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天無涯從羅家蒐羅了匹馬, 循着車轍痕跡,一路追尋。大半個時辰後, 遙遙望見那馬車在前方狂奔了。

太后所言不虛, 公主果然生了異心!天無涯憤怒地連連催馬:竟被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逃脫, 簡直恥辱!

駿馬一聲嘶鳴, 橫立擋住了車子的道。天無涯陰森森地望過去, 卻愣住了:駕車的並不是蘇鳳竹,而是獐頭鼠目一男子。

“擋什麼道, 讓開!”這男子叫囂。

天無涯直接從馬上跳到車轅上,推開車門, 只見車廂裡空空如也。

“誰給你的這車子?這車上原來那女人呢?”天無涯抓着那男子衣襟怒吼。

“這可不是我偷的!”那男子辯解:“是有個婦人給了我一錢銀兩, 讓我把這車趕到張家集去......”

又讓那小女子給耍了!竟被她這麼簡單的伎倆耍了!天無涯臉上還是一臉死人模樣, 手卻捏的咯咯響。

此時,蘇鳳竹已經搭着去羅家弔唁的人的車子, 到了安城縣城。她跟人打聽着, 一個一個鏢局、車馬行尋過去, 拿出從天無涯車子上順出來的戶貼和銀子投上:“奴家的丈夫,在京城做工, 數月前斷了音訊。奴家便和婆婆商量了,前往京城尋他去。”

數個時辰後, 天無涯來到本地最大的一家車馬行:“這位朋友請了, 在下的大嫂,名喚蘇錦娘。今日說是要僱個車子前往京城,卻是拉下一樣要緊東西在家裡, 不知她可曾來過貴號?”

賬房先生不疑有他,翻翻登記簿子,點頭道:“是有這麼一位娘子,來弊號僱了車子,商定明天一早啓行。”

“可知她現在何處去了?”

“說是往城中親戚家投宿。”

到底還是逃不脫我的五指山。天無涯便偷偷摸上了這車馬行正堂屋頂,這一夜都沒閤眼睛,死盯着周圍。

眼見得夜色將盡,車馬行裡復又喧譁。車伕們吃飯、餵馬、裝車,開始準備出鏢。天無涯也愈發精神地盯着。

然而始終不見蘇鳳竹身影

“都過了時候了,那位蘇氏娘子怎還不來?”賬房先生對着簿子檢點着人和貨物,焦急地向外張望着:“這女人家家的生意,就是麻煩。”

糟糕!天無涯一個激靈:又中了她的計了!人怕不是早走遠了!

他急急跳下房,騎馬向城外驛道追去。

蘇鳳竹昨日便已經從另一家車馬行僱了車子出了城。出城之後,又臨時叫車伕掉了嚮往東而去。在在天無涯發現她不見、沿着北上的驛道、一路打聽安城出來的車子之時,她人卻到了安城東邊百里外的雲城。在雲城,復又找了一家鏢局,趁上了往京城去的車隊。

行了一整個白天,安然無恙。蘇鳳竹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下,應該徹底甩掉天無涯了吧......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前方鏢師粗聲大嗓地和人說些什麼,隱隱聽見“女子”“京城”等字眼。

蘇鳳竹立刻繃直了脊背。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有腳步聲衝着她這兒過來,車子門簾被撩起。“大嫂,真真是難爲情,”眉目憨厚的鏢師頭子點頭哈腰道:“這兒有另一位大嫂,死活要搭車,也是去京城。我們這兒沒多餘的車了,您看,讓她和您坐同一輛車行麼?車費給您免半。”

蘇鳳竹長長舒了一口氣:“當真?免半?行啊行啊,怎麼不行!”

然而等那女子上車,蘇鳳竹瞪圓了眼睛:竟有這樣巧,這半路同車者,分明是昨日大鬧羅家那劉桂蘭!

用力眨眨眼睛:沒看錯,那修頎風流的身姿,那輕薄纖巧的嘴脣,那鼻翼有一顆小痣的嬌俏鼻子,那細長嫵媚的眉眼,那轉眸間一股子勁兒勁兒的精氣神兒,便是隻見一面,也絕不會再忘!

“大妹子,你好啊!”劉桂蘭倒是毫不見外,上來就親親熱熱地跟她拉手。昨兒個的一身孝服已然換了小媳婦一般的梅紅色襖裙,抱在懷裡的孩兒也不見了,代之以鼓鼓囊囊一大包東西——怕是,訛足了羅家銀錢,這便腳下抹油開溜了?蘇鳳竹揣度着。

“新裁的,江南那邊剛傳過來的花色!”見蘇鳳竹眼不錯地盯着她,劉桂蘭只當她看自己衣裳,美滋滋地扯着衣襟給她細看。傍晚璀璨的陽光穿過車窗空隙落在她衣裳上,果然綢緞華光流淌。

