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銘,你打我?”
從小到大,就連父母也捨不得動她一根指頭,結婚之後,宋一銘更是將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護。
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宋一銘竟會對她動手。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還自欺欺人地以爲,就算宋一銘背叛了她,她依舊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要保持一個女主人應有的風度。
但她發現,她錯了,完完全全地錯了!
宋一銘沒有正眼去看跌倒的她,而是轉身過去安慰鮑若蘭,輕輕撫着鮑若蘭的面頰:“疼不疼?”
“疼死了,一銘,你要爲人家做主。”鮑若蘭伏在宋一銘的懷裡,哭的梨花帶雨。
她還覺得委屈了嗎?
林藍輕輕地笑出了聲,但她知道,此刻若有一面鏡子,她一定能夠看到自己的笑容多麼狼狽。
她不想在待下去,面對眼前令人作嘔的場面,默默地起身,默默地走出宋一銘的別墅,整個人就像被抽了脊樑骨似的。
京城長期受到霧霾的影響,很少能夠看到陽光,但是今天陽光卻是分外刺眼,林藍的淚水就如決堤似的傾瀉而出,她想放聲大哭一場,卻發現自己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
追她的男人很多,但是宋一銘卻是她的初戀,她把自己的清白之軀交到他的手裡,本以爲也能把自己剩餘的生命交到他的手裡。
哪裡想到,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哀,莫大於心死。
心死了,爲什麼……還會痛?
宋一銘默默地望着她走出別墅,接着輕輕地推開懷裡的鮑若蘭。
“一銘,不要被無謂的人掃了興致,咱們繼續。”鮑若蘭春情盎然,又將一對傲人的雙峰湊到他的面前。
宋一銘一把將她甩開:“我沒心情!”
“人家想要嘛!”鮑若蘭撒嬌地撅起猩紅的嘴脣。
宋一銘一把扯過她腦後的頭髮,狠狠地瞪視着她:“你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宋一銘,你什麼意思,你現在是想過河拆橋嗎?”
“既然知道,就不要等我親自來拆了!”宋一銘一口煙霧噴在她的臉上,嫌惡地將她甩到一旁,“你現在可以走了,我會把錢打到你的卡里。”
“咱們什麼時候結婚?”鮑若蘭愚蠢地問了一句。
“下輩子。”
“宋一銘,你想反悔是嗎?”
宋一銘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着眼前愚蠢的女人:“有空的時候,照照鏡子,你拿什麼資本讓我娶你。”
“難道我就白白陪你上牀嗎?”鮑若蘭眼睛劇烈充血,強忍着淚水不肯落下,“你要對我負責!”
“準確地說,是我陪你上牀,我都不覺得吃虧,你反倒覺得吃虧,可不可笑?要不是爲了我的計劃,你以爲我會讓你這種女人上我的牀?”宋一銘猙獰地笑了起來,“要我對你負責?你怎麼不叫以前陪你上牀的那些男人爲你負責?”
“一銘,我是真心愛你的!”
“你的愛,這麼髒,我不敢要。”宋一銘望着左手腕的勞力士錶,“給你一分鐘時間,從我眼前消失,否則,那些錢你一分也拿不到。”
鮑若蘭怔了一下,淚水無聲地掉了下來,繼而慌亂地抓起自己的衣服,匆匆地穿了起來,逃也似的離開。
在她身影消失門口的那一剎那,宋一銘嘴角勾起一絲鄙夷的笑,手中的香菸撳滅在裝滿黑金砂的復古陶瓷菸灰缸裡,拾步走上螺旋樓梯,背影顯出頹廢的佝僂,蒼白而又寥落。
來到書房,林藍從未涉足的一個書房。
揭開掛在牆上一幅名爲“原罪”的油畫,油畫後面竟然暗藏一個凹槽,凹槽放置一隻紫檀蓮瓣描金花邊骨灰盒,骨灰盒上面的黑白照片是副年輕的面孔,朝着宋一銘輕輕地咧嘴。
宋一銘也輕輕地咧嘴,伸手溫和地摩挲照片:“苗苗,哥哥很快就能爲你報仇了,你再等等,你很快就可以入土爲安了!”
宋一銘拿出,撥了一個電話:“老穆,夫人剛剛離家出走,盯緊了她,按原計劃行動。”
放下,宋一銘緊緊地抱着骨灰盒,坐在冰涼的地板,狠狠地咬着下脣,咬出了血,卻忍着沒有讓眼眶的淚掉出來。
一年以前血色的記憶,苗苗就在這個書房自殺,刀片割破左手腕的脈搏,血,淌了一地,並且留下一行血書:sothemostdistantwayintheworld,isthelovebetweenthefishandbird。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
散落一地的照片,照片裡面都是同一個人。
於是,他的心靈深處開始滋生罪惡,花了很久的時間,找出這一個人,接近她,讓她深深地愛上自己,讓她成爲自己的妻子。
以愛之名,拉開復仇的序幕,她毀了他唯一的親人,他必毀了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