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眠被兩個攀巖愛好者按倒在地的時候,綁在舒清雅腰間的扣鎖忽然斷裂,身體往下墜去。
沈書眠瘋狂大笑:“賤人,你就是這麼害死阿倫的吧。去死吧,到地獄和阿倫懺悔吧!”
隨着一聲淒厲的尖叫,舒清雅的身體落在崖壁橫生而出的一棵松樹上面,減緩一些下墜之力,這才跌到地面。
月神急忙跑了過去:“嫂子,你怎麼樣?”
舒清雅卻已不能動彈:“骨頭……骨頭斷了!”
月神拿起報警叫救護車,他不是醫生,暫時也不敢動舒清雅。
不久,沈書眠又被柳黛眉聯合兩個攀巖愛好者拖下山來,沈書眠朝着舒清雅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阿倫縱有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下的了這樣的毒手?”
月神驚恐不已,望着沈書眠:“沈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嫂子怎麼可能害死大哥?”
“我剛剛給她做了深度催眠,她什麼都說了,她是爲你,她才謀殺親夫!”沈書眠從身上拿出一支錄音筆,“我都錄下來了!”
月神呆若木雞,望向地面的舒清雅:“嫂子,都是真的嗎?”
舒清雅淒涼地笑了起來:“阿神,你大哥要殺你,他怕你有朝一日奪了他的財產和地位,你以爲你在日本的那些意外,都是偶然嗎?”
月神當然不會相信是偶然的,一個人的運氣不可能衰到那個地步。每每都是死裡逃生,“我什麼都不想跟他爭的,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不爭,並不代表他不擔心,畢竟你身上流着月家的血,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面對金錢。他早就瘋了,你知道他執掌月亮王國的時候,爲什麼沒人敢動他嗎?就因爲他夠狠!而你,雖然冷漠,但你卻不夠狠,所以董事會纔會處處制約着你。”
“我根本就不想得到這一切,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舒清雅笑着落淚:“我知道你不想要,當時是我逼着你回國的,月亮王國,必須要有一個人出來坐鎮。阿嬤已經老了,你是唯一的月家血脈。你責無旁貸。”
月神難過地捂着面容,抹了一把:“可你幹嘛殺人啊,你這樣會把自己陷進去的,你知不知道啊!”
舒清雅的嘴角忽然舒展開來,會心地笑,他終究還是在乎她的,“阿神,我跟你說過,我這輩子最想嫁的人是你,可是世事無常,我們都被太多的東西左右自己的人生,我別無選擇,我只想看到你平平安安,只有你活着,我的愛才有寄託。不然,我就會像這位沈小姐一樣,你看看她,她已經瘋了,做小三都能做的這麼瘋狂,真的是瘋了!”
“賤人,你才瘋了,你連自己丈夫都殺,你就是一個瘋子!”沈書眠狠狠地瞪着舒清雅,張牙舞爪。
柳黛眉牢牢地抱住沈書眠:“眠眠,你冷靜一點!”
月神看着舒清雅和沈書眠,不知到底是誰瘋了,或者兩個都瘋了,整個世界都瘋了!
不久,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而至,沈書眠和舒清雅都被帶走,月神含着眼淚,擡頭望天,不肯讓懦弱的淚水流下。
天空很藍,藍的就像一種病。
柳黛眉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又輕輕地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是冰涼的,但在記憶裡,她卻很少碰過他的手,他們更多的只是擁抱。
“阿神,你別難過……”說着,她先哽咽起來,雖然舒清雅是殺害月倫的兇手,但是沈書眠殺人未遂,卻也非要到牢裡蹲幾年不可了。
“我該怎麼跟阿嬤說這件事?”
“總要面對的,老人家很堅強。”
兩人上車,柳黛眉開車,她怕月神情緒不穩,不敢讓他開車,月神上次出的車禍,至今還讓她心有餘悸。
“阿神,我還沒恭喜你呢!”車子開出一程之後,柳黛眉忽然說道。
“恭喜什麼?”
“小藍給你生了一個孩子,還是一個男孩,你應該很高興吧!”她故意說些月神高興的事,儘管現在她的心情也很難過,儘管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她會有一些失落。
但是,只要他開心,她什麼都願意犧牲。
“眉姐,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的。”狀布役弟。
柳黛眉更加難過:“阿神,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小藍,但是……但是我只想對你好,我剋制不了自己的心,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眉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月神眼裡充滿心疼,這世上任何東西都可以償還,唯獨感情不能償還,比如舒清雅,他雖不愛她,但她爲了他去殺人,他的心裡始終充滿着罪惡感,畢竟都是因他而起。
“真正愛一個人,是不求回報的,只要能夠愛着你,哪怕只是無聲地愛着你,我都不會覺得痛苦。”柳黛眉微笑着說,這些日子經歷這麼多事,她的內心忽然變的強大,也敢直視自己的內心,對月神說愛了。
她沒有強迫他愛她,愛他,只是她一個人的事。
月神深深一嘆,有時,你愛一個人,就會虧欠很多人,這和他做生意很不一樣,人都說愛是純粹的東西,現在看來,商業纔是最純粹的。
無怪乎,他的阿嬤,什麼事情都能拿商業的角度來衡量,或者評判。
……
月神回到月家祖宅,先對月老夫人隱瞞舒清雅之事,只和李綺霞說明情況。
李綺霞整個人都像散了架,呆呆地坐在沙發之上:“怎麼可能,雅兒怎麼可能會殺阿倫,阿神,你是不是搞錯了?”
“嫂子親口說的,不過還要進一步等法院的調查。”
“他們的婚事,都是我一手撮合的,是我害了阿倫,是我害了阿倫!”李綺霞抱頭痛哭。
月神心裡黯然地想,你只知害了大哥,卻不知也害了嫂子,不過她身爲一個母親,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兒子。
“大娘,大哥過世很久了,你節哀順變。”
“是呀,阿倫過世很久了,但我一直以爲只是一個意外,誰會想到是雅兒謀殺親夫啊!”李綺霞哭的捶胸頓足,顯是心情悲慟到了極點。
忽然,月神就坐到她的身邊,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抱這個女人,這個從前處處看他不順眼的女人,一心想將他驅逐月家的女人,不過現在在他眼裡,不過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一個可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