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文回去後整理大量信件,覈對信息,甚至是仙芝樓自開業以來第一次休業,所有執事、管事、隨堂夥計都在埋頭翻抄信息,整核後往他屋裡送,一連數日都是關門,叫江湖人士紛紛猜疑不斷攖。
先不說龔炎文這裡如何兵荒馬亂,只說衙門那頭,祝母前來催促進展,恰春曉那頭已經清醒,朱縣令請了監審陳大人坐好,他才上座,叫衙役帶原告、被告上堂。
待人到齊,朱縣令驚堂木一拍,祝母立時道:“啓稟大老爺,那匣子正是俞氏的,有人能證明。”
“既有人證,帶上來。”朱縣令瞥了眼陳大人,黑着臉下令道。
那人證卻是在底下候着,聽見傳喚,登時抖着腿上到公堂來,但見是個少女,就聽她道:“奴婢是太師府三房婢女,曾侍候表姑孃的。這連弩奴婢見過,是七爺做出來玩鬧的,送給了表姑娘,表姑娘又送給了俞姑娘。兩位姑娘都射不準什麼的,當日玩鬧只把箭頭射進牆壁罷了。”
朱縣令點點頭,看春曉,“她說的可是真的?償”
但見春曉戴着長至腳踝的帷帽,並不言語,卻點了點頭。
朱縣令抿住脣角,道:“既然只是玩鬧,爲何力道這樣重?被告又因何隱瞞不說?”
這話明顯是問春曉的,只春曉仍不說話,等朱縣令皺眉,又見她只是點點頭,朱縣令有些奇怪,前幾回這位可也算伶牙俐齒的,如今怎麼啞巴了?待又要問,就見衙役上前稟告,“被告先前被擄走,傷了頭,她的丫鬟說,反應要慢一些,求大人體諒。”
朱縣令一時不知這是三爺那頭的計謀還是真的傷了頭,愣了愣,纔要問話,一旁陳大人道:“是擄走還是同爲逃犯,還要審過才知道,朱大人,是不是該用刑了?”
朱縣令臉黑沉的厲害,卻不失恭敬的道:“此時用刑不妥,還要看被告怎麼說。”
陳大人哼了一聲,道:“別說本官沒提醒你,身爲朝廷命官,你效忠的是聖上。”
“本官自是忠心於聖上,不用陳大人費心。”
“哼!”兩位大人互相冷視了一眼。
朱縣令敲驚堂木,臉色陰冷,“被告,你可有辯解?”
堂上春曉兀自站在堂上,半晌不語,但方纔衙役已經說了磕傷了頭,便都耐着性子等着,一時陳大人吃了一盞茶,朱縣令也把屁丨股在椅子上挪了挪,但見春曉點點頭。
朱縣令眉頭皺的能擠死一隻蒼蠅,忽地瞥見吳老朝他看了眼,便蹭的站了起來,陳大人斜睨過去,沉聲道:“朱大人身爲當堂主審,威儀哪裡去了?如此慌亂爲了那樁啊?”
朱縣令臉上有冷汗冒出來,慢慢坐下,只再掃那吳老,卻是沒了影子,心下忐忑:早與吳老說過,這樁案子不要他插手,可看這個情形,吳老是尋了陳大人做靠山,仍舊要試春曉,春曉不上套還好,若真套出什麼只怕不能了局。
“姐姐……糖!”就在如此緊迫的時候,堂上跑來一個幼童,奔着春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