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到了,劉一凡擡手擋着眼睛,看一眼烈日炎炎的太陽。風也不那麼的輕柔,而帶有無言的煩躁。今天,他又準備了不少好吃的,像往常一樣,往張心寶那趕。但悶熱的天氣帶着些少許壓抑的心情,使劉一凡感到無比的煩躁及厭惡。
這也就是爲了哄張心寶開心,要不然打死他也不會在這麼熱的天出來。何況還是大中午,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走了一身大汗才走到地方,他從打開的窗戶,往裡看了一眼。瞧到張心寶在工作,就拎着東西,小心翼翼地從開着的門進去,把東西輕輕放下。
劉一凡看着張心寶的背影,思索着,今天說幾句什麼樣的好聽的話,才能讓人有反應。想想這段時間,也是有進步的,可以自由出入了。之前這門可是不開的,就算天再熱,張心寶也不開門,這讓劉一凡看到張心寶的爲了和他賭氣,熱得滿頭大汗,心痛無比。
最後只能他妥協,不敲門,人也不進去了,只是把東西放到外面,在外面說:讓她把門開開,他不進去,她不要熱着了。再說了幾句他不對,他錯了的話。但張心寶沒有反應,不搭話,劉一凡就只能走了。接着第二天再來,重複昨天的事。劉一凡都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爲此他還讓人天天去買張心寶愛吃的東西。但過了兩天,他剛放下東西,張心寶忽然把門打開了,只看了他一眼,也沒有什麼,而是轉身回去工作了。
當時還讓自己愣了半天,還好反應快。他看到張心寶的表情和眼神,比之前好多了。就馬上厚着臉皮,擡腳走了進去,還把東西放到了她的旁邊,看人沒有動靜,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又說了幾句話,見沒有反應,就又走了。
但是今天他剛把東西放下,還沒有擦一下額頭上的汗,張心寶突然間轉過身來對他說:“你坐下,我有話要說。”
劉一凡高興了,心說這下好了,冷戰終於結束了。這不怕你說話,就怕你不說話。但高興之餘劉一凡又有點擔心。瞧着張心寶面上平靜,但這是不是暴風雨的前奏呢?所以原本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上去了。劉一凡惴惴不安的在張心寶面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諂媚地笑說:“想問我什麼?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心寶目不轉睛的凝神審視了劉一凡半天,一字子也沒有說。這讓劉一凡原本不安的心,更加慌亂起來。不安得動了動身體,這張心寶的視線太嚇人了,這像X射線一樣,讓他有一種要被看透的感覺。這讓他很不舒服,就忙乾笑道:“我說得是真的,這次我一定你問什麼我答什麼,一句假話也沒有。”
張心寶轉了一下眼珠,一字一句的說:“是,真,的,嗎?”
“真的,比珍珠還真。”劉一凡拼命的點頭,就怕張心寶不信。
“但是,這回我要問的問題,你還是騙我怎麼辦?”張心寶眯着眼睛,冷颼颼的說,還特意把“還是騙我,這幾個字特意加重音。她纔不信劉一凡呢,這男人要是可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劉一凡覺得這可怎麼辦?想了一下,就舉手發誓道:“我劉一凡,今天對張心寶說的話,要是有一句假話,讓我出門就被馬車撞死。”
“你幹什麼!!!”張心寶嚇了一跳,沒有想到劉一凡發這麼毒的誓言,馬上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讓他亂說話。接着生氣得說:“你不要亂說話,這誓言不能亂說。”
劉一凡就知道張心寶捨不得自己,這不一試就試出來了。這不下血本怎麼能讓張心寶消氣,看來這招有用,他忙溫柔的看着張心寶,輕輕的把她的手拉了下來,微笑着說:“還是你關心我,不要生氣了,這回是我錯了,我以後不犯了,我保證。”
張心寶這時才反應過來,這是劉一凡故意的,有點惱羞成怒地把他的手甩了下去。轉身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生氣地一屁股坐下,頭歪着,也不再看劉一凡了。其時,張心寶是在生自己的氣,她在心裡唾棄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人家說了兩句狠話,自己就心疼起來了,這還怎麼問下去?
