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憐的元娘啊。”葉大太太也是有可取之處的,這一進門,就開始哭嚎起來,比死了親孃都要難受。
付氏沉着個臉,保齡侯夫人忙過來,對着葉大太太和付氏說道,“親家太太來了,元娘現在已經平安了。”
付氏說道,“徐夫人,我們想先看看元娘,”
“這當然行,你們請隨我來,”保齡侯夫人陪着說道。
葉元娘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葉四娘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我可憐的元娘啊,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啊,是哪個黑心肝的人把你還成了這個樣子啊,你這要是不找人報信,是不是就要被那黑心肝的人給害死了,我們也再也見不到面了啊!可憐我那外孫,還沒有見到外面的日頭,就被那歹人給害了去!這世上是有報應的,早晚是會報應到那些人的身上的!我可憐的外孫啊!”
葉四娘沒想到大伯母還這麼的能說會道,而保齡侯夫人頭更疼了,這個葉大太太,還是伯夫人呢,怎麼跟市井潑婦一樣,一來就哭嚎上了。
而葉元娘聽到葉大太太提到那孩子,這眼淚再也忍不住,悲憤的哭了起來!
“元娘,月子裡不信苦,別把眼睛給弄壞了,咱們好好的保養,你還年輕,以後肯定還能生。你放心,你還有我們呢,這公道我們一定給你討回來!”付氏勸着葉元娘,並且用自己的帕子給她搽眼淚。
“二嬸!”葉元娘忍不住,就撲在了付氏的懷裡,哽咽的哭了起來,聽者傷心,對一個剛剛失去了孩子的母親來說,這是多麼痛苦的事兒?這裡面大部分人都做母親了,自然能體會到那種心情。
付氏把葉元娘給哄的睡着了,然後對保齡侯夫人說道:“徐夫人,我們出去說吧。”
還好,這葉二太太是個講道理的。出去說,正好,她也是想給葉家和元娘一個交代。
不過付氏讓四娘也跟着,六娘自然不甘示弱,也跟着出去,葉大太太真是被自己的女兒給氣着了,這關你什麼事兒啊,你跟着幹什麼?二弟妹也是的,把四娘帶過去有必要嗎?大人們就能解決的事兒,小孩子跟着幹什麼?有些事兒也不是這些小姑娘該聽的。
雙方都坐下,保齡侯夫人先賠禮道歉,“本來出了這個事兒,我們應該第一時間給親家太太帶信的,只是因爲元娘這邊情況比較急,所以沒有及時的送信過去,是我們的不是!還請你們原諒!”
到了這個時候,葉大太太也無所謂了,本來過來就是要出氣的,聽了保齡侯夫人的說法,就說道:“是你們不想給我們帶信吧,還是想讓我們知道的時候,事情就這樣了?
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這府裡也太有規矩了,一個姨娘,奴才秧子,也敢給爺們安排女人伺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兒,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大女婿不樂意,連藥都用上了,還故意讓元娘看見,讓她動了胎氣,我真想知道,我們大姑爺是不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就這樣坑害大姑爺的兒子!這是殺人那,得償命!”
“親家太太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那兩個賤婢都已經給捆起來了,到時候肯定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交代,你們放心,那失去的是我們徐家的骨肉,絕對不會輕饒!”保齡侯夫人親自保證。
付氏問道:“徐夫人,我們來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有見到大姑爺?”
“是啊,爲什麼女婿一直沒有出現?元娘都成了這樣了,難道他就一直躲着?那失去的可是他親生的兒子,怎麼着?爲了一個姨娘,就忘了殺子之仇了?”葉大太太咄咄逼人!
“親家太太也知道,大侄兒是因爲被那賤婢下了藥,才除了那事兒,等大侄兒清醒過來,知道元孃的孩子掉了,就要掐死那個丫頭,現在他自己罰自己在祠堂裡跪着,說自己做了錯事兒,唉!”
這還差不多!付氏問道:“徐夫人,我想問的是,對於大姑爺的姨娘,大姑爺是個什麼意思?”畢竟元娘還要在這裡過日子,而且是要和丈夫一起過的,要是因爲這個事兒,讓他們夫妻心裡有了疙瘩,這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這個,我倒是沒有問他的意思,不過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姑息,一定要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保齡侯夫人再次保證。
“好,我相信徐夫人一言九鼎,至於這事兒我們是個什麼態度,那得等元娘醒了,我們要問問她,畢竟是她失去了孩子,最難受的就是她了。”
“這話說的在理,還是親家太太想的周到。不然親家太太留在這裡用飯,再去看元娘?”