這陽光同樣射進了含冰宮中,照亮周玄的面龐。

他的面龐現下看着比以往更黑一些,是這幾日整夜整夜不合眼熬的。

“誰許你進這裡來的?誰許你碰這兒的東西的?”他就黑着這麼一張臉,質問面前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殿下,妾,妾是看這桌椅上蒙了塵,想擦拭一下......”美人兒噬着淚,可憐兮兮地答道。

“不告而進別人家,這和小偷兒有什麼兩樣。”周玄指門:“出去,下次再這樣我就真叫人抓賊了。”

美人兒以前也是官家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話。頓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抹着淚出去了。

周玄舒了一口氣。看見美人兒的帕子還在桌子上,拎起嫌棄地扔出門去。看看那被擦過的桌子,自己抓着衣服袖子重新擦過:他和媳婦兒的臥室,如何能存在別的女人的痕跡。

擦完了桌子,周旭一時沒了事兒做,只在臥室裡來回徘徊。臥室裡一切都還保持着蘇鳳竹離去時的模樣:妝臺上她慣使的脂粉在,榻几上她用藥後清口吃了一瓣的橘子在,牀上他們日日一起蓋的被子也在...... 甚至空氣中還殘留着那屬於她的甜美氣息,卻唯獨不見了她。

周玄在牀上坐下,伸手探向被子裡。被子凌亂被掀開,彷彿片刻之前還有個嬌嬌軟軟的人兒躺在裡面。

然而被子裡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周玄慢慢收回了手,握成了拳。

他的目光轉向了她的枕頭旁邊。那裡那隻粗陋的牡丹銀簪不見了。如若不是發現這個,周玄那時幾乎就真以爲,她棄他而去了。

如果蘇鳳竹當真不願意留在他身旁,周玄也不會勉強的。

可是發現這簪子不見了,讓周玄心裡重新燃起火苗:她若是真是棄他而去,不會萬千珍寶一毫不取,偏偏只帶了這簪子走。

帶着這簪子,她就還是他媳婦兒。因此周玄花言巧語哄了他爹,讓他爹找人——他知道,正面求他爹的話,他爹定不會想鳳竹回來。只能迂迴着來。

可是已經一連三日了,這許多精兵強將,怎就不管用呢。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自己的媳婦兒,還是自己去,才能找到。周玄等不及了。

打定了主意,周玄立刻去找他爹,指天畫地裝出一副要把蘇鳳竹撕碎的氣樣,讓他爹允了他親自指揮禁軍找人。

景泰帝正在陳夫人玉華宮中。等他們說完之後,陳夫人拉住周玄,心疼地噓寒問暖:“我怎看着,這人都瘦了一圈?真真是,好不讓人心疼!坐下坐下!”強按了周玄坐下,又喚:“圓兒,圓兒!咱們小廚房裡不是坐着鴿子湯麼,給你哥哥舀一碗來。”

“多謝夫人美意,我吃飽了......”周玄哪裡有心思吃東西。

“哎呀,你妹妹親手熬的,是你妹妹的心意!” 陳夫人嗔道。

周玄只得勉強按捺了,等顧圓兒把湯送來,他三口並兩口吃了個乾淨:“吃好了,謝過夫人,謝過妹妹。”說着把那衣袖照嘴上一抹。

“啊呀呀,這......圓兒,快,快把你帕子給哥哥擦擦,快!”蘇夫人忙道。

顧圓兒早在心裡不屑他這粗魯舉止了。聞言扭身就走:“不在身邊兒,我去找找。”

“不必了不必了,我告辭了。”周玄說着大步走了。

“也把那鴿子湯給朕來一碗啊!”被冷落了的景泰帝不滿地道。

陳夫人忙親自去舀了湯,侍奉着景泰帝喝。又與景泰帝道:“看來這一遭,大殿下是真惡了那蘇鳳竹。”

“可不麼,換哪個男人能忍。”景泰帝嚥下一口湯道。

陳夫人眨眨眼睛:“以妾之見,還是趁着這空當,趕緊給大殿下娶了正妃是正經。免得他又迷戀上別個妖女。”

“唉,王雪川那閨女是不行了,”景泰帝嘆息:“別兒個,朕一時半會還沒想好。”

“妾倒有個念頭,還請陛下恕妾冒昧。”陳夫人說到正題上了:“陛下你看,圓兒這纔不過比玄兒小四歲,脾氣品性你都是知道的,她和玄兒若是親上加親,豈不是好?”

“唔,圓兒和玄兒?”景泰帝眼睛掃了她一眼,手中的湯勺便放下了:“朕怕圓兒未必肯。”

“她小人家,哪裡有什麼肯不肯的,還不是全憑父母作主。”陳夫人拾起湯勺給他喂到脣邊。

景泰帝喝下這勺湯,展顏露出一個慈祥笑意:“朕是玄兒的爹,也是圓兒的爹。朕不能讓圓兒受委屈。你還是先問過圓兒,若圓兒願意再說吧。”

“不好,不好!我纔不要嫁那村夫!娘你這是想什麼呢?你就不能想女兒點好麼?”豈料陳夫人和顧圓兒一說,顧圓兒便如炮仗般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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