劉一凡看到張心寶又生氣了,這回氣更大,這可不行,剛前進一步,可不能退回去。想到這劉一凡就收起笑臉,一本正經道:“心寶妹妹,你問吧。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張心寶看人家給自己臺階下,這要是不下,就不好了。反正今天她就是想問問,於是就坐正身子,盯着劉一凡的眼睛說:“你要保證今天你的回答,都是真話。”
“我保證。”
張心寶看着劉一凡認真的樣子,也就選擇相信他。就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上回去外地,你是去打仗,而不是去運貨。”
“對,也不對。”
“怎麼講?”
“運貨是真的,這個沒有騙你。但後來打仗,這個不是計劃之中的,屬於遇到了突發情況。當時,我們要是不動手也跑不掉,這完全是迫不得已。”劉一凡半真半假的和張心寶解釋。因爲這個事情,你不能全說真話,也不能全說假話,只能半真半假。男人的事,女人是不會理解的,這是生理結構的問題,不是你說了實話就是好的。女人這種動物,她有一個特點,就是她想聽,她認爲她想聽得,而不是你說得,她全想聽。
要不說劉一凡處對象多了,這好處就顯現出來了。這話一出,張心寶立即就露出驚訝的神情。她沒有想到事情這是個樣子。看來是自己錯怪他了。原來,他不是想去打仗,而是倒黴的遇上了。劉一凡見張心寶的表情從驚訝到心疼,就知道這事成了,說點假話,看來還是有必要的。
再說他受傷的那回,真不是他想打的,是天上來飛機了,他受到無妄之災,就接着訴苦道:“你說誰想去打仗?這打仗是要死人地,我那是倒黴遇上了,沒有辦法才反擊,纔打起來的,要不打,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張心寶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哽咽的說:“辛苦你了,我錯怪你了。”
“沒事,其實回來,我沒有說,也是怕你傷心,真不是有意,瞞你的。”劉一凡誠懇的說。
“我明白,你不用再說了,我全都明白了。”張心寶忽然投入劉一凡的懷裡,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還邊哭邊說:“我。。我。不應該。。。對你。。這樣。。,你。。。不要。。。。生氣。”
“好,好,我不生氣,不要哭了,再哭我就心疼了。”劉一凡撫摸着張心寶的背,安慰着她。偷偷的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這對付女人自己是很有經驗的,這處對象,也不是白處的。雖然說以前都是別人甩他的,這處多了,女人也是很好哄地。
劉一凡把張心寶哄好了,兩人的關係又進了一步。比之前還蜜裡調油,但他沒有忘記特意找了江大河,囑咐他不要和張心寶說他們的事,說多了會嚇到她的。江大河不明白,劉一凡爲什麼囑咐自己這個,但轉念一想反正劉一凡說的也有道理,這女人家的聽多了打打殺殺的也不好,就點頭答應了。
這江大河還不知道,因爲他劉一凡和張心寶冷戰了一段時間。所以劉一凡學聰明瞭,把最後的不安定因素也給解決了,這樣才能不壞事。張心寶才能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也不會找他的茬子。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八月份,金雕開始按照約定的事情將鐵礦精粉源源不斷的運入邊區,這可算一件大事了。這對於雙方都是一個大好事,畢竟邊區可以放心的擴大鋼鐵生產了,不然鐵礦的供應就成問題了。如此一來,金雕雖說有點違反對邊區封鎖的政策,可是爲了能賺錢,他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這下,金雕擁有了一個非常穩定的生鐵供應來源,而且鐵礦精粉也賣出了一個相當高的價錢,讓他給有一種是天上掉錢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好,讓他倒賣的生意又被搶了,他這回也沒有生氣。
其實這份生意對軍統上下都是相當滿意的,畢竟這個生意的規模相當大,從中獲利更多。一年可以倒弄上千噸的生鐵回來,運進去的鐵礦精粉數量雖多,但是遠不如生鐵值錢,其實從收入效率上說,用不值錢的東西換高價品太值了。
邊區方面也非常滿意,畢竟有了來自邊區以外的鐵礦供應,怎麼都好辦了。邊區想發展鋼鐵業,最大的問題不是缺少煤,而是沒有好的鐵礦石供應。在地質隊找到更多的鐵礦,以及解決運輸問題之前,從邊區外運入鐵礦石成了唯一的選擇了。不過這也引起一個新問題,那就是煤炭運輸有點緊張了。導致鐵礦精粉雖然有了保證,但是煤的供應出了問題了,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就擺到了劉一凡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