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這天下你既拿不下來,那還是我取了罷。”得知周玄要返鄉的消息時,兔兒不無諷刺地在他面前說。

“兔兒,不許跟你姐夫這般陰陽怪氣的。”蘇鳳竹拍一下他腦袋。

“姐,你還當真心甘情願跟着他回村兒裡去種地啊?”兔兒撇嘴:“你不會以爲種地就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吧?”

“呀,你如何知道我們老家有菊花籬笆,也有南山?”周玄故作驚奇地道。

“當真麼?既然叫梅花村,也該有梅花吧?眼下正是賞梅的時候呢。”蘇鳳竹笑道。

“有,如何沒有,山上漫山遍野的梅樹。”周玄道:“我們冬日裡不下雪的時候,就上山挖那等粗矮好看的梅樹拿到城裡賣。賣不掉的就栽在自己家裡,拿繩子捆一捆綁一綁,無事就拿剪刀修剪修剪,養成個歪歪曲曲的樣子,再賣保準能賣個好價錢!”

“原來夫君在村裡過的竟這般風雅。”蘇鳳竹雙手合在胸前輕拍:“我都迫不及待想去了!”

“我都迫不及待想去了!”兔兒不屑地學蘇鳳竹的聲音說話。又無奈道:“罷了,你順心如意便好。終究有我在,餓不着你們!”

“好好好。”蘇鳳竹一手拉住他一手拉住周玄:“反正我這小女子,就靠你們兩個大丈夫養活了!”

她和周玄相視甜蜜而笑,卻是笑的兔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哎喲,受不了你們了......”說着跑開了。

周玄卻又收起了嬉笑神色,握了蘇鳳竹的手道:“你放心,不會去很久的,還會回來的。

“其實我倒寧願做個隱士。”蘇鳳竹笑道:“只是以你的身份,便是想隱也是不能的。不過你又何必太急在這一時,終究我並不覺的委屈。”

“我並非一時昏了頭,拿回村來要挾我爹。而是現在時機正好。”周玄道:“媳婦兒,南邊仗已經收尾了,傅見省馬上要回來了。媳婦兒你知道傅見省是如何一個人麼?”

“啊?”蘇鳳竹眨眨眼:“我在這深宮裡頭如何得知?”

“你至少也聽聞過他的赫赫聲名吧。”周玄讚歎道:“我這次去我見着他,果真是名副其實,極高傲果決的一個人。手下的能人也不少,都對他死心塌地的......”

“你是說,他也對皇位有野心?”蘇鳳竹打斷他問道。

周玄搖搖頭:“這我倒不敢說。但他在軍中的威望已然直逼我爹了。並且,以前怎樣我不知道,就現下傅見省這性子,決然和我爹處不好的。我呢,多少算立下點小功,在軍中也結識了些弟兄。到時候倆人對上了,我爹肯定得我給他助陣!”

“哦,我明白了。”蘇鳳竹挑挑眉:“所以你現下敢回村兒去,等着陛下來跟你服軟是吧。盤算的真精。”說着伸手摸摸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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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精打細算,怎能養活好你呢。”周玄笑嘻嘻地蹭蹭她的手。又道:“我原還盤算着,阿奶是會幫我說話的,在回來路上她原也應承了我。不曾想她見了我爹後,許是愈發想念我爺了,心中不好受,還有些發小孩兒脾氣......”

“你不必說了,我懂的。”蘇鳳竹忙打斷他的話:“咱們的事兒合該咱們自己使勁兒,讓老人家煩惱,卻是咱們的不孝了。”

“我媳婦兒就是懂事,識大體!” 周玄心中面上,俱是喜滋滋的。

出發那日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空氣中隱隱傳來萬物甦醒的氣息。

長陽宮前,出行的隊伍浩浩蕩蕩排開了,用的是原虞朝皇太后的儀仗,金碧輝煌氣象萬千自不必言。皇宮內外有頭有臉的人都趕到了這裡來送別,便是還不能下牀的陳貴妃,都命肩輦擡了來。

“妾唯恨身子骨這樣,不能伺候太后歸鄉。”陳貴妃切切地伏在肩輦上向逢太后叩首:“這是妾囑咐了下面人爲太后預備的路上用的東西,還望太后不要嫌棄粗鄙。”說着宮人們把衣履吃食□□東西呈上。

“費心了。你現下顧好你自己個兒就行了。”逢太后道。她對着兒子的這些女人都是一色的不冷不熱。

一邊劉桂蘭卻是眉飛色舞歡喜天喜地。見到陳貴妃此舉她不屑地翻白眼:馬屁精!