“這倒是不必了,我們先去元孃的院子裡坐坐吧。”這是要問元娘身邊的人話了,保齡侯夫人也不會多問,自然是同意了。
“大嫂,怎麼他們說什麼?我們就要答應什麼?咱們保齡侯府也不是好欺負的,況且這事兒說起來也是我們房裡的老大媳婦不賢惠,就因爲這個就把孩子給氣得流產了,這就是妒忌,要嚴格來說,那是要被休的!誰家的爺們不是有別的女人?她這還是懷着孩子呢,要不是她不賢惠,也不至於出事兒。”徐三太太很不滿意。
“好,那你把元娘給休了!”保齡侯夫人懶得跟這個弟妹廢話。
“這,這也不可能啊。”她要是這個時候把元娘給休了,那自己豈不是要被葉家的人給罵死?且京城的其他家知道了,那就是吐沫朝身上對付了。
“那你就給我閉嘴!”現在不是說葉元娘賢惠不賢惠的,最爲最大的受害者,她失去了肚子裡的孩子,前面的什麼誰讓都不重要了,要是這三弟妹還揪着這些,那就是火上澆油,說不定會打起來了。
這姻親不成,就成了仇家!
她還不是親孃呢,更不應該這樣說了!
徐三太太閉嘴了,世界清淨了。
而睡醒的葉元娘,見到自己的母親,還有二嬸,忙說道:“母親,二嬸,今天多虧了你們了!四娘妹妹,六娘妹妹,也多謝你們!”
關鍵時候,還是孃家人給力,不過三房的人沒有來,這三房一向是如此,她也不抱希望。
葉大太太說道:“你也太無用了些,怎麼就因爲那事兒給氣得掉了胎?”怎麼着也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重要,哪裡能因爲看見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那樣,就能把孩子給氣掉了。
葉元娘悲憤的說道:“從我嫁過來,那位姨娘就看我不順眼,覺得我是庶出的,配不上大爺,說大爺是三房的庶長子,就應該至少配個嫡女。還說我們長安伯府不過是個空架子,眼看着爵位不保,以後也就是個平頭百姓,對我各種看不上。
等我診出有孕了,我安排了兩個通房,不是那位姨娘的侄女兒,就因爲這個,時不時的找我的麻煩,我這胎位本來就不穩當,這次還是她故意把我叫過去,讓我看到的!我當時只覺得氣往頭上涌,什麼都看不見了,等我醒來,才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
而更爲可笑的是,婆婆竟然把我的人看住了,不讓人去給你們報信,最護我想了辦法才讓忍過去,不然我現在還被人看着。可憐我的孩子,就那麼沒有了!”
葉六娘聽了恨恨的說道:“姐夫那是什麼破姨娘?打死都不爲過!”
付氏問道:“你是怎麼打算的?剛纔我瞭解了情況,那兩個人已經被綁住了,只等着發落,我想說的是,你要和大姑爺繼續過的,”
葉元娘聽懂了,說道:“二嬸,我明白!我自然會跟大伯母說去!”
那個賤人是絕對不能活的,而另一位是,丈夫的姨娘,生了她,哪怕自己再恨她,二爺不能把人打殺了,不然和丈夫這一輩子就完了!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失去的是再也回不來了,可是這日子還要繼續過,所以她要大度,她要親自開口給那位姨娘求情,讓丈夫對自己更愧疚。
保齡侯府之行還算順利,老太太那邊就有葉大太太去彙報了。
“四娘,今天看了如何感想?”付氏問道。
“大姐姐是個聰明隱忍的。保齡侯夫人也是個顧全大局的。大姐姐的婆婆是個只會搗亂的。”葉四娘總結。
付氏聽了笑了,四娘說的都對啊,簡直是一針見血。
“很不錯,只是這隱忍卻是心裡最難受的,明明心裡已經恨死了這個人,恨不得她立刻去赴黃泉,可是卻還要讓她活着,是不是夠憋屈的?”
“娘,大姐姐不這樣做,到時候被人說的就是大姐姐了,畢竟那人生了大姐夫一場,就這個,誰都說不過去,如果這人真的因爲這事兒而沒有了,大姐夫這心裡就有了疙瘩。”就比如他們和老太太,哪怕在覺得老太太做的不對,可是因爲她是爹的親孃,就必須給她足夠的尊重。
“但是如果大姐姐求情了,那麼大姐夫以後只會越敬重大姐姐,且大姐夫想着自己失去的孩子,對他的姨娘還有幾份情呢,而那位姨娘之所以能有些地位,就是因爲有了大姐夫,如果大姐夫都對她淡漠了,那麼這纔是她真正受苦的開始呢,而且保齡侯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一定會把這位姨娘或送到別處遠遠的關着,畢竟是做錯了事兒,看在大姐夫和大姐姐求情的份上,是沒有生命之
憂,可是離開了這錦衣玉食的生活,未嘗不是更殘忍的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平時各種矛盾,但是出嫁的姑娘在婆家受委屈了,孃家人還是應該團結一致的找人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