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種生物界最神奇的物種,一個天生就極爲矛盾的物種。
他們習慣於羣居的生活,在某種情況下又希望能夠與世隔絕,他們在不停的創造,又在不停的毀滅;
他們希望保守着自己的秘密,但是又有着說出去的衝動。
對於陳青山來說,重生的秘密在他的心中已經壓抑的太久太久,一個人守着心中這個秘密,總會讓他產生一種與世隔絕的想法。
知道很多未來的事情,讓他總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只是一個遊戲中的NPC,他知道認識的人會跟誰結婚,他知道某個人什麼時間會死,他知道別人將來的人生是什麼樣子。
可是這一切他卻不能告訴任何人,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一個重生者,否則等待他的恐怕就是被認識的人當成怪物,也或者被切片研究,然後製作成標本。
他只能看着原本發生的一切繼續發生,除非關係到他自己,他不能夠去做任何的改變,那種明知而又無力的感覺,讓他很多時間都有些茫然。
守着重生這麼一個巨大的秘密,不能夠對任何人傾訴,做爲一個正常人,他總會覺得在這個時間似乎少了點什麼,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孤獨。
直到他認識到那種對蕭若言的感情,他才徹底的意識到,他是一個完整的人,他要爲了這個人去做出真正的改變。
當陳青山把心底這個最大的秘密說出來後,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這讓他覺得他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至於蕭若言會不會把這個秘密暴露出去,他已經不在乎了,就連SARS病毒他都不怕了,他還能怕什麼,更何況,他相信蕭若言會替他保守這個秘密的。
然而讓陳青山無奈的是,他用了好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個心底的秘密,卻沒想到蕭若言根本就不相信。
蕭若言先是一愣,然後笑着說:“哈哈,青山,你真有意思,這種理由你都編的出來,你是不是看過美國的那部回到未來啊。”
陳青山沒有注意到蕭若言的稱呼,他急忙辯解說:“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2017重生回來的。”
“哈哈….”
聽了陳青山的話,蕭若言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直到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她噘着嘴用力的在陳青山臉上親了一下。
然後她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嗯,我相信你,你是重生的。”
只是剛說完,她就裝不下去了,然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蕭若言的反應讓陳青山也是無力吐糟,他哪裡會看不出蕭若言嘴裡說是相信他,卻半點相信的意思都沒有。
“實話總是沒人相信啊!”陳青山無奈的想着。
“咳咳咳….”
突然,正笑着的蕭若言又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陳青山顧不上再說什麼,他連忙去幫忙拍打蕭若言的後背。
“行了,我逗你的,你別笑了,不過我說的非典都是真的,這個我真沒騙你。”
好不容易,蕭若言的咳嗽終於停止了,她喘息了幾口氣說:“那個後遺症也是真的?全身的骨頭甚至肌肉都會壞死?”
陳青山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爲他看到了蕭若言眼神中的那種恐懼。
“青山,如果我真的成那樣,你就讓我死了,我不想那樣沒有尊嚴的活着。”
陳青山狠狠的瞪了蕭若言一眼說:“別說傻話,我不會讓你死的,也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一定能夠想到辦法。”
蕭若言沒有反駁,她把頭往陳青山的懷裡一靠,說:“嗯,我相信你。”
陳青山在心裡苦笑不已,他哪裡會看不出來蕭若言的言不由衷,只是這也難怪她,以蕭萬良的身份,明顯他的話更具有可靠性。
就這樣,陳青山輕輕的擁抱着蕭若言,開始思考到底要怎樣才能挽救可能隨時都會出事的蕭若言。
他心想,既然後來SARS的疫情能夠控制,就肯定是最後找到了徹底治療的方法,否則按照當時SARS傳播的那個速度,恐怕全國的人都得死光。
也許是那種迫在眉睫的壓力,讓陳青山的大腦比平時更加的敏銳,在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治療SARS的人。
曾經,陳青山在某個論壇中看到過一些人對非典的討論,究竟是中醫還是西醫治好了非典。
他隱隱約約記得,似乎當時有人說粵東省內某家中醫院的SARS病毒感染者,最終病人無一例死亡,全部痊癒,並且沒有任何的後遺症。
至於那名中醫究竟叫什麼,他的印象中只有一個稱呼,如同他沒記錯的話,就是鄧老。
至於鄧老叫什麼名字,陳青山已經不記得了,而藥方什麼的,他就更不知道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他當時有些遺憾何立軍沒有碰到鄧老,也許他連這個姓氏都記不住。
有了鄧老這麼一個目標,陳青山也算是稍微鬆了口氣,他想了想對蕭若言說。
“若言,非典後遺症的造成主要就是因爲輸液造成的,輸液在擴大了人體的靜脈血管時,不但給腎臟,肝臟和心臟造成了損害,那些抗生素和激素藥物還會沉澱在人體內,最後就會變成股骨頭壞死,你要是不反對的話,我就先把這些藥瓶都先拿下來。”
蕭若言只是略微思考了下,她就答應了陳青山的要求,畢竟一想到陳青山描述的那種可能,她就會不寒而慄,如果真的會變成那樣,她寧願正常的死在陳青山的懷裡。
在徵得了蕭若言的同意後,陳青山就小心翼翼的開始拆她身上的針頭,先是把她左右手的三根輸液針拔了下來,他就又轉過身到牀頭去拔插在蕭若言腿上的針頭。
看着蕭若言那潔白的小腿變得有些發青,陳青山的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他不知道要輸了多少的液體,纔會讓蕭若言的血管都開始膨脹了。
他輕輕的用手在那已經有些變色的小腿上撫摸着,希望能夠幫助蕭若言減輕下痛苦。
“若言,你爸現在人在哪裡,你能不能聯繫讓他,我想到一個人能夠治好非典,但是需要他纔可能幫我們查到。”
可就在這時,蕭若言還沒來得及回答,病房的門外傳來一聲震天的怒吼。
“王八蛋,你這個畜生,拿開你的髒手,你敢再動我們家若言一下,老子讓你下十八層地獄。”