卻又見餘皇后拉着周朱急急走到逢太后面前。“妾,妾請讓朱兒,替妾伺候太后歸鄉。”她俯首道。說話的聲兒都顫了。

“你捨得?”景泰帝也是驚訝:“朱兒還從沒離開你身邊過一天呢。”

餘皇后看得出心中在激烈的掙扎。“伺候太后是兒孫該做的事,有什麼舍不捨得?”她勉強笑着,把周朱推到逢太后身邊。周朱早已換上了一身行路的衣裳,看着他娘眼淚汪汪的,倒是好不可憐。

劉桂蘭又是一聲冷哼:這個倒是更奸詐!嘖嘖,看你們這諂媚嘴臉,真是好不害臊!我劉桂蘭兒就不奉承她!

“這纔像個做媳婦的樣兒!”景泰帝聽了餘皇后這話卻心中舒坦。“沒多少路,去不了幾天。”他又看向在陳貴妃身邊的顧圓兒和周緗:“要不圓兒緗兒也一起跟着去吧?圓兒正好散散心。”

顧圓兒自從聽聞鄭律死訊後,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都沒了活氣兒。景泰帝這也是擔心她,故而有這一說。然陳貴妃看着這樣的女兒,又如何放心她離了身邊。“她們笨手笨腳的,去了盡給太后添麻煩,還是別去了吧。”她回拒道。

景泰帝也不勉強,又與她娘道:“娘啊,路上不舒服就停下來歇着,咱不着急哦。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儘管指使人去弄,俄都下旨跟沿路官員說了.......”

“行了行了別囉囉嗦嗦不像個男人。難不成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吃不知道喝,把自己個兒餓死啊?!”逢太后不耐煩地一揮大手。

“你看看,說好話都不愛聽。”景泰帝委屈地抽抽鼻子,轉眸看向她身後的周玄夫婦。“務必伺候好你們奶!”他板起臉冷着聲道。

“嗯!”周玄也板起臉冷着聲。

劉桂蘭此時湊過來,甩着手絹兒對周玄夫婦及別的孩子道:“好孩子,這一去,你們可就再見不着爹和娘了,也再沒有這金鑾寶殿,和這老多好東西了。好孩子,娘如何捨得你們,孃的心都碎了嗚嗚!快跟你們爹認個錯,別走了吧!”

“啊。再見不着爹和娘了?”周橙一聽大驚,小臉整個兒皺了起來:“我想要爹和娘......”

“聽她胡說!”周紫訓斥他。

“你顧好你自己個兒就行了!”周嫣則冷冷道。然後也對弟妹們道:“昨兒和你們說過了,我這善濟院中出了點事兒,我就不去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個兒啊,照顧好奶。”

“大姑娘這整日裡和那幫子窮人混在一起,像什麼話?”劉桂蘭卻又插嘴道:“莫不是,遇見了個相好的?”

