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景泰帝當時滿腹委屈離了欽安殿,出來冷風一吹倒是回過神來:自己在逢氏面前,還是當年那副窩囊廢模樣!懊惱的幾乎想扇自己的耳光。然時機已過,到底是沒臉再進去見逢氏,乾脆拔腿出了皇宮,去了一家常去的行院。就等着兒子或者是老三,最好是逢氏親自來,聽他訴說情衷,承認逢氏的不是,請自己回宮去......

豈料三日過去了,半個人影沒出現在景泰帝面前。反從侍衛口中聽聞,逢氏與自己兒女們相處甚歡,劉桂蘭給鞍前馬後伺候着,老三則是縮短處理政務的時間,往她面前湊......她第一日在衆人引導下游覽了皇宮,第二日帶着衆人微服前往京城西市,第三日則去京城東郊的大佛寺拜佛並賞梅。而今日,卻是了不得,老三帶她入了勤政閣內,與她細說朝政,說了這半日都不見出來呢!

這還了得!他倆還真想聯手奪了自己皇位怎地!景泰帝又氣又急,趕緊回宮。

果然勤政殿裡熱鬧的很,一整面牆的九州全域圖前,站了範信芳與衆文臣武將。範信芳激情洋溢地指着地圖,講解着各地的形勢、即將施行的新政等。逢氏端莊坐在一旁的上座上,懷裡抱着粉粉,一手摟着阿紫,入神地傾聽着,不時還讚歎、詢問一二。

粉粉是聽不懂這些大人的事,只顧吃着小荷包裡的糖果,一會兒往逢氏嘴裡送一顆。阿紫則緊緊抱着逢氏的一隻手,面上認真神色與逢氏倒是如出一轍。遇到不懂的地方毫無顧忌,嘰嘰喳喳地問來問去。

周玄夫婦、周青周橙等也侍立在逢氏身後。周青與周橙一人一邊給逢氏捶着背。蘇鳳竹不時爲逢氏端茶送水,看起來都與逢氏親暱極了。

唯有站在阿紫身後的劉桂蘭心不在焉、垂頭喪氣地左顧右盼。

景泰帝就是要看看他娘到底在搞什麼鬼,因此不許人通傳,悄無聲息地進來了。劉桂蘭第一個看見他。“小二哥!”她也不顧有外人、孩子在場,撥開衆人衝着景泰帝就撲了上去:“小二哥,你都死哪兒去了嗚嗚!桂蘭兒可是受了大苦,你再晚回來些,怕是都見不着桂蘭兒了!”

景泰帝已然瞅見劉桂蘭額上纏了白布,一隻眼睛青紫,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這是怎地了?”他大驚,扶住劉桂蘭胳膊問。

“哎喲!”劉桂蘭一聲慘叫。景泰帝又見到,劉桂蘭左胳膊到手背也纏上了白布,邊緣隱隱還可見燙傷的紅腫。

“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景泰帝催促劉桂蘭。劉桂蘭驚慌地看一眼逢氏,欲語又遲:“是,是桂蘭兒不小心自己磕碰的,不關別人事。小二哥,你別問了,你只帶我走就是!”

“難不成是娘打你了?”景泰帝倒吸一口冷氣。

“不不不,不是,真的不是!”劉桂蘭一幅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兒,倒是讓景泰帝愈發認定。“你們都退下。”他斥退羣臣,然後質問逢氏:“娘,當真是你把桂蘭兒打成這樣了?她到底是你孫兒的生身母親,你讓她這副樣子到娃兒們面前,你好狠的心!”

逢氏把粉粉交給阿紫,不慌不忙站起來:“狠?我看倒是輕了,叫她還有心勁兒裝可憐挑撥是非。”說着已走到他倆面前。劉桂蘭立刻深深往景泰帝懷裡躲。景泰帝也怒目圓瞪:“有俄在這兒,你休想再碰她一根汗毛!”

“哦,是麼?”逢氏從容擡手,閃電般抓住了景泰帝護着劉桂蘭的胳膊,再一擰,也不見她如何用力,那健碩的胳膊便給她擰了個倒轉,且還咯嘣一聲的,怕不是骨頭都錯位了。景泰帝一聲悶哼,眼見着面目都痛的扭曲了。

“你,你這是作甚?快放開小二哥!” 劉桂蘭嚇的往旁邊避開兩步,驚懼大叫。她是知道景泰帝的,等閒三五個人近不了身,如何在這老妖婆面前就成了泥人?逢氏那兩下子拳腳功夫竟是這般厲害?!

“嬸孃,二哥現下不比以前,有話咱好好說,好好說!”範信芳也給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逢氏這龍神老母可不是白當的。

而孩子們也都張大了嘴巴看他們祖母。

“我這才叫正經管教人,”逢氏跟範信芳笑笑,又看向劉桂蘭:“跟你身上,我還沒動真格呢。你即挑撥他說我打你,那我不如坐實了可好啊?”

“不不不,我,娘我沒說你打我,我啥都沒說啊!”劉桂蘭忙不迭地擺手。

“啥都沒說可不行。”逢氏笑道:“你還是說給老二聽聽吧,你這胳膊上的燙傷,怎麼回事兒啊?”

