乎要跳腳。
“你們兩個下去吧!”公輸祁茗一副勝利者姿態說道,轉身進去的時候,在寒夏的耳邊小聲說道:“認輸吧!你鬥不過我的!”
“多謝大公子!多謝姑娘!”然後快步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