“你!”把周嫣氣的臉紅脖子粗,要不是這麼多人當前她都想動手了:“是,我是遇見了相好的,遇見了你以前的一打相好的!”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像什麼話。”景泰帝忙把兩人拉開。“時候不早了上車吧走吧。”他催促衆人。

“皇太后啓駕!”隨着威嚴悠長的呼喝之聲,長長的隊伍往宮外迤邐而去,吸引了整個京城的目光。

“真是奇怪,你娘怎麼捨得讓你跟我們走?她不是都不許你跟我們沾邊麼?”周紫帶着粉粉和朱兒坐了一車,她不解地與朱兒說道。

“娘說,娘說好孫兒該和祖母親近的。”朱兒邊抹着眼淚邊哽咽道。他努力抽搐着鼻子忍淚,看的出是想做出一副小小男子漢的模樣。

“阿奶是我們的,不是你的。”而粉粉冷冷地道。

“啊?”朱兒看看粉粉,只覺着粉粉不似以前那樣和他親近。“粉粉你不喜歡我了麼?”他問道。

“是啊,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喜歡逢春了。”粉粉乾脆利落地道。

“啊?”朱兒大驚,驚的連哭都忘了:“爲什麼?你爲什麼不喜歡我了?”

“因爲逢春對我可好了,逢春說他長大要娶我。”粉粉捧着臉開心地道。

“咦,他那麼小怎麼能娶你!”朱兒大急。

“都說了長大後。”粉粉從容道。

“可是,可是”朱兒慌亂地比劃着:“他兩歲你四歲,等他四歲時候你已經八歲,等他八歲時候你,你,呃,呃,”他忙把十個手指比到一起數來數去:“十六歲,對是十六歲!!等他十六歲,你,你......”

這下是真不知道了。

“三十二歲!”周紫在一旁忍笑道。

“對,三十二歲!”朱兒大聲道:“三十二歲有貴妃娘娘那麼年老色衰!你要等到那麼年老色衰才嫁人麼?”

“哦,你說的好有道理哦。”粉粉怔怔點頭:“我竟沒有想到......”

周紫忍笑忍的肚子都疼了。

此時車子停了下來,周橙鑽了進來:“二哥叫我和你們一起坐。”

“爲什麼啊?”周紫問他。

“因爲兔兒姐姐被大哥趕下車,去和二哥坐一起,二哥說這樣人太多了,叫我來你們車上。”周橙嘀咕:“明明這個車上加上我都四個人了,那邊才兩個啊!”

另一輛車上,兔兒身子一倒佔據了大半個車廂。“唉,你哥和我姐又開始做那些沒羞沒臊的事兒了。”他懶洋洋道。

“啊?”啥......純潔如你怎麼可以知道沒羞沒臊的事兒......周青一臉窘迫。

“整天折騰不老少,如何就折騰不出一個寶寶來。”兔兒又嘆息。

“唔......”周青只覺着自己臉都要燒起來了。

“這又舟車勞頓往那山溝裡去,一時半會兒怕是沒指望了。”兔兒腳一撩,大咧咧擺個二郎腿。

“呃,啊,”周青趕忙岔開話兒:“兔兒你放心,絕不會讓你和嫂嫂在那山溝裡吃苦的。便是哥哥惹了爹的氣,我,我會上進,保護哥哥嫂嫂的。”

“哦?”兔兒擡擡眼皮看他:“你要怎麼上進啊?”

“我現下學了不少文章,差不離的道理我都明白了。”周青認真道:“沒事兒我去爹身邊、三叔身邊聽他們大人講朝堂的事兒,我也都聽的懂的。連三叔都誇讚我了不得,等我以後入了朝堂,定能讓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

“唔,”兔兒爬起來,湊到他身邊,一隻手搭上他的肩,眼睛撲閃着上下打量他,叫周青心如鹿撞。“聽你這意思,志向不小啊。”他道:“叫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你這是想當皇帝啊,嗯?!”

“不,不行麼?”周青茫然道:“我這麼聰明,我當皇帝一定能護好所有人的。”

“不行!”而兔兒猛地一聲大喝,震的周青耳膜疼:“你當皇帝我姐姐怎麼辦!我姐姐至少得當皇后!你要想當皇帝,我現在就掐~死~你掐死你!”

說着還伸手往周青脖子上比劃。

“啊,好好好,那我不當了還不行,我不當了還不行!”周青慌亂中抓住了他的手,頓時又是一陣心神盪漾:啊,我抓住她的手了!怎麼這麼硬一點不軟和——定是瘦的只剩下骨頭了,可憐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青兒的暗戀狀態不會長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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