“我,是我自己個兒端熱水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水盆。”劉桂蘭哭喪着臉道。

“這就算完了?”然逢氏並不滿意:“你沒事兒端那般滾燙的沸水作甚?你是打算往哪兒倒來着?嗯?”

“我,我......”劉桂蘭囁喏。

逢氏又是敏捷出手抓住了劉桂蘭的胳膊。劉桂蘭一個激靈:“我說,我說!我是伺候你洗澡,給你澡盆裡添熱水,你一起身,把盆撞翻到我身上——我沒想燙你,真的,我沒想燙你的!”

“哦,沒想燙我這也不跟我出個聲兒,一大盆沸水就衝着我背上來了。”逢氏點點頭:“再說給他聽聽,這眼睛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那槌子給你捶腿,你一擡腿一擋,那槌子給擋回來砸我眼上了。”劉桂蘭小聲道。

“怎不提你把那槌子舉那老高,手使那老大勁兒,難道不是想把老婆子我骨頭敲碎?”逢氏冷笑:“還有頭上這傷又怎麼來的?”

“臺階上結了冰,沒留神踩上去,滑倒磕破了!”劉桂蘭身子一扭腳一跺道。

“嗯,你現下肯定想不明白你扶着我走過去,我怎就滑不倒呢?”逢氏道:“我卻也不明白,沒下雨沒下雪的,那臺階下人們一天還掃幾十遍,且別的地方也都沒冰,如何就那一小塊地方結冰了?”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管我事......”劉桂蘭別過頭去。

“這下子都明白了吧?行了,繼續心疼你的桂蘭兒去吧。”逢氏與景泰帝說着,咔咔兩聲一拉一扯那手臂,放開了人。景泰帝咬牙揉揉,眼看是不礙事了。

他瞪一眼劉桂蘭,卻依舊把她拉到身後,咳嗽一聲覥顏與逢氏道:“桂蘭兒你還不知道麼,她就是愛瞎鬧騰。你若叫她不鬧騰,那她也就不是桂蘭兒了。”

“我沒說不叫她鬧騰啊。”逢氏笑笑:“鬧騰唄,愛怎麼鬧怎麼鬧。看她鬧騰倒比看百戲都有趣呢。”眼波一動,放軟了聲音,身子晃了晃:“不過老婆子我到底上歲數了,卻是有些禁不住了呢。哎喲哎喲,我這腰怎麼這般疼啊......”

景泰帝見狀下意識就想伸手扶她。然手動了動卻又遲疑。蘇鳳竹已然快走幾步上前把人扶住:“祖母定是閃了腰,別動別動,讓孫媳扶着您。快回去躺下,叫阿玄給您老推拿下。您不知道吧,阿玄會一手上好的推拿!”

“好孩子,你真是個貼心的。”逢氏拍拍她的手。

哼,貼心什麼,拍馬屁而已!景泰帝不屑地想。

“是,阿奶,我伺候您老人家。”周玄也過來扶住她另一隻手。

“我的大孫子竟這般能耐!”逢氏拍拍他的肩。

不過就個推拿而已,算什麼能耐,他可是奪得了天下的人,也沒見她這般誇誇他!景泰帝憤憤地偏過了頭。

“阿奶阿奶我也伺候你!”紫橙粉三個小的忙也過來,抱大腿的抱大腿,拉衣角的拉衣角,衆星拱月地圍着她。再沒一人理會他們爹。

“好好好,我的小心肝兒寶貝!”逢氏捏捏這個的臉,揉揉那個的頭。

心肝兒......寶貝......這話竟能從他娘嘴裡說出來......景泰帝心好難受......明明是地龍燒的熱乎乎的室內,景泰帝卻只覺着寒風蕭瑟掃在他臉上......

“許也是連日奔波,都沒怎麼好好歇歇,又到處遊玩,這身子骨便受不住了。”蘇鳳竹又笑道:“內裡也需好好補補。阿青昨兒在西市上不給祖母買了上好的燕窩麼,正好燉了補補!”

“是是是,我親自給阿奶燉,不要別人經手。”周青也上前道。

“阿青這般聰明俊俏,燉的東西肯定也比下人們做的好吃!”逢氏拉拉他的手。

這算個什麼道理!景泰帝快受不了了。

“我那兒有幾根數百年的好參,我馬上叫人去取了送到嬸孃那兒去。”偏範信芳也往前湊:“嬸孃這歲數,這身子可要當緊了。我娘就是在嬸孃這歲數......唉!”

“好孩子,以後有嬸孃在,嬸孃與你娘不是一樣的麼?”逢氏慈愛地與範信芳道。

“這補品能渾吃麼?”景泰帝終於受不了了,一把把範信芳推開兩步:“得叫太醫好生看過,聽太醫的話!” 說着又推開周玄、拉開小的們,俯身蹲在逢氏面前,反手就把逢氏攬到了背上:“回屋躺着去!俄這就給你叫太醫!”

站起來揹着他娘虎虎生威地走了。

逢氏扭過頭,挑挑眉看過劉桂蘭、蘇鳳竹。落在她們各自眼中,意味自然不同。

“這老妖婆!”劉桂蘭氣急敗壞地跺腳。聲音卻是小如蚊吶。

作者有話要說:  逢氏:想跟老孃橫?你